片刻过后,他又不死心地转向阿木,一面抽泣,一面哀求:“求求您了阿木大人……求您跟长君大人讲讲,我们真的不是烂崽,我们不是孬蛊,请他帮帮南仔还有、还有帮帮我,我、我……我真的好想要觉醒,阿妈讲说我的血脉够了,但是、但是……身子骨不、不好,说我要是赶上巫力暴|动……呜……就会……会死掉,所以我才不、不能呆在月街,可是,可是,我……我好想要当巫士!”
看他伤心到不能自已的样子,自以为铁石心肠的阿苏南小朋友心里面也是一阵一阵的酸涩难当,他用力握住小伙伴的手,开口安慰他:“小黑不要难过,我们不是孬蛊不是坏仔,长君大人知晓的,他是长君大人,他啥都知晓的,他肯定会帮我们的!”
诺阿小黑用一双婆娑泪眼望向他,像是没有听明白,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
阿苏南只得老气横秋地叹出一口气,用衣袖帮他擦眼泪:“放心吧,长君大人都讲了要让我们回复到最佳状态,那就是肯定要帮我们看病了……嗯,不是看病,是帮我们觉醒。”
此言一出,诺阿亚还不是很相信,但阿木那张木脸上却终于起了些微变化,他的眼睛略微眯了一下,第一次认真审视起眼前这个细瓷样的的精致小伢崽。
而小伢崽此时的所有心思都在小伙伴身上,看着正在迅速走出伤心地的黑头仔,还有慢慢舒展开眉眼的朗阿蛮,恍然间觉得自己顿悟了€€€€难怪啊……他就说堂堂一位长君大人,面对他们这几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做啥要选择弄个拉风的出场方式?
非常中二,却也非常有效,不是吗!
有些事情,避无可避,竖立起坚定的信念,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而目前这境况,于他们来说,当真也只剩下……但求一线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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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小小攻就要出场了……
嘤嘤嘤,我错了,我不该经常跟伙伴们讲南南还小要多点耐心,自己却没耐心尽琢磨改名字了……昨天收藏就象发了疯一样的往上涨,本九表示惊呆了,终于爬上月榜了,好开心,嗬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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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命悬一线
伊落坐在树上,手里握着从朗阿寨找回来的木牌子,眼睛凝望着远方天际最后一抹亮色,安静地等待着夜的降临。
墨宝却似不想让他获得安宁,在旁边的树枝上蹦来蹦去,很是闹腾。伊落转向它,皱着眉头抬起左臂,小家伙即刻蹦他臂上,竖起尾巴歪着脑袋看他。
伊落点点它的小鼻头:“晚上阿哥他们去救南仔,你不许乱跑,你是战士,战士都要听指挥,知不知?”
墨宝“吱”了一声,用两只前爪抱住他的指头。
伊落没好气地看它:“你吱个啥,又不是老鼠,做甚要学老鼠叫。”
小家伙即刻放开他的手指,转个身,用屁股对着主人。
伊落给它气乐了:“你还发脾气了你?当我不想去救人吗,我比你还要担心小南仔……”
话没讲完,身旁的树枝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墨宝哧溜一下钻进他的衣襟。
伊落有些意外:“阿哥,你拢个来了?”
他试图悄悄收起牌子,却被来人快手给拿了过去。
这是一个非常得神宠爱的男人,长腿高个子,一张脸棱角分明,像是神明用雕刀一刀一刀精心雕刻出来的,即使是在夜色之中,整个人也宛若自带光芒,让人过目难忘。
他用指尖轻轻抚过木牌,很爱惜地看了一小会子,这才把它还给伊落,又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是不是没吃晚饭?”
“谁讲的?我吃了晚饭!”伊落矢口否认,心里面却在大骂沽索明你个马屁精,又去打小报告。
“那就是没有好好吃,不许去找阿明麻烦,他也是担心你,”男人笑了,神情间带着对年幼亲人特有的宽容和关爱,接着他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弟弟,“我们都很担心你,阿落!”
