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只能在谢星沉诧异的眼神中,运起轻功就这么没出息地逃了。
谢星沉只感觉一道黑影掠过,眼前便没了魏元臻的身影。
他眨了眨星眸,想跑出去叫人,转眼一瞧跟上演了世纪大战一样的内殿头疼了。
魏元臻是跑了,可烂摊子还要收拾。
殿外的白夙等人进来了,看他的眼神很微妙。
红微瞅了瞅他包扎好的胳膊,在看看他的脑袋,突然幽幽一叹,“殿下真是不公。”
怎么到了这个就是小打小闹的划伤了呢。
这么急的请太医,他以为高低得断个胳膊才行。
“小星星,你给殿下喂了什么迷魂汤?那疯子居然没杀人。”红微凑过来问话。
你个疯子也好意思说人家,谢星沉没好气道,“你想喂也喂不了,收拾下内殿。”
“遵命,小星星。”
几人自觉地打扫烂摊子,或许是谢星沉顶着一张太子殿下的脸,,他发号施令起来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
谢星沉就出去找魏元臻了,他想引导人走正路的心不死,一路去了太子寝殿。
结果自然是没找到人。
一连到了晚上用膳,魏元臻也没出现。
以往必定在他对面落座,盯着他的脸吃饭的魏元臻消失的无踪影。
谢星沉有点急,红微笑嘻嘻道,“不必担心,北魏皇朝的人死光了,殿下也不会死。”
“祸害遗千年。”白夙淡声附和了一句。
“你担心什么,吃饭吃饭难得殿下不在,蛮爷爷可算不用伺候他了。”蛮古乐得逃过一劫,抄起碗筷就大口扒饭。
居宁啃着指甲吃得津津有味,口水从嘴角流下,呆呆傻傻的模样。
对于魏元臻的失踪他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太子会出事?殿下怎么可能会出事。
他们跟了这人五六年,回回看他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受了多重的伤都能跳出来搞事。
他们习惯了,谢星沉却很担心,这饭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他出去找魏元臻,也不敢大声宣扬,就这么一间一间找过去。
然而魏元臻有意要躲他,谢星沉又怎么找得到人。
苦寻不到主角受,谢星星累了,他皱了眉在无人院落中喊了一声,“魏元臻!”
“我知道你看得见,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他生起气来,剑眉蹙起,星眸微沉,有种埋藏已久的锋利感,面无表情地样子不似说谎。
等了一会没见到人,谢星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一转身就差点撞到黑袍裹着的胸膛上,魏元臻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后了,神情躁郁,偏着头不看他。
“舍得出来了?”谢星沉叹气。
魏元臻不答,直直杵在原地。
“说话。”
暴戾乖张的疯子太子被他在无人院落中教训,这一幕让人看了少不得惊掉眼珠。
“孤一直跟着你。”
“我知道,怎么不出来见我?”
魏元臻又不说话了,至始至终,他的眼神都落在谢星沉身后没有往他身上看一眼。
谢星沉叹了口气,抬手抚上魏元臻的脸,触手就是羊脂玉般光滑细腻的感觉。
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生了副细腻滑嫩的好皮子。
一上手就仿佛有吸力般紧紧粘着他的手。
谢星沉顿了下,压下心中的异样,迫使有些受惊的太子殿下后退不得。
他摸着这张脸,熟悉上面的每一处五官,只有这神情是他陌生的,属于另一个人的。
谢星沉低声道,“跑什么呢?”
“我怪你了吗,你就跑,膳食也不用了,饿不饿?”
他这态度像是对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魏元臻很不适,心里麻麻的,仿佛有把小刷子刷过他的心头。
陌生得紧,下意识就让人想逃离,魏元臻退后一步,将脸从谢星沉手上挣脱。
还没完全挣脱,又被人强硬的捧住脸不许他有所动作。
一时间竟真把太子殿下定在了原地,阴郁的眸子闪着几许慌张的看来。
至于武功绝世,一巴掌能扇死十个蛮古的魏元臻为什么被定在原地。
那就不知道了。
谢星沉语气严厉,“我让你动了吗?”
