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还真会要,谢星沉无话可说了。
看魏元臻也休息够了,主动给人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袍,下意识的动作过后,谢星沉脸一黑,气呼呼地把人从怀里搞出来就走。
门一开,他穿着太子黑袍,面色沉沉地往外走,气势凌人。
有一瞬白夙还以为是殿下出来了,直到看到身后跟着走出,墨发披肩,眉眼舒展看起来还心情不错的太子殿下。
回了东宫,魏元臻就着手查起了这件事,宫中的事向来百转千回,反转多多比外边的戏班子还精彩。
这查起来着实费事。
幕后黑手之所以叫幕后黑手就是因为在幕后,前边可挡着无数帘子呢。
既然难查那就简单粗暴的来。
东宫召开了秘密会议,这回一群变态疯子里夹进来一个谢星沉。
魏元臻:“查起来费时费力,有这功夫孤人都杀完了,岂容他们逍遥。”
红微:“要杀人了是吗?可算是等到了这一天,上回的掏心手就要大成了,这次该找哪个试试呢?”
红微舔着唇角,陷入了沉思。
白夙皱眉:“过几日我的白袍便做好了,上等的面料,见血不吉利。”
蛮古:“哈哈哈哈,杀光他们!蛮爷爷的大宝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居宁吸溜了下口水,双眼发直:“血球葫芦,甜丝丝,居宁好想吃,好想吃...什么时候开饭呢?”
谢星沉认真道:“那殿下有人选吗?”
魏元臻琢磨了下,“自然有。六皇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老七、老八,最小那个毛头小子老九。
朝中兵部尚书、兵部侍郎,工部尚书一家,大理寺少卿一家.....”
太子殿下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几乎把整个朝堂都搬过来了,最后连自己的姻亲都加进去了,“应当还有元丞相一家。”
魏元臻顿了顿,似是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住口了。
红微:“好多人,嗯...想想就爽死了呢,好棒,再多一点,多一点,都给我。”
白夙再度皱眉,“太多人了,我的白衣要洗几次才能干净?果真是令人厌恶的小蚂蚁,那便多做几个人皮灯笼。”
蛮古狂笑着甩刀,“蛮爷爷的大宝刀你想先杀哪呢?先从胳膊开始吧,这次咱们割上九十九刀再结果了他!”
居宁神经质地啃指甲,“吃...吃,去死去死,死了给居宁吃,居宁要吃饭要吃饭,坏人,不给我饭吃...”
谢星沉眨眼,颇为无奈,“这也太多了,朝中的大臣应该插手不了宫宴的事。”想了想,他将那天的事说出来,“去寻你的路上,我帮了元家一个小忙,也就是你的表妹。”
“想来元家再是不满的你举动也不会行动,你是太子,又是元丞相的亲侄子,有势力的皇子不会重用,无势的皇子,元家也看不上。”
谢星沉分析了一波,考虑到长远问题,出谋划策道,“殿下可以给元家一个承诺,也算是定下元丞相的心。”
魏元臻皱眉,“太麻烦,这老匹夫爱支持不支持,孤总归是清算他的,这么多人到底要杀哪个?”
太烦了,不想动脑子的太子殿下草率地下了决策,“就按照顺序慢慢杀过去吧。”
红微一脸要爽翻的表情,“好多人,殿下果真大方。”他又看顺眼了呢。
白夙清冷面上带了点不快:“太多人了,扒皮会累。”
蛮古狂笑三声,迫不及待地催促,“晚上就行动?不是说天黑了杀人最爽吗?这次蛮爷爷我要杀个够,上一回可就差三刀凑够九十九了。”
居宁啃着指甲傻笑,看起来也很开心的样子,“要给居宁吃饭了吗?要吃好多好多,嘻嘻...”
最后众人异口同声地来了句,“就这样决定了。”
如同达成了什么共识,包括魏元臻在内的几人都很满意的结束了此秘密会议。
认真分析讨论的谢星沉:“......”
真是杀心渐起一发不可收拾呢。
第354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23)
不走心的会议结束,魏元臻就带着人杀去六皇子府。
谢星沉由于学武的时日太短被他们留在这看家。
真是完美到无法反驳的理由呢,谢星沉挫败地接受了。
人一走,他就在宫中练武,换上魏元臻的太子服,特意挑了东宫人多的地方,边练边制造出太子还在现场的证据。
除了宫人吓得瑟瑟发抖,见他就要躲开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谢星沉就纳闷了,魏元臻是有多可怕,没发火的时候也让人当成洪水猛兽般对待。
没办法,谢星沉特意挑了几个宫人站在练武场外看着他练功。
被挑中的几个瞬间脸白了,用一种“天要亡我”的苦命相站好了。
谢星沉练上一会再看几个宫人的站姿,心下满意。
这下可就有证据了,他一个替身做到这份上真是太敬业了,魏元臻少说也得吃上个三大碗饭。
练到一半,宫人们也平静地接受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时候,小太监颤巍巍地来通报了。
“殿下,张侍郎求见,您是现在让他滚呢,还是过会再让他滚呢?”
