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阿亚却是不想多说,摆手:“阿蛮别说了,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朗阿蛮又是一声冷笑:“你想明白好多次了。”
然后,这两人就都不做声了,喝起闷酒。
阿苏南冷眼旁观,偏要刨根问底:“阿亚,说说你把啥事想明白了。”
诺阿亚拿他没辙,翻了个白眼,道:“我想明白了月月真心爱着的是伊落,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成全她吧。”
阿苏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朗阿蛮却是一声嗤笑:“得了吧阿亚,别把自己抬的太高,说啥成全,你只是终于认清了现实而已。”
“不认清不行啊……”大概是酒精上脑,诺阿亚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跟他们推心置腹,“南仔,你刚刚问我跟月月怎样,我能把她怎样?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忙。就算她松口了又怎样,少君要相亲的消息一传出来,她还不是巴巴的跑了去?”
然后,这位标准的十八岁阿哥一口喝干杯中酒,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成全了她,也就是成全了我自己,就算我们真的成了亲,她也不会欢喜……然后,我也不会欢喜。”
阿苏南鼓掌:“可喜可贺,你这次真的是想通了。”
“不想通不行啊,那天我亲眼看到她看少君的眼神,她从来都没有那样看过我……既然她爱落阿哥,那就成全她吧。”诺阿亚觉得自己挺高尚,简直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阿苏南却是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桌上:“阿亚你疯了吗?你想成全谁?成全伊落阿哥?你当他跟你一样,让朗阿山上的雨瘴迷了眼,会喜欢上红衣月月那种蠢才?”
诺阿亚还没回神,朗阿蛮却抢先冲着阿苏南开上了火:“少君怎会喜欢上她?少君喜欢的明明是你嘛!”
话一入耳,阿苏南简直都有汗毛倒竖,有一瞬间几乎都要以为朗阿蛮火眼金睛……幸好诺阿亚很及时地骂了一句“朗阿蛮你今天就像一条疯狗”,他才回神€€€€朗阿蛮今天的状态不对,他是无差别开火,谁撞上谁倒霉。
“阿蛮你又是哪回事?”
“哪回事?依路要成婚了,新郎却不是我!”朗阿蛮头也不抬,一边说话一边倒酒,却发现一壶酒已经见了底,伸手又去拿另一壶。
诺阿亚嗤笑:“你不是一直说我没眼光吧,你的眼光又有多好。”
朗阿蛮这才抬头,一本正经地替朗阿依路辩解:“依路不一样。是因为我太忙,没时间陪她,她又一个人在木关河滩,孤立无援,还有好些人看不起她……总之是我的错,被人趁虚而入了。”
阿苏南和诺阿亚对视一眼,长叹:“真不知你这番话若是让依路听到了,她会弄个想……”
谁知下一刻,就见朗阿蛮一下子把酒杯打倒,拍打起桌子来:“要是她找了个巫士,我还可以跟他对决,可那个小人龟孙是个普通人啊……憋屈死我了啊你们知不知道……”
诺阿亚却是眉毛一竖:“憋屈?就你憋屈?你当我不憋屈……”
好嘛,这才一壶酒,难道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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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写完了,咖啡的功劳……先放上来,明天修改
累死我了,睡觉去了,明天再聊
第105章 食肆惊变
这个时候,朗阿蛮和诺阿亚很可能还仅只是借酒撒疯,但是等到五壶酒下肚,这两货想不醉都没可能。
看到两个东倒西歪的醉鬼拍着桌子要酒喝,店家很是为难地看向阿苏南。
阿苏南咬牙切齿:“上酒,他们要多少就上多少,真要喝死了我给你兜着。”
你们要买醉是吧?……那就醉死你们两个蠢货好了!
店家见他这样,愈发的不敢挪脚,小心翼翼的提议:“客人,你看这样成不,距我们食肆不远就有个客栈,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让人把他们扶过去竭息?”
