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自己很痛苦,郁南捂着脸委屈道:“虽然得到了他的身体,但他的心还不属于我。”
“……”刚才是白劝了,张鹏安慰道:“行了行了,别伤心了,小心动了胎气。”
为了更情深意切一点,郁南痛心疾首道:“还不够,我想要他身心都属于我!”
“你动了真心?”
郁南:“陷进去了,心动了,地动山摇。”
胡说八道真的能省去很多麻烦,这回张鹏应该相信他没有变了,他还是那只想嫁入豪门的山鸡。
可这次,回应他的不是张鹏的安慰,而是张鹏疯狂的咳嗽声。
郁南放下手睁开眼睛,西装穿得板儿正的楚究站在他面前。
李信扬笔直站着,但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还杀回马枪呢。
此时的楚究,虽然看着冷冷淡淡的,但他每一根齐整整的头发丝都在咆哮着: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气氛诡异地安静着。
刚在张鹏面前演完深情人设,现在如果就在楚究面前崩深情人设,张鹏会不会觉得他得了精神分裂?
郁南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特无辜地、但又带着点期待地问:“你是反悔了吗?不要打孩子了吗?”
一副想得到他的身和心的样子演得淋漓尽致,和刚才怼人时说人家精子镶钻时判若两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如此。
张鹏都看呆了,这男人撒娇,不输女人娇啊,难道会生孩子的人都这么会撩的吗?
可楚究是何许人也,楚家大公子,常年不近男女色,根本不吃这一套,脸色肉眼可见地臭了下来。
张鹏也不知道郁南是怎么得到他的人的,这样的人,即使有药,也很难搞定的吧。
楚究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似乎根本不屑于再跟他多说一个字,冷漠移开眼睛看向周鹏。
楚究气场太强大,周鹏没敢说话,双手握着放在肚子前,低眉浅笑的,若再给他斜挎个欢迎光临的红色黄字绸带,就是等待总部老板的迎宾客。
楚究:“药是你开的。”
张鹏听出来了,这是个肯定句。
张鹏笑容僵在脸上,而后打哈哈,“楚总您说的什么……”话
楚究直接给了答案:“迷药。”
张鹏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郁南:“……”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楚究往后一伸手,助手给他递了一张支票。
楚究晃了晃手中的支票看向张鹏:“张先生,你我都是生意人,谈个条件如何?”
张鹏愣了下,接着笑得像个生意人,“能和楚总谈生意是我的荣幸,楚总请坐。”
楚究无声笑笑,“坐就不必了,既然药是你开的,这件事算起来你也有责任,如果张先生能让这件事按照我的预想发展,咱们这笔生意就算谈成了。”
张鹏又笑不出来了。
郁南:“?”
这事儿都当成个生意谈吗?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郁南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反驳,楚究把支票放在了桌上,长指轻轻扣了扣,“这是定金,生意谈成了付剩下八成。”
郁南瞟了眼支票。
妈呀五十万!
那两成是五十万,全款就是……
250万!
