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点积蓄之后,他如果不想直播了,可以重新考证,重操旧业,好好养他的两个孩子。
郁南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房价很难降下来,毕竟是个人都想要一个安稳的家,而安稳的家是基于一处稳定的住所建立起来的。
这是他先前的计划。
而现在他的生命里,闯进了一个楚究。
这个一直在努力说爱他的人。
郁南回复张丘墨。
【在家晒太阳,怎么了?】
张丘墨回。
【没事,问问。】
张丘墨回复完郁南的信息,一抬头,就看到左星河和他的助理尹千。
张丘墨听说左星河和他的助理不明不白,两人一出现,那眼神那动作,八成是不明不白。
不过左星河看到楚究,立刻恢复常态,没再和尹千眉来眼去,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
左星河:“阿究,你也来啦。”
楚究点了下头:“对的。”
左星河看了看他周身,“你一个人来的?”
楚究:“对的。”
方漠亨在旁边吃瓜。
楚究拿走了他的瓜,低声对他说:“是朋友的话,一会儿坐到我身边来。”
拍卖会即将开始,大家都纷纷入座,关于站队问题,张丘墨是站楚究和郁南的,楚究刚一落座,张丘墨硬着头皮忍着尴尬,尾随楚究,一屁股坐到楚究身边。
楚究的另一边座位,方漠亨坐了下来,于是,左星河被迫坐在隔着楚究两个位置的地方。
拍卖会开始,先展出一些小的珠宝,楚究兴致缺缺,没有竞标,张丘墨拍得了颗祖母绿宝石,方漠亨拍得一条钻石项链。
红色方形钻石最后才上场,在场竞拍的人眼睛都直了,不需要任何噱头,这颗钻石的“独一无二”的名号其实实至名归。
钻石八百万起拍,楚究第一个举起号牌,淡然道:“五个亿。”
全场静默一瞬间,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拍卖师,询问了大概二十次五个亿之后,只好落锤。
这颗大名鼎鼎的钻石从展出到落入别人囊中,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一场拍卖会下来,比这颗钻石更有噱头的是拍下这颗钻石的人,以离谱的价格拍走,场内场外均无竞价,这些消息当然逃不过新闻嗅觉很敏锐的记者。
当然,这位富豪并不打算当神秘富豪,而是大大方方站在媒体面前接受采访,有记者认出来,这位神秘富豪就是楚氏集团董事长楚究。
楚究向来很少站在媒体的镜头前面,记者逮到了这个机会,不停地问问题。
记者问了很多问题,从经济战略问到私生活,楚究只挑了两个回答。
“感谢大家对楚氏和我个人的关心。我和左星河先生是发小,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现在我关于我们之间的谣言做一个正式的回应,我很敬重左先生的父母亲,我和左先生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的爱人另有其人。”
“四十年前的今天,我父亲在这个拍卖会上拍了颗钻石送给我母亲,今天我也想把这颗钻石送给我的爱人,谢谢大家。”
*
等拍卖的手续都办完,已经是晚上,楚究没有去晚宴,而是径直离开了拍卖会,也没去找郁南。
这颗钻石现在他是送不出去的,郁南肯定不会接受,他直接回了丹枫宫,如果不出他所料,丹枫宫应该有好戏等着他,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他唱戏了。
到了丹枫宫,左星河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路灯下等他。
左星河抬起头,站在车前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楚究停下车,左星河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楚究问:“你怎么在这儿?”
左星河:“你怎么才回来,拍卖会早就结束了。”
楚究:“外面挺冷的,你回家吧。”
左星河:“喂,我都在这里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都不让我进去坐坐啊?爷爷也在里面,走吧。”
左星河想拉开楚究的副驾驶,可楚究并没有开锁。
楚究:“你走进去吧。”
楚究说完,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就开了进去,左星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无奈地走进丹枫宫。
楚究停好车,走进家门时,楚辛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周玉荷不在,几个佣人站在旁边伺候。
楚究走进去,叫了声,“爷爷。”
楚辛寿:“星河出去等你了,你没看到他吗?”
楚究耐心道:“爷爷,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现在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我们有话改天再说好吗?”