这两货醉到话都讲不清楚了,仍是争先恐后地表示拒绝,一个说我不走我偏不走,一个说我没醉我还要喝,两个都不肯挪窝。换了平常人,管你愿不愿意,直接拖出去完事,但这两个脑子不管用了,身上的巫力却是一点都没减少,没那个实力还真不能把他们怎样。
僵持间有客人上楼,看到楼上这阵式连忙转身,估计是被俩醉汉给吓跑了。
阿苏南干脆冲店家摆摆手:“算了,你也不用管我们了,不要再让人进来就是,今晚上你这店我们包下了。”这都影响到店家的生意了,而且这两货的形象着实是不甚光彩,就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这家店子地处僻静,掌灯以后少有客人,听到阿苏南要出钱包店,店家喜笑颜开,殷勤的道:“这几张桌子拼起来也可以当床用,我让人再拿几床被褥上来,若是几位客人晚上想要睡觉也有个地方。”
……
朗阿蛮和诺阿亚的酒品都不好,又是唱又是吼,一直闹到午夜过后才竭息。阿苏南被他两个给闹烦了,看这两货都不像是要被“呕吐物憋死”的样子,独自躺到屋顶上去透气,附带跟伊落远程通话,如今他也是有风信圭的牛逼人士了。
两人刚刚表明心意,正是黏黏乎乎情浓意浓之时,又都精力过人,这通公私掺杂既有公事更有私情的通话持续了两个多钟点,阿苏南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断风信圭从粉红泡泡中抽身而出。然后,恋爱脑的小阿哥心里一高兴,就忘了身在何处,一纵身试图跳将起来,紧跟着就骨辘辘从楼顶上滚落而下,再然后,就跟数日前一样,他又一次挂到了木头上,只上次是用手攀住了木头,这次却是用脚勾住了屋檐,一个是正挂,一个是倒挂。
再再然后,阿苏南就跟食肆楼下窗户内的某个人来了个眼对眼!
他的第一反应:这不是店家吗?弄个晚了,他守在窗前做啥?而对方却是给他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就见这人眼睛一翻,竟是就此给吓昏了过去……
这场景着实是有点可笑,可阿苏南作为罪魁祸首,一点都笑不出来,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一个鱼跃直接扑进屋里,看看有没把人给吓出个心梗脑溢血来。但是很不幸,不存在这个可能性,巫夷的魂力极其稀少,就算他识海里的小花园已经成形,他也不愿意把“小花园”里的魂力如此轻易的糟塌掉。
于是,阿苏南打算还是象个正常人一样走常规路,先伸出双手抓住窗棂,然后再倒转身形跳进去€€€€食肆的窗户都很大,就算只开了一半,也足够他跳进去了。可万万没想到,他的双手刚刚攀上窗椽,地上昏倒的店家突然一跃而起,数道亮光闪过,速度快到他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那东西就袭到面门,紧接着一片光亮当中一阵“噗噗”声响过,阿苏南很高兴地发现自己安然无事……幸好,幸好,伊落给他身上塞了一堆防护巫器,而他身上的巫力虽然鸡胁,用途非常有限,但好歹启动个巫器不成问题,情急之下也不知他把哪一个给打开了。
而店家出手偷袭貌似也不是意在伤人,他只是借机拖延,就在阿苏南差点被光亮闪瞎眼的当口,这人从另外一边的窗户蹿了出去,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之中。
阿苏南没受过训练,风险意识欠缺,战斗素养更是为零,但架不住他外挂厉害,当即铺开魂力追踪,正好楼上的两个醉鬼也冲了进来,连忙拉上二人跳出窗户。
这间食肆位于僻静处,楼外就是一条大江,刚刚食肆老板自窗口跃出之后,眨眼间冲到江边码头,跳上一条小船,等到阿苏南他们三人追到,小船已经划出一段距离,就算是朗阿蛮也没可能一跃而上。
三人站在江边,满满都是不甘心,可哪怕作为巫士,在升上五阶以前,身边没船,手上又没有合用的巫器,也是只能望水兴叹,没可能像个武林高手一样踏水而行的。
诺阿亚问:“这人哪回事,你惹到他啦?”