魏元臻抿唇,眸光低垂,“…没有。”
“看着我说话,不许低着眼睛。”
比太傅还要严厉还要凶,超凶的太子殿下腹诽了两句,还是乖乖抬起了头。
阴郁的表情消减了几分,或许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像闯了祸端被长辈逮住教训的熊孩子。
那种想逞凶威胁,做出他不怕他很厉害的表情,实际上软趴趴地,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谢星沉看着是真想笑,太好笑了,太子殿下真是……
虚张声势,可爱的紧。
不能笑,不能笑,教训人的时候可不能笑,谢星沉想起自己要做的事,笑意收敛了些。
他放开抚着魏元臻脸的手,星眸威严,肃声道,“为什么躲起来,不说话我就走了。”
魏元臻也不是那么好制服的,太子不闹事那就不是太子了。
他摆起架子,露出太子殿下惯有的易燃易爆易怒表情。
“孤做事何须向你报备?”
呵,还敢反驳。
欠教训。
谢星沉扯出一抹灿烂至极的微笑,眉眼弯起,直晃了魏元臻的脸。
然后下一句就是,“行啊,小的管不了殿下,殿下尊贵,哪是我这屁民能冒犯的,真是罪该万死。”
他直接道,“求殿下赐死。”
第345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14)
可给太子殿下干傻眼了,愣在那不知所措。
“殿下这是做什么,像我这样目无尊卑、无规无矩的人,死在殿下手上不是应当的吗?”
手被执起,引导着摸上那截白皙修长的颈。
他白,魏元臻更白,手抚上脖子时竟有种融二为一的恍惚感。
“殿下怎么不动手?”
“轻轻捏一下不就解决了?我这样忤逆殿下的人,罪该万死都不足以泄殿下心头之火吧。”
阴郁的星眸凝视着那段脖颈,白皙修长,淡色的指甲掐在上面,只要一下就能捏断他。
手上忽然一重,谢星沉压着他的手往前送了点,指甲陷入皮肉中留下一点红痕。
魏元臻下意识挣脱了开。
瞥见他胳膊上绑着的绷带,只觉触目惊心,从未如此厌恶过白色。
“殿下怎么不杀了,需要小的自行了断?”谢星沉恍然大悟,伸手就要掐自己。
“孤不许!”魏元臻语气急促,呼吸不稳地拦住他,情急之下将人紧紧勒在怀里,不许他动弹。
疯子一样的太子殿下生平头一次感到迷茫无措,拿怀里的人不知怎么办。
他该杀了他的,方才掐着他脖子时就该顺势解决掉他。
他要的是一个替身,一个随时替他去死的替身。
而不是...不是为他准备好桂花糕,不是破例让御膳房做了些他根本不吃的菜品。
不是让他在东宫肆意妄为、潇洒度日,穿着昂贵的绫罗锦缎,用着价值万金的饰品。
魏元臻养了个祖宗。
他好生供着这个人,现在更是让他骑到了头上威胁他。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勒着人,将他紧紧摁住自己怀中,与护食的动作不符的是,他阴狠的语气,猩红着眼道,“你以为孤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谢星沉,你是不是以为顶着同孤一样的脸就能肆无忌惮了,能随意不将孤放在眼里?”
他愈发阴沉,猩红的眼尾加深了那抹妖孽的感觉,“孤告诉你,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请殿下赐我一死吧。”
回答他的是谢星沉的摆烂式发言。
说又说得厉害,做又不做,谢星沉倒要看看主角受的底线在哪里。
他的回答激怒了处在狂暴状态中的主角受,让他更加偏激疯狂。
“好,既然你想死,孤便如你所愿。”魏元臻神情癫狂,手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