靠,这数据不吉利,和他直播账号的粉丝数量有点雷同。
楚究可真是个艺术家。
张鹏也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拒绝,楚究转过身,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
楚究:“营业执照该审核了,张先生别忘记了,以免影响经营。”
张鹏当然知道楚究这哪里是善意提醒,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言下之意就是这破诊所还要不要办下去你自己看着办。
张鹏笑着回答:“多谢楚总提醒。”
楚究温文尔雅地笑笑:“合作愉快,再见。”
楚究说完,看都没看郁南一眼就扬长而去。
郁南眉毛一挑,不着痕迹无声笑笑,拿起支票追了上去拦住了楚究。
楚究冷眼看他。
郁南捂着小肚子,理直气壮带着点嗔怪道:“你拿回去,这是我们之间的孩子,跟他没关系,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暧昧的语气拿捏得刚刚好,心动得地动山摇的人设没有崩,似乎两人很熟稔,像极了小夫妻吵架,就差没嘟嘴跺脚小拳拳砸胸口了。
楚究:“……”
第7章 我等你电话
楚究杀了个回马枪之后,郁南总共就说了两句话。
可每句话说完,都像投了个静默大招,把气氛给整凝固了。
甚至楚究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都会露出浅显易辨的神色来。
那神情无语中带着点嘲弄,但又不屑纡尊降贵跟他理论,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屈了他的尊。
郁南才不管他怎么想,举着支票,跟个乖媳妇似的安安静静呆着。
最后,楚究没接过支票,皮笑肉不笑地转身走了,笔挺的西装划过支票发出轻微的响声,支票跟着颤抖了两下,而他伸手拍了拍袖口,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郁南冲着他的背影喊:“那我们改天约再详聊,我等你电话,尽快打给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啊哥哥。”
肉眼可见楚究的脚步更快了。
张鹏:“……”撒娇一绝,也难怪楚究没把持住做了,谁受得了美男撒娇呢。
楚究沉默回到车里,感觉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了这里。
李信扬也十分无语,两个人在车里沉默许久,谁也没出声。
李信扬觉得刚才的事情没有发挥好,明明两人在谈判桌上总是游刃有余,即使是面对一群怀着狼子野心鹰钩鼻蓝眼睛的老外,此时愣是让那个婊里婊气的心机男占了上风。
不过,硬仗好打,明债好还,就是这风流债不好理。
特别是像楚究这种一向洁身自好清冷禁欲的人,最怕碰上这种狗皮膏药。
这郁南恐怕好几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吧。
虽然楚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次显然是被气到了,不然怎么会已经出了门,想想又杀了个回马枪?
毕竟对方怀了孕,本想承担点责任,把事办得体面一些,没想到对方唇舌如剑,不分青红皂白怼一通。
接着又在线精分,说什么心动到地动山摇。
果然是能让楚究这种冷静到令人发指的人破功,郁南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半晌后,李信扬忍无可忍地吐槽:“老大,他是不是有病?什么心动到地动山摇,居然还叫你哥哥。”
楚究坐在后座,长腿支着,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又恢复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冰山脸,“这是什么好事么,需要你反复提醒?”
李信扬:“……”
“小周还有多久结束产假?”
李信扬:“一个半月。”
这时,楚究的电话响了。
楚究看着屏幕里的“妈”字,又揉了下太阳穴。
楚究:“妈。”
“儿子啊,今天是张氏董事长小儿子的生日,人家邀请函都送到家里来了,你礼物备好了没有啊?”
一向雷厉风行的周玉荷语气突然温和讨好,当然是有她的目的。
张家小儿子叫张丘墨,跟楚究一样也喜欢男人,两人除了门当户对之外,张丘墨还有个周玉荷最喜欢的功能。
他有个天生的子宫,能生孩子。
楚究无奈叹了口气:“妈我……”
没等楚究说完,周玉荷打断她:“没备好没关系,妈知道你忙,妈都给你备好了,你今天早点回来哦。”
“妈我真的……”
这次周玉荷让楚究多说了两个字,但也就仅仅两个字,“哎哟哟,不说了,头有点晕,估计血压又上来了,我出去溜溜子孙满堂,挂了,再见。”
子孙和满堂是周玉荷养的两条小狗,是之前养的招财和进宝的孩子。
周玉荷有点迷信,楚究他爸死得早,留下个烂摊子给她,自从养了招财和进宝之后,公司蒸蒸日上。
招财和进宝很快生了两只小狗,周玉荷立刻起名子孙和满堂。
电话挂断了,楚究垂下手臂,揉了揉太阳穴。
李信扬作为楚究的特助,已经跟了楚究很多年,两人虽是上下级,但已如朋友般熟悉。
工作时的楚究似乎有九个脑袋,凡事都能游刃有余,和对手谈判时,他似乎有九条尾巴,让人摸不着套路。
唯独对感情,像只小白兔。
李信扬问:“老董事长又催你相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