他和朗阿诺都是巫士,虽然也会醉酒,但醒酒的速度非常人可比,两三个钟点足以让他们清醒过来,只显然不在最佳状态。
阿苏南道:“我哪晓得,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出手攻击我……”
话音未落,就见旁边两位巫士“噗噗”两声倒在地上,他略略一愣,随及脑子一昏,也倒了下去。
这三人刚一倒地,就有几个壮实汉子自旁边院落当中蹿将出来,动作麻利的把三人捆起来装入布袋当中。这时候江中的渔船也返回岸边,几人把他们扔到船中,当中一人对店家道:“首尾都做好了,夜里好些人都看到他们出滩去了,你莫要说走嘴。”
“我省得,我省得,你们也要当心,莫要出了差错。”
几个汉子摇橹离开。
……
布袋里的阿苏南一动不动。刚才他们明显是中了某种迷药,他也有中招,只是他的程度要比另外两个轻很多,很可能跟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各种能力有关,也可能是他没怎么喝酒,所以,他并不是毫无知觉,迷迷乎乎间记下了整个过程,而且没过多久就彻底清醒了,之所以没有反击,是因为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护住诺阿亚他们,二来他也很好奇,想要看看绑架他的到底是谁€€€€不就是被绑架了嘛,又不是第一次了,阿苏南心里面很淡定。
船在江上走了一阵,然后,他们被换上一条大船,这次速度极快,估摸着一个钟点过后,天光渐亮,这时竟是又换了一次船,直让阿苏南心里面惊讶不已:枉他一直以为巫夷治安良好,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庞大的犯罪团伙,刑问司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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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休息日喔,提醒一下大家,我就不挂请假条了,那个挂出来确实很影响美观(汗)
今天是短小君,我坦白交待是因为看《我只想安静退个休》看入迷了,承认错误,深刻检讨,并承诺周五的时候多更几百字。
……
谢谢“依依然然”和“读者之中”的营养液,爱你们(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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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湖中遇险
整整一天,阿苏南他们都在船上,只一路辗转换了数条船,有时候是小渔船,有时候是大船,有一段甚至是使用巫力的楼船,不过这楼船坐的一点都不舒服,因为他们被扔在臭哄哄的底舱跟货物为伍。而朗阿蛮诺阿亚两个昏睡了一路,从头到尾都没醒过,直让阿苏南很想翻白眼:你两了不是巫士吗,说好的钢筋铁骨呢?
一直等到被转移上一艘中型渔船驶往湖里,阿苏南这才不安起来。
他们一直都在垅关坝子上转悠,从这条河转到那条河,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子,无非就是为了躲避搜捕藏匿行踪。阿苏南觉得这个幕后老板的胆子也忒小了点,所有人都以为他正在返回新安的路上,最早都要等到夜里伊落跟他联系不上才会发现他失踪的事情,完全用不着这般小心。
不过他也不是太担心,不管这伙人怎样转圈子,只要有人试图近身拿住他,而这个人又是弥上巫系的巫士,他就有办法对付他,然后再把消息传出去€€€€巫夷总共就三个祖巫,是弥上这一系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这也正是他的依仗之一。
但是现在渔船进入湖区,阿苏南突然意识到,他的所有假设都是建立在绑架者是个巫士,而绑架的目的是为了他的觉醒能力之上。假如这个假设不成立,假如这个人就是为了要他的命,直接让人把他扔到湖里去喂鱼呢?就算他武力值逆天有本事把所有敌人全部干翻,但是,假如他们直接把船炸沉呢?……要知垅关坝子比月西坝子大很多,居住人数却只有月西的三分之二,就是因为当中这片湖区水域是禁区,这里是各种水生巫兽的领地,想要清剿它们太过凶险,所以宁肯向后巫夷迁移,也没人打这一片水域的主意。
一念至此,阿苏南顿时感觉不妙,连忙铺开魂力覆盖住整个船体。
这艘船虽是不大,却有巫力装置,一旦离开人群视线,立即弃了风帆改用巫力,速度很快,这时候已经驶入湖区,但见湖面开阔碧波万倾,看不到湖岸,更看不到人类的痕迹,唯见远处有两个岛屿,孤仃仃的静立于湖水与天际之间。
舵手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正自左顾右盼,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阿苏南注意到他和他旁边的中年汉子都穿了浮衣,只是没戴头套。
片刻过后,舵手问身边这人:“阿爸,船上这几个到底是谁?”