楚辛寿哼了一声,“怎么,我这个老爷子寿宴不给在这儿办,现在要和长孙说说话,都要被赶走了?是人老了不中用,到哪里都被嫌弃了。”
楚究:“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再下来陪你。”
楚究上了楼,周玉荷听到了声音,从卧室里出来,“儿子,才回来啊。”
“嗯。”
“你去睡,我下去打发他们走。”
“不用,我正好找他们有事,你先睡觉。”
楚究洗了澡,穿戴整齐回到了一楼,左星河已经坐在楚辛寿身边有说有笑,左星河朝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阿究,坐这儿。”
楚究没理他,径直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直接了当问他:“这么晚,你叫爷爷来做什么?爷爷身体不好,现在该休息了。”
左星河一脸委屈,楚辛寿摆了摆手,“我一个空巢老人,星河见我寂寞,才接我出来透透气,我年纪大,也睡不着,你也不要怪星河了。”
左星河:“还是爷爷懂得心疼我,要是不是爷爷,我要见到阿究,还真不容易呢。”
楚究神色冷淡,没再说话。
楚辛寿:“你和公司里那个不清不楚的人断干净了没有。”
楚究沉默不语。
楚辛寿:“你知道那个目无尊长的小年轻,在信扬订婚宴上怎么顶撞我的吗。”
楚究问:“他很知礼数,如果顶撞您,那应该也是您先挤兑他吧。”
楚辛寿气够呛,忍无可忍数落他:“据我调查,那个小年轻来路不明,你是中了什么邪才被他弄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还跑去拍卖会拍这么贵的钻石,在记者面前说一些丢人现眼的话,不争气,不像话。”
楚究安静地听着楚辛寿的数落,不顶撞不反驳,也不接受不理论。
楚辛寿:“我的股份立刻都转给你,你就是楚氏最大的股东了,也不用去忌惮其他,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立刻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了,尽快和星河结婚。”
楚究耐心地等着他们兜圈子,终于等到了最终的目的。
左星河很害羞:“爷爷,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
楚辛寿:“怎么?你不喜欢我们阿究吗?”
左星河大大方方承认:“喜欢啊。”
楚辛寿拿出文件,推到楚究面前,楚究看了一眼,不为所动。
楚辛寿:“你和星河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算是知根知底,你俩在一起,我才放心,我也一把年纪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恐怕时日不多了,你就让我省省心好么。”
楚究盯着楚辛寿递过来的文件,忽然笑出声。
楚究看向左星河:“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左星河沉默了片刻,理直气壮地看着楚究:“没错,我是在打算盘,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错过了,我在爷爷面前向你保证,不会再任性离开你了,会永远陪着你的。”
楚究好笑地看着左星河,直接了当问:“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得跟你在一起?”
左星河噎住,竟无言以对。
楚究看向楚辛寿:“爷爷,您不希望楚氏分裂,即使你瞧不上我妈,可我妈做到了不让楚氏分裂,你无话可说却处处贬低,你知道我即使没有你的股份也能做到让楚氏好好发展下去,你拿出这点股份,我也得听你的话配合你,就是为了让我的人生符合你的预期?”
楚辛寿:“我那也是为了你好。”
楚究冷淡道:“对,为了我好,所以我小时候不能玩喜欢的玩具,说玩物丧志,大了不能学喜欢的专业,因为要学会管理楚氏,就现在,连喜欢一个人都不应该,我这一辈子,就应该求而不得,爱而不得。”
楚辛寿冷淡道:“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星河哪里不好,你俩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你是被你妈洗脑了。”
楚究笑了下:“爷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是你,你蛮不讲理,但家人还是对你处处包容,你处处算计,但家人依旧选择真心待你。”
左星河和楚辛寿都没想到楚究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左星河连忙责怪道:“阿究你看你说的什么话,爷爷身体不好,你快道歉。”
楚究冷眼看向左星河:“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左星河哑口无言。
楚究:“当年你那么反对我爸妈,事实证明,我爸当初并没有选错人,如果我妈当年撒手不管,楚氏早就被你几个儿子拆了分了,您现在又是什么处境?还能有这么安详的晚年去数落别人吗?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来,你有没有后悔过让爸爸带着遗憾离开,毕竟爸爸走之前,都盼着你能理解和接受,我妈也一直在证明我爸没有选错人。”
楚辛寿不想谈他的父亲,“你父亲的事跟你无关,你现在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呢,楚究,我是这么教你的?”
楚究:“我要郁南爱我,你如果能让他爱我,我把我的股份都给你,好吗爷爷。”
楚究说完就起身上楼,走到一半停下来,“我不会按着你们的想法走,你们也别徒劳了,我也不会像我父母一样拼了命让你们认可郁南,你们的想法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这辈子非郁南不可,你们不要去打扰郁南的生活。”
“我的人生不应该只有算计和利用,我也有资格被疼爱,也会有一个人不带任何私心和企图为我出头,替我说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坚定地选择站在我身边,我相信郁南就是这个人。”
第63章
拍卖会上左星河可谓是受尽别人探究的眼光。
一直以来,他有意无意地塑造楚究白月光人设,利用这层关系获得不少利益,后来楚究接管楚氏,无论是演奏会,还是其他事务,别人都会给他几分方便,他一直在享受这种优待。
可楚究在公众面前把两人关系撇得那么干净,看着别人“原来如此”的表情,左星河很不甘心。
左星河本想利用楚辛寿刺激一下楚究,不料楚究竟搬出他的父亲,把楚辛寿怼得哑口无言。
楚究向来不屑于撕破脸,作为楚氏一把手,本着利益至上的原则,只要表面过得去,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到底是变了,还是之前深藏不露。
察觉到楚辛寿的不悦,左星河道歉:“对不起啊爷爷,给您添麻烦了,阿究最近不理我,他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只能请您来帮忙,没想到阿究软硬不吃。”
楚辛寿看了左星河一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