谢星沉:这很可以,很符合主角受的风格。
上门求见,这种通传外面的人得气死吧。
谢星沉为那位张侍郎默哀一秒,嘴一张就是,“让他立马滚!”
“是,殿下!”小太监吓得立正站好,字正腔圆地回答他。
不错,很有精气神,就是这姿势总觉得眼熟,谢星沉边想边打拳。
没一会小太监又满头汗地跑进来了,结结巴巴道,“殿、殿下,张侍郎不肯走,他说是来致歉的。”
谢星沉动作一顿,“致歉?”
眼见殿下有兴趣,冒死跑回来传话的小太监赶紧说,“张侍郎说他的胞妹顽劣,自小无法无天,在宫中惹了事端出来,特意来向殿下赔罪,还望殿下能见他一面。”
如此一说,谢星沉对张侍郎这人就有了数。
前不久他还以太子的名头处罚了欺负元家姑娘的一小丫头,看她性子确实骄纵,想来就是这位张侍郎的胞妹了。
谢星沉无意见张侍郎,正要叫小太监把人打发走了,却听小太监言语间对这张侍郎颇有好感的样子。
“张侍郎想必也是知错了来向殿下赔罪的,何况这也不干张侍郎的事。”
“一个张侍郎,倒值得你说上这些话?”
清越的嗓音口吻淡淡,似乎只是好奇,小太监却面白如纸,汗流浃背地跪了下来!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绝无二心,殿下...”
谢星沉停下手上的动作,立在一旁的太监躬身捧来帕巾,他随意擦了两下,对张侍郎难得生出了好奇之心。
“去将张侍郎叫进来,他想见孤,孤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见到赝品的机会,谢星沉默默想。
小太监如临大赦般跑了出去,让人一通打断谢星沉也没了练武的兴致,擦干净手便坐在了宫人搬来的太师椅上。
太子不在,星星当大王。
他悠闲自得地使唤宫人准备他爱吃的小茶点,倚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正午的烈阳总是热上几分,长夏已至,东宫藏了几只蝉,吱吱吱地吵人,蝉鸣声刺穿了烈阳与浓荫一并落在了太师椅上的那位少年。
那人倚着太师椅,墨发随意披在肩头,剑眉星目,鸦羽似的眉狭长入鬓,鲜明到如同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卷。
他闭着双眸,任由金光描绘着面上的每一处,唇角微微上扬,洒脱惬意。
张惊鸿险些以为他睡着了,足下的靴履不由放轻,几乎是带着惊艳地看着一幕。
下一秒,水墨画一动,生动地眉眼皆在眼前活了起来,他对上了一双氤氲朦胧的星眸,含着三月的水雾,又像是六月的夏至。
又或许,像极了那聒噪的蝉鸣,一下下地震动心扉。
张惊鸿愣了数秒才疾步上前躬身作揖,身长玉立,风度怡然。
“臣,户部侍郎张惊鸿,见过太子殿下。”
张惊鸿?
朦胧的睡意消散一空,谢星沉带着惊看向这个向他行礼的青年。
他年长魏元臻三岁,躬身时身长玉立,深红的官袍衬得他气度斐然,哪怕看不见脸也能感受此人定然生了副好样貌。
“起身吧。”
谢星沉敛目压下惊讶的情绪,摆出阴郁疯批太子的模样。
“有事便说,无事就滚。”
这话惹得张惊鸿一愣,才直起身子就忘了守规矩地朝太子殿下望去一眼,大抵是不相信这样的少年会说出此等嚣张的话。
看见他面上阴郁的表情,张惊鸿更是眉心微不可察地皱起。
与此同时,谢星沉也看清了这位原世界主角攻的脸。
他站在几步远,周身透着温和内敛的气质,骨相清隽,眉眼不染尘埃,看着就如同一头清正的白鹤,端方仙气。
这样的人看起来更适合白衣,可他却着了身深红官服,红得正气,顷刻间将不染尘埃的世俗神仙拉入红尘。
正是恰似人间惊鸿客,张惊鸿无愧于惊鸿之名。
谢星沉有被他惊艳到一瞬,随即不合时宜地想到鹤顶红。
张惊鸿的身形气质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鹤,可偏生他又穿了身大红官袍,谢星沉脑子就蹦出个鹤顶红。
然后默默瞥了眼张惊鸿光滑的额头,指尖蜷缩了下,有点手痒。
他正了正面色,将那些古怪的想法扔出脑袋,魏元臻上身般阴沉着脸道,“你来便是看着孤发呆?”
提到正事,张惊鸿终于移开了目光,克制端方道,“殿下,臣妹在雄鹿亭犯下的罪事实属不该,臣是来赔罪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罚也罚了,要是赔罪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费尽心思要见上太子一面。
谢星沉心有计较,问道,“怎么,你是觉得孤罚得过于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