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窝金嘀咕,活动了下胳膊。
其余人见状立刻退开,压缩的能量集中在窝金的拳头上,他呼出一口气,一拳砸向地面,刹那间碎石飞溅,岩石断裂,地面凹陷,生生砸出一个直径近百米的深坑!所有在其能量波范围内的士兵被瞬间消灭。
趁着士兵一时间没法复原,飞坦收起杖剑,第一时间往城邦的方向窜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
城墙很高,但对旅团来说不是问题,飞坦速度最快,踩着微凸的砖石眨眼间就攀上了城墙,然后他停了下来。
后方的芬克斯有些奇怪,正想出声询问,却在踏上城墙的那一刻失去了语言能力!
天居然亮了?!
怎么回事……没等他反应,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喧闹声,城墙背后的世界也展现在他的眼前。
芬克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城邦,护城河的水面在光照下波光粼粼,码头上有工人正在卸货,农民赶着牛车想要进外城,街上人-流如织,摊贩叫唤不停;内城建筑精美华丽,有士兵在巡逻,贵族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前往王宫的大道上。
如同穿越了一般,原本死去的城市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可他们在海底啊!
就在这时,刺耳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城邦,有人在嘶声大喊€€€€
“敌袭!敌人入侵!全城备战消灭敌人!”
旅团众:“……”
……
厅里。
白亮的海底岩浆取代了原本的地面,近乎刺眼的颜色意味着它温度达到了上千摄氏度,极度的高温将空气都烘得扭曲了,靠近岩浆的墙壁被烧得通红。
不知从哪里来的岩浆仍在涌进来,墙壁烧灼的痕迹在缓缓攀升,空气越来越稀薄,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绝地。
光滑坚硬的天花板上,伊路米的手变成了手爪,深深插入了岩石,另一只手揽着库洛洛的腰,两人挂在半空中。
地面消失的一瞬间,伊路米反应极快,捞起库洛洛就上去了。
“现在怎么办,要往上挖吗。”伊路米问。
来路已经没有了,下面是岩浆肯定不能去。
库洛洛却低头看向了岩浆。
伊路米:“?”
“这个空间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库洛洛说,“岩浆还在灌进来,一定有其他的渠道。”
伊路米沉默了瞬,才一本正经地夸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我们怎么下去?”
库洛洛叹了口气,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本书。
那是本暗红色外壳的书,封面的最上方用通用语写着“盗贼的极意”,下面用另一种古老文字印了一个白底黑字的“€€”,除此之外,封面的正中央还覆了一个血手印。
书是突然显现的,是具现化系?伊路米首先想到,但随即否认纠正,不对,性格不太像,那么只能是特质系了。
特质系的能力是最难猜的,所以会是什么样的能力呢?伊路米睁着双猫一样的大眼,好奇地盯着看,半点儿都没避讳。
这是库洛洛自己亮出来的,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一见的机会。
库洛洛打开书,翻到了某一页,口中说道:“‘人鱼的泡泡’,可以生成一个让人在液体中安全生存的泡泡,生存时间和泡泡直径相关,最小1米生存2小时,最大5米生存20分钟,刷新时间为12小时。”
伊路米看得到书页上的文字说明,和库洛洛说的相差无几,显然是特意给他看的。
“虽然岩浆也算液体,但高温会严重腐蚀泡泡壁,”库洛洛又道,“我做过测试,1米的泡泡大概只能维持20分钟左右,但也足够了。”
说完,他便使用了这个念能力,一个直径约两米的透明泡泡包围了两人,泡泡顶部没入了天花板,穿过固体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牢靠。
库洛洛抬眼,示意伊路米跳下去。
如果换成别人,伊路米这会会直接松开捞人的手,让对方自个掉下去,自己走其他的路。
这无关信任,即使是他的家人他也是一样的选择,就算“人鱼的泡泡”可以让人在岩浆里生存,可如果泡泡碎了呢?或者在极端情况下对方为了生存不得不将他驱逐出去呢?那他就会很被动了,他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
但面对库洛洛,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两个人性命相连,他死的话库洛洛也会死,所以库洛洛会保护他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个结论让伊路米安心。
他拔.出了手爪,泡泡没有浮空的能力,两人直直坠落。
泡泡触到岩浆表面时滞了下,然后缓缓沉入,库洛洛控制着泡泡的大小,将它的直径缩小为一米,两人顺势坐了下来。
岩浆咕噜噜冒出了气泡,伊路米戳了戳泡泡壁,发现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高温,他感到很神奇。
即使是捉摸不定的特质系,库洛洛的念能力也非常特别了,他看向依然被库洛洛握在右手的书,嗯,使用时必须拿在手上吗……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问:“你有很多念能力吗?每个系的都有?”