“我跟你们在一起,有甚可担心的……”伊落脱口而出,对上自家阿哥忧心忡忡的眼神,下面的话却是有些讲不出来,嗫嚅着道,“阿哥你不用担心,我长大了。”
“是啊,确实是长大了,都八年了……”伊堤移开视线,望向远处夜空,默然不语。
伊落是他阿叔的儿子,但伊家人向来亲近,跟亲弟弟也没差。八年前,他二十四岁,已经一路顺风升上六阶,正是一个天之骄子最张扬最明亮的时光,然而,一切年少轻狂都终止于一夕之间€€€€那一天,有人告诉他说伊落,他的小弟弟,所有人都非常宝贝的小阿落,被人从家里偷走了……他骄纵不羁的青春岁月,终结于此,就象最为华美的乐章,嘎然而止。
兄弟俩都陷入到八年前那段黑暗的日子,伊落把额头顶到伊堤肩上,轻声道:“阿凛在他手上过了八年,我都无法想象他是拢个活下来的……”
伊堤用力揽住弟弟尚且单薄的肩膀:“阿落,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把阿凛救出来,绝对不会再让那只疯蛊跑掉,相信阿哥!”
“我信你,阿哥!”伊落坐直身体,坚定地点头。
远方的天际线上,亮色彻底消失,黑夜宣布降临。
兄弟俩跳下树,伊堤最后一次交代弟弟:“今晚上你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不论发生何种意外,都要相信阿哥,不许擅自行动,明白吗?”
伊落乖乖点头,看伊堤转身,又一把抓住他。
伊堤会错意:“放心吧阿落,我一定会把阿凛安全带回来。”
伊落却摇头:“我不担心阿凛,他既然能够活到现在,必定是有自保的手段。我担心的是那几个小伢崽,他们还拢个小……阿哥,请您务必保护好他们,就算让那个疯子逃掉也没关系。”
看弟弟慎而重之的神情,伊堤很有些意外:“听阿明说当中有个小伢崽很得你喜爱,我还当他言过其实,原来是我想差了。他叫甚来着,阿苏……”
“阿苏南!阿哥,他叫阿苏南!”
……
而此时的阿苏南,显然是不会想到还会有人前来相救的。且不说世人眼中他们值不值得救、不说有没有人愿意为了他们仨跑来与一个大巫士正面对敌,单说这一路爬山又涉水,以树蜥的逆天速度都走了一天一夜,其间貌似还曾翻越雪山……弄个遥远又隐秘的地方,就算有人想救,他都不以为短时间内找的过来。
所以,这会子他正坐在地上,对着窗外的荷塘一角,发呆€€€€是的,他们终于有资格进入白楼了,不过这个“资格”,他宁可不要。
今天小崽们的小日子过的很是快活,顶着烈日上树逮鸟,下塘捞虾,吃饱喝足玩够,没人骂没人吼,脱缰野马一般的快畅舒络,是每个小孩子的梦想生活……好吧,是另两个的梦想生活,他只是找了个有浓荫的清凉地方睡了一下午。
直至黄昏来临吃过晚饭,他们才被阿木带去洗澡,其后进到这个房间做血脉测试。
而一想到刚才的测试,诺阿小黑就觉得自己的好兄弟好奇怪好奇怪:“南仔,你做啥要跳起来呢,血脉测试又不痛?”
听他又一次提到血脉测试,阿苏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黑着脸再次澄清:“我不是怕痛,我就是不喜欢!”
