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是他的恩师叶潜之的太太傅珍,人很随和,对岑一清也好。
傅珍年轻时是小学老师,不过现在没有继续教学了。
她喜欢自然风光,爱好旅游,所以这回岑一清为她画了幅风景画。
岑一清准备了画框,自己又动作熟练地将画包装好,系上礼结,礼物才算完成。
然后拿出手机给叶潜之发消息。
岑一清:老师,您和傅老师明天在家吗?
因为叶潜之并不是时时刻刻看手机的人,所以这消息给傅珍老师也发了一遍。
没多久便接到来自傅老师打来的电话。
“小岑啊。”
“哎傅老师,这么晚打扰您了吗?”岑一清听到对面温和的声音,自己也不自觉把声音放柔和。
“怎么会,我还没休息呢。就是老叶这两天身体不太好,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所以我给你回个电话。”
岑一清不免担心:“老师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也没什么大事,这几天血压有点上来,”傅珍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你知道的,他这都老毛病了,不用担心,调理几天就能好。”
“嗯,老师还是得好好养养身体,多休息,”岑一清关心完开始说正事,“傅老师,明天你们在家的话我就过来一趟。”
“在家的,”傅珍说罢笑了笑,“你好久没来了,前阵子老叶还念叨你呢。正好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叶霜也会来。”
叶霜是二老的独生女,三十多岁的年纪,人早已经独立,也有了新的家庭。
岑一清以前跟她见过几面,大方端庄,印象很好,一起吃过饭。她年龄要大些,岑一清就顺口称呼她为叶霜姐。
“这样啊...”岑一清应了声,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叶霜人是很好的,只是他们一家人都在的话,岑一清这么打扰似乎不太合适。
“啊什么呀,这回你得来,不然老头子又该说你了,”傅珍说着把声音放轻,“你也知道因为小霜结婚的事情,他俩关系一直别别扭扭的,有你在的话,这顿饭还能吃得轻松点。”
“好,要来。”岑一清犹豫了下,没再拒绝。
去年傅老师生日他只送了礼,人没去。岑一清当时想着生日得跟家人过,他出现也不太合适,之后被叶老说道了一番。
今年怎么着也得一起吃个饭。
上大学时,岑一清就与叶老师的关系还不错,叶潜之那时候就十分看重他,严是严了些,但岑一清能很好地适应下来,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大四那年冬天,叶潜之旧疾复发,独自在学校办公室晕倒,是岑一清及时出现把人送到医院,稳住了病情。
自那时起,他们一家人都很感激岑一清。
所以毕业后仍然联系着,师生关系没断,甚至比以往更好。
每年逢年过节送祝福,关心身体状况,二老生日的时候也都会送礼物过去,挺上心的。
两位长辈也是看在眼里,像他这么重感情的学生实在少见,还救过家人的命,自然对他有些不一样,更像是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
这么约好后,才挂了电话。
把画的事情解决,岑一清去洗澡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
时间不早了,他从浴室出来,看到搁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瞥了眼新消息,是段€€发过来的,这人买了回来的机票。
岑一清看了看他回程时间,心里记着,给他回复:【行,到时候来接你。】
正要放下手机准备吹头发,顶部又有新消息弹出来。
还以为是段€€,结果抬起一看,来自沈朝。
岑一清额前的碎发滴了点水,落在屏幕上。
他擦干,点开沈朝的消息。
干净的聊天页面里,除去沈朝最开始发来自己的名字,这回多了一条新的对话。
【岑老师,我的耳机好像落在你的画室了。】
第7章
耳机?
岑一清回想起下午的沈朝,画画的时候确实有戴耳机,走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岑一清以为他把耳机装回去了。
岑:确定落在画室了吗?
岑:现在画室关门了,我明天帮你找找吧,你着急用吗?
那边回得倒是挺快。
沈朝:应该是落在休息区那儿。
沈朝:不急用,麻烦岑老师了。
岑一清看他这一口一个岑老师,不禁好笑,他为什么要这么称呼自己啊。虽然疑惑却也没问出口,称呼这种东西无关紧要,岑远以前还没大没小地直呼他全名呢。
岑:小事情,不麻烦。
沈朝:还没休息?
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岑一清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打字:快了,你不也是?
沈朝:年轻人哪有睡这么早的。
岑一清笑了下,按住屏幕发了句开玩笑的语音过去:“你说得对,我年纪大了,跟你们不能比。”
发完顺手将手机和毛巾搁在一边,没管了,去拿吹风机。
岑一清头发短,吹得也快,一阵嗡嗡的轰鸣过后,头发就吹好了,还残留着温温的触感。
躺回床上,再一看手机,显示沈朝发来好几条消息。
沈朝: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沈朝:你明明很年轻。
沈朝:真的。
沈朝:你生气了吗?
岑一清赶紧回他:没生气,我逗你的,你怎么当真了。
沈朝:那你不回我。
从这句话里岑一清莫名品出一点委屈的意思,又觉得这实在跟沈朝不相符合。
岑:刚在吹头发。
岑:怎么,你怕我生气?
沈朝:嗯。
沈朝:不想你生气。
他这语气一认真,岑一清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只好说自己真的要准备休息了。
沈朝那边应了声“好”,又向他回了句“晚安”。
岑一清发了个小表情过去,结束聊天。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在外面买了份早餐吃完,再出发去画室。
那会儿姜咛已经在了,正在摆弄画笔,见到人打了个招呼。
昨天来的客人有些多,营业时间稍晚,他们离开的时候倒是没怎么收拾就走了。
姜咛也刚过来不久,画室还没打扫完。
岑一清先到了休息区,往沙发上看,没费多大劲就在角落里找到了沈朝的耳机。
只有一只。
他又在附近瞧了瞧。
“岑老师,你找什么呢?”姜咛看到他在休息区走来走去,凑过来问道。
“耳机。”
在姜咛的印象里,岑老师是很少戴耳机的,他人细心,也不可能突然掉在这儿。
她帮忙跟着找,想起来昨天好像只有沈朝和茉茉坐在这里,“是小远室友的吗,就是那个看起来酷酷的帅哥?”
岑一清听她这形容忍不住笑,“人家叫沈朝。”
“噢噢,沈朝,我记住了,”姜咛笑着应下,又去别的地方也看了看,“真没有了。”
岑一清拿着手里这只白色耳机,给沈朝拍了张照过去:【只找到一只。】
等了一阵那边才回过来:就是这只,谢谢岑老师。
岑一清不太理解他是怎么掉在这的,也许是没用保护套。
岑:我先替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拿?
沈朝:我现在有课,下午可以吗?
岑:可以,但下午我不在。
岑:我放在这儿,你到时候直接来拿就好。
沈朝没有立刻回复,岑一清看到对方在输入,又停下,过了一两分钟。
沈朝:突然想起来下午我也有事,先放着吧。
岑一清抬了下眉,发现他是真不着急,于是自己也没再催他,给姜咛交代了一下。
中午过后,岑一清就从意绘空间离开了,下午他不在,到时候章丘会过来。
两人不经常待在一块儿,反正画室是谁有空谁就过来,比较随意,时间也自由,只要保证有一个负责人在就好。
岑一清回去换了身衣服,拎着要送给傅珍的画,自己开车去的老师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