说话的时候,伊路米依旧没放开库洛洛,手臂环在他的腰上,手心贴着他的腹部。
库洛洛认为他是不放心,毕竟或许是出于制约的缘故让伊路米考虑后选择了跳下,但这样的致命环境还是会刺激到杀手敏感的神经吧,换成自己也一样,库洛洛对此表示理解,未说什么。
面对伊路米直白的疑问,库洛洛不禁笑了下,“你是在探听我念能力的情报吗?我不会说的。”
伊路米也不生气,这事换他来也不会随随便便和人说的,又问:“如果20分钟到了还没找到出口怎么办?”
库洛洛说:“那就上去找别的出路。”
伊路米就懂了,库洛洛有别的能力可以让他们离开岩浆。
即便肯定有不少限制,但……真好用,怪不得爸爸说他的能力很危险,完全无法预测不说,还有其他的风险。
因为这些能力不可能是他自己拥有的,极有可能是别人那边偷来或者抢来的,这意味着他自己的能力也有被盗的风险……不愧是强盗头子。
伊路米微微侧过脸,黑深的眼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库洛洛,作为被“雇佣”来的编外人员,对于探索遗迹这事伊路米一直表现得比较随意,基本都绕在库洛洛身边,他去哪他就去哪,眼下找寻出路他也认为库洛洛一个人足够了。
不同于他的无所事事,一边操控着泡泡方向一边抓紧时间找出路的库洛洛认真而专注,也因为如此,他好像没注意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奇怪。
由于身高差与位置靠后的缘故,伊路米几乎把人搂在了怀里,看着库洛洛漂亮的侧颜,他忽然觉得手又有点痒了,蠢蠢欲动地想要收拢手臂,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后背突然贴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库洛洛看过来,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伊路米若无其事地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嗯,再找几分钟吧。”一时间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库洛洛转回头。
三分多钟后,他们找到了出路,那是一个靠近底部的出入口,两人通过一个向上曲折的短暂通道,进入了一条岩浆构成的河流,泡泡浮出河面,他们上了岸。
岸上有一段长长的阶梯,尽头是一个门洞,穿过门洞后,里面是一个没有光线的黑漆漆的空间。
瓦迪斯瓦夫三世的声音在这时再度出现:“没想到你们通过了炼狱的考验,虽然不是吾之子民,但也有资格进行之后的试炼。”
伊路米还在想什么试炼,就见油灯点亮了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差不多有篮球场那么大的棋盘,上面的石制棋子也有一人高,有王、后、车、象、马和兵,看种类应该是象棋,但除此之外四个角还有四个碉堡一样的东西,估计玩法有变化。
一旁有一个立起来的小棋盘,是让人在上面控制的。
“此次试炼仅有一人能参与,你们谁来?”