中年汉子面无表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不是,阿爸,我眼皮子老跳,总觉得这一趟要出大事。”
“不走这一趟,我们马上就要出大事……呆会子机警一点,那边一来人马上跳水。”
“跳水?这里?……阿爸你疯啦!”
“你不是穿了浮衣吗?先沉到水里,等安全了再浮上水面。”
“阿爸哟,一件浮衣抵啥事,这里可是湖区哟……”舵手都要抓狂了。
他阿爸却是不为所动:“若是我想多了,再爬回船上也不迟,若是真的要出事,呆水里至少还可以搏上一搏。”
年轻的舵手不做声了,阿苏南却是忧心更甚,他早发现这个团伙是由普通人组成,干的是走私一类的勾当,以偷逃税款作为牟利手段,这次出面绑架他也是受人挟迫。只这伙人貌似也不知道幕后人的身份,听这位船老大的意思,对方为了灭口弄不好连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下子事态可就严重了。
阿苏南再不敢托大,试图唤醒身边的朗阿蛮和诺阿亚。他先试了一下自己气旋里的巫力,自然是无功而返,这两个处于昏迷状态巫力内敛,不像巫器随时都处于巫力外放的状态,只要一个引信就可以打火引燃。只好改用祖巫之力。他身上的祖巫之力是弥上前辈寄存的,用的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再加上有前辈指点,已经摸清了基本用法€€€€可以用它来帮人觉醒,真到千均一发时还可以自发反击,但若是想要借助它来对付巫士,除非对方正在攻击他,否则就需要身体上的接触,幸好他们几个“麻袋”紧挨在一起,倒是方便他行事。
但是见鬼了,祖巫之力输入之后尤若泥牛入海,这两人就像两个无底洞,巫力涌入之后瞬间消失,却死活都不醒,反倒像是吸食了大补之品,呼吸平稳,脸色红润,越睡越沉,诺阿亚脸上甚至露出了笑意,多半正在做美梦,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这到底是哪回事?
阿苏南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巫力淬炼的是肉|体,因此上巫士身体自发清除有害物质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又有他输入的大量巫力帮助增速降解,这两人本该清醒了才对,现在却陷入深睡,这说明他们身上除了迷药还有其他药物,可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片刻过后,阿苏南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不管这人是何居心,显然都不是为了杀人,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杀人。
只他刚要放松,就听到上面舵手一声惊呼:“黑排云……天,是黑排云,黑排云过来啦!”
跟喊声一起响起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阿苏南出于好奇又一次展开魂力,刚开始什么都没发现,四周风平浪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但船板上的几个人又是大喊又是狂奔,几个人搞出了几十个人的阵仗,绝对是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再不敢有所保留,阿苏南把魂力完全展开,然后……然后他就傻眼了。
第一反应:那是个啥物事?
第二反应:那个是云?是黑排云?
第三|反应:饿滴个神哟……
阿苏南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远方的天际线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面滚动的“黑墙”,正气势汹汹的冲着他们高速“滚”过来!
阿苏南给吓的魂力全开,挣断绑绳,冲破麻袋,其后震碎身边两个麻袋,一手一个,拎着诺阿亚朗阿蛮两个人冲出满是鱼腥味儿的底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迟疑半分的拖泥带水,不及一息功夫已经冲到船板上。
这时候风帆又一次升起,船老大和几个船员正在满船狂奔,疯狂地做着他们认为可能会有用的事情。而刚刚还在天边的“黑墙”,这时候已经扑到近处,目光所及,头顶依然是蓝天白云,但蓝天白云的下面,长达数里高达数十米的浓黑“云卷”密密扎扎挤在一起,排成一排,象一个滚筒样正朝着他们高速辗压过来。
渔船巫力全开,全速朝着黑排云的一侧冲去,试图冲出黑排云的范围,而风向也非常给力,风帆上的风力足到像是要漫出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