每个夷家孩子一出生就要做测试,对此阿苏南肯定是毫无记忆,不过就在不久以前,他还经历了第二次,很不幸,于他而言,人生的第二次测试与其说是“测试’,莫如说是“惊吓”,整个过程就是一次灾难,以至于他觉得灭绝师太对他的不喜,很大程度上就是源自于他在测试时的糟糕表现。
说实话刚开始他还是蛮期待的。前世看小说,不论是西幻魔法还是东方修仙,魔力测试/灵根测试都是重头戏,而他先入为主,还以为跟书上一样,血脉测试的道具要么是一块宝石,要么是一个器物,总归是个死物。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忘了巫夷除了巫,还有蛊€€€€巫血测试确实是要用到道具,不过,既不是石头,更不是木头,它压根就不是个死物,它是……巫、蛊,活的!
当看到一只长相怪异的黑灰色蛾子把嘴上长长尖针刺入前面伢崽耳后血管的时候,阿苏南当场就昏菜了……
“阿木大人的测血蛊好漂亮,是绿色的,还带黄边,我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弄个好看的血蝴蝶呢!”诺阿小黑还沉浸在刚才的测试当中不能自拔,语气中满满都是赞叹。
阿苏南的小脸却彻底黑成锅底€€€€说的好像你经常看到血蛾子似的!
身子肥腻腻,翅膀是摆设,尖脑袋上还长了一根伸缩针管……弄个丑的一只蛾子,也好意思叫蝴蝶!
一想到不久前那样一只丑恶的怪异生物曾经把它脑门儿上的“针管”刺进自己的身体吸血,阿苏南就浑身鸡皮疙瘩……上一次也是这样,他竭尽全力伪装镇定,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却在“长针”刺入血管的那一刻彻底破功€€€€当时他整个人都不自禁地抖动起来,止都止不住,完全不受大脑支配,跟其他孩子的兴高采烈形成强烈反差。
至于这一次……
阿苏南一点都不想要回忆刚才的情形。
旁边朗阿蛮看着阿苏南的黑脸,也是大大的不解:“南仔,做啥你不喜欢血蝴蝶呢?刚刚阿木大人的血蝴蝶好像很怕你呢,会不会是它晓得你不喜欢它?”
阿苏南简直都要崩溃了,你们一个个做啥都揪着那只倒霉蛾子不放啊,明明有个天大的危机就在眼前,我们很可能马上就要被当作实验材料了,你们晓不晓得啊!
深吸一口气,小学生开口:“蛮仔,阿木大人讲你的血脉必须要二次暴发,你都不害怕吗?”
朗阿蛮:“不怕。”
阿苏南:“但是,很痛呢……”
朗阿蛮:“不怕,只要能提升血脉,我啥都不怕。”
诺阿小黑插嘴:“就是,我也不怕,只要能觉醒巫力,我死都不怕!”
听到“死都不怕”几个字从一个七岁小娃娃的嘴里讲出来,阿苏南扯扯嘴角,感觉怪怪的。不过好歹他的目的是达到了,这两只很快畅想起成为大巫士之后的幸福生活,比如骑着树蜥回家吓死寨子里的宿敌之类……好有想法。
好吧,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你们开心就好。
……
阿木进到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伢崽兴奋地讲着话,阿苏南皱着小眉头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只,满腹心事的样子……可能连阿木自己都没有意识他,他看向这个安静小伢崽的眼光当中多了几分审视和忌惮。
“阿木大人,要开始了吗?”自来熟的诺阿亚迎上前。
阿木手上抱着一个木箱,木箱上还托着一个小木盆,盆里种着“青草”。他走到窗前,先把“青草”放到窗台上,然后打开木箱,有条不紊地把箱子中的物事一件件取出来,放到窗台上“青草”的旁边,一一摆好。
他一边摆放还一边耐心地回答诺阿亚的问题。
“这个不是普通的草,它叫银边草,开的花极小,串成一串,看起来就好像草叶上长了一条银边。不过它要七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又极短,识得的人极少……”
“银边草吸食瘴邪,吐出的却是沉霖之气,巫力就藏身于沉霖之中……”
“这个小臭球叫作薄荷香球,别看它不好闻,点燃之后却可以激发银边草的生长,让它吸食更多的邪瘴,吐出更多的沉霖。这个香炉就是用来燃烤薄荷香球的……”