库洛洛都没问伊路米,自觉地走了上去。
……
旅团众人刚突破最外一层城墙,里面的城邦已完成了改造,所有居民进入外城,护城河上的索桥升起,外城墙上的守城武器露出冰冷狰狞的炮口,护城河外的土地上也出现了一个军团。
“里面有念能力者。”派克道。
“这是要打攻城战吗?”侠客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前方的军团,比起外面那些傀儡士兵,这次看起来很像活人,且不仅多了骑兵,就连装备都升级了不少。
显然难度升级。
“总算有点有趣的了。”芬克斯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慢慢甩动自己的胳膊,“分配一下对手吧。”
“要投币决定选择顺序吗?”信长问,军团中I共有12个念能力者,分散在不同队列中。
“那就每个人自己扔吧,投到正面的进入下一轮。”侠客说。
在军团进入攻击范围之前,八个人先围在一起投硬币,最后飞坦和芬克斯进入决赛,但这一轮次没能进行。
“我左边。”话音未落,飞坦已经掠了出去,左翼有三个念能力者!
“喂!飞坦你卑鄙!居然不守规矩!”芬克斯气得怒骂。
“游戏罢了,先到先得!”飞坦的声音远远飘来。
说的有道理,窝金第一个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冲向了中军,那里也有三个念能力者!
……
“砰!”
白王被黑王将死,碎成了渣,这也说明胜负已分。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攻杀凌厉的风格,”瓦迪斯瓦夫三世语调上浮,仿佛很惊喜,“不担心堡垒被全部击破后一无所有吗。”
“在现实里自然可以先一步准备周全,但下棋不一样,双方起点是一样的。堡垒是烟雾弹,只要专注赢就可以了。”库洛洛淡淡道。
“不错,你没有被规则迷惑,迷失自己的目标。”瓦迪斯瓦夫三世满意道,“你通过了此次试炼,那么进入下一个吧。”
棋盘下沉,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将近三米的盔甲人从机关口升起来,他们一个手持巨斧,一个握着剑与盾,戴着全覆盖头盔的脑袋缓缓转向了一个方向。
站在一边默默无声的伊路米:“……?”
如同锁定了目标一般,在他们眼睛的位置,猩红的暗茫从缝隙中亮起,两个盔甲人同时奔跑起来,冲向了伊路米!
盔甲人看着笨重,实则速度极快,手持巨斧的盔甲人一马当先,高举斧头重重砸下。
“咚€€€€!”
一声沉闷刺耳的巨响后,碎石飞溅,伊路米已不在原地,他向旁跳开,但还未等落地,一柄重剑就向他刺来,若不躲开就是个身死人亡的下场。
伊路米硬生生地在半空中腾转翻身,轻巧落地,不等他喘口气,斧头的攻击再次横劈过来,伊路米跃起,他们还穿着潜水服,因而也没有换上鞋,不着履袜的脚看似在斧面轻轻点了下,斧头却像是忽然遭受了不可承受的重量一般“砰”地砸到地上!
伊路米站在斧面上,任凭盔甲人再如何使劲也无法夺回自己的武器。
重剑在这时又袭来,以要把人拍扁的气势朝他挥下!
伊路米踩着斧柄腾跃,他的身影快到让人无法捕捉,下一刻已出现在斧头盔甲人的后背上方,曲腿踢向盔甲人的后颈。
在紧身潜水服包裹下显得格外纤长的腿,力道却以吨计算,盔甲人被直接踢断了脖子,盔甲出现了恐怖的凹陷,可它居然还没倒下,一个趔趄后就用斧头抵着地面站住了,脑袋诡异地耷拉着,挣扎着还想转向身后落地的伊路米。
伊路米歪头,思考了下,然后随手扔出两枚钉子,钉子精准地扎入了头盔的缝隙,红色的暗芒消失,盔甲人也失去了动力重重地倒在地上。
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盔甲人,伊路米准备依样画葫芦,不过这一个有盾牌,他先借用其已经报废的同伴的斧头将碍事的盾牌劈成两半,接着又是两枚钉子丢了出去。
用了不到五分钟解决了盔甲人,将场地弄得坑坑洼洼的伊路米走到库洛洛身边,后者早就退到了一边。
“辛苦了。”库洛洛说。
“不辛苦。”伊路米回道,这种程度的运动连热身都算不上。
瓦迪斯瓦夫三世在这时说道:“他是你的爱人,你刚刚却选择袖手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