“对,你讲的很对,我们需要大量的巫力才能让蛮仔二次暴发,所以才需要银边草还要有足够多的薄荷香球……”
最后,阿木又从木箱里抱出一个黑色的小瓷坛,阿苏南大脑发出预警,收紧胳膊。
瓷盖打开,果然,满满一坛子蠕动的蛊虫。
“这些蛊虫都是特别拣选出来的,它们跟银边草一样,都可以吸食瘴邪,所以又被称作食瘴巫蛊……”阿木如是解说。
片刻过后,特制的木碳在香炉中点燃,十多粒小小的薄荷香球铺在木碳之上,袅袅白烟升起……说来也是奇事,臭臭的小球给碳火一烤,竟是散发出了一种非常独特的味道,称不上“香”,但绝对不臭。
阿苏南抽抽小鼻头,觉得确实有一点象薄荷,但同时又总觉着有哪里不太对,这味道好象也不全是薄荷。过了一小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误导了,这味儿与其说是象薄荷,还莫若说是象樟荷,就是药书上讲可以侵扰心神、他强烈怀疑可以破坏中枢神经的樟荷!
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奈何无力回天,只好自我安慰说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前世的毒品,用对了地方,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书上讲的也不一定正确,说不定这个长君真的有办法让他们都觉醒呢?
这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按照阿木的吩咐倚墙坐到地上,而“长君大人”也终于现身,他在两个伢崽的炽热目光中径直走到窗前,把手伸进蛊坛,这下子别说阿苏南,就连两个熊孩子都齐齐打了一个哆嗦€€€€夷家孩子确实是不怕虫子,但是,不包括把手指伸进蛊虫堆里面!
在蛊坛里面停留片刻,长君大人轻轻松松地抽出手,然后,就见他的手指在银边草上略一停顿,一滴鲜血自指尖滚落而下,隐入草间转瞬之间消失不见了。
阿木极是好心地站旁边为他们解说:“长君在用自己的指尖血喂食银边草和食瘴蛊虫。瘴邪依伴沉霖而生,二者同时存在于天地之间,为了促使巫力暴发,长君待会子要引来大量沉霖,瘴邪也会趁机涌入,所以特意为你们准备了食瘴的巫草和巫蛊,它们在饮过长君血液之后,能力会迅速提升。”
阿苏南禁不住在心里喝了一声彩,这个阿木也是个不出世的人才啊,一番谥美之辞竟让他讲的毫无谄媚造作之态,这也算作真本事了。
然后,他听到旁边两个小伢崽同时惊呼,抬眼一看,却是窗台上的银边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花了,就见数支细细的草梗破土而出,越长越高,而随着它的快速拔高,一朵朵细小的银色花朵出现在梗上,几乎只是一个眨眼,草梗已经长到一尺来高,梗上缀满小花,一串一串嵌在草叶之间……场景非常之魔幻,恍眼一看,当真象是草叶长出了银边。
阿苏南还在为银边草的开花场景所震憾,突听得身旁“噗噗”两声,扭头一看,却是两个同伴一前一后歪倒于地,双目紧闭,呼吸平缓,竟是就此……睡熟了?!
糟糕!
心里面一声惊呼,阿苏南僵硬地转回头,正好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阿苏南只觉得面前的漆黑双眸变成了两个高速转动着的黑色旋涡,一下子把他拖入到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听到长君的声音:“小伢崽,他们都睡了,你做甚还不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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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真的被小伙伴们打击到了,智商欠费的不是大家,而是本九啊€€€€我还以为大家都可以猜出来,没想到线索写的太隐晦,小伙伴们都没有GET到啊……嘤嘤嘤,我马上就去面壁,你们都不要拉我、千万不要拉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