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殿那边住着真的不太舒服，每次看见屋子里运行的聚灵阵，就会控制不住想起有多少灵石被我浪费，不修炼心里都有负罪感。’
‘还是自己的洞府住着舒服，虽然灵气淡薄，但好歹可以光明正大偷懒，更不用担心偷懒会被师尊发现。’
……
玄月见谢榕满脸犹豫在内心组织语言，冷声道：“搬回去。”
说完便瞬移回了主殿。
他过来不是跟谢榕商量的，谢榕只需要听他话行事就可。
谢榕在玄月离开后，扭头望着洞府叹了叹气，认命一般开始收拾东西。
谢榕回到主殿那边时，发现玄月在殿内喝茶，矮桌上还摆放着灵果和糕点，站在原地向玄月行了一礼。
谢榕的客气疏离让玄月有些不满，他见过谢榕和林明思相处时的情景，谢榕从来不会对林明思客气。
他对谢榕已经是非常纵容，允许谢榕自由出入雪云峰各处，还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都给了谢榕。
他本以为谢榕会仗着他的权势在宗内作威作福，却没有想到十年了，谢榕连雪云峰都没有离开过，甚至从未在人前拿出过他的身份令牌。
“过来坐。”
谢榕准备回房间时听见玄月说话声，没怎么犹豫坐到了玄月对面，脸上神情挺拘谨的。
“师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谢榕等着玄月吩咐，心里一直在嘀咕。
‘师尊平时不怎么出门，今天突然出门还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找我，就是不知道师尊要我去办什么事。’
‘我是个路痴呀，几十年的时间才把雪云峰的路摸熟一些。若是出了雪云峰，恐怕都不知道怎么回来。’
玄月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谢榕的心声，算是知道谢榕一直待在雪云峰不出的原因。
原来是记不住路，真的太废物了。
玄月将灵果推到谢榕面前，“吃吧，吃完了我看看你的剑法。”
谢榕拿着灵果有些紧张，有一种胡乱做了作业，但偏偏被老师抽查到的慌乱感。
这些年他有没有努力修炼，只有他自己知道。
剑法肯定是有进步的，但修为境界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因为不管怎么努力修炼，他都感觉不到丹田灵力有所增加。
他在心里推算过他修炼的效率，住在主殿灵气充裕的房间里，他都需要修炼三千多年才能完成灵力积累突破到金丹。
他只有两百多年的寿命在，完成灵力积累突破金丹，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所以他摆烂了。
谢榕吃完灵果后拿着长剑走到大殿中间，深吸一口气像往常一样开始练剑。
玄月日常有关注谢榕，知道谢榕虽不喜修炼，却从未在练剑一事上躲懒。
每天上午下午都雷打不动练剑，只是练习的时间比较短。
他曾听谢榕的心声，谢榕把练剑当成课间操，虽然他不知道课间操是什么。
第15章
谢榕的剑招在玄月看来如同儿戏，放在外面却是出众的。
他藏书室里的知识玉简都不是俗物，谢榕想看就能看。
虽然谢榕悟性不高，但看过足够多的功法和剑招，主修的功法还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非常适合谢榕自身灵根。
眼界一高，手里的剑自然就会变得不凡。
玄月心里还挺惊讶的，谢榕的剑居然生出了剑意。只是这剑意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就跟谢榕这个人一样。
谢榕收了剑站在原地，看向玄月的眼神有些虚，特别是见玄月一直不开口说话，握着剑的右手，手心都控制不住开始冒汗了，心里一直在嘀咕。
‘师尊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在心里组织语言骂我吗？’
‘万一师尊问我平时为什么不与傀儡练剑，我要怎么回？实话实说会不会挨罚？师尊若是知道我害怕尸体，会不会把我丢去乱坟岗？’
‘虽然师尊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好像还没有罚过我，也没有对我说过重话。我为什么这么怕他呀，他又不是教导主任。’
……
玄月不知道教导主任是什么，谢榕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这么多年多少已经习惯了。
“你的剑生出了剑意，是什么类型的剑意？”
谢榕的剑意软绵绵的，他一时没有看出来。
谢榕闻言愣了一下，神情非常意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剑。他看过许多有关剑道的玉简，自然知道剑意是什么。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只有诞生自己剑意的剑修才算是真正的剑修。
剑意就像发动机加成一样，可将只能打出百分之八十伤害的招式，变成能打出百分之一百八的效果。
谢榕心里非常意外，眼神茫然望着玄月，“师尊，我的剑有了剑意吗？”
随后谢榕又在心里吐槽。
‘我为什么感知不到剑意的存在，不是说领悟剑意非常困难吗，往往需要在生死之际才能领悟。我又没有经历过生死，日常就是练习剑法而已，剑意是怎么诞生出来的？’
谢榕内心想不通，若不是知道玄月不可能感应错，他都要以为玄月是在说谎逗他了。
玄月抬眸眼神若有所思看了谢榕一眼。
谢榕身上又一个奇异出现了，生出了自己都感知不到的剑意。
“你感知不到你的剑意，可能是因为剑意还没有成型，日后需勤加练习，不可懒惰。”
“我闭关结束，最近可指点你修炼。”
玄月给了谢榕一瓶丹药，这是金丹境界才能吃的丹药，筑基境界吃了大多会撑爆经脉。
但是谢榕的体质早在无数灵果滋养下发生了改变，就连体内经脉也受到了影响。
谢榕的体质怪异，吃下的丹药只有细微的灵力会融于丹田，想要靠着这点细微灵力的积累突破到金丹，无疑于痴人说梦。
这些年他有无数次看谢榕努力修炼，随后又被现实打败放弃。
谢榕在心里一次又一次承认自己是个废物，这样的话说多了，可能谢榕真的相信他是个废物，内心深处已经坚信自己无法突破金丹。
如果谢榕只靠自己的实力，他敢说谢榕突破金丹的概率几乎是零。
玄月给了丹药就让谢榕回去。
谢榕依旧是恭敬行完礼，然后才转身回屋。
最初他不怎么害怕玄月，但住在主殿这边越久，对修仙界的事情了解越多，他对玄月也越来越尊敬。
尊敬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变成害怕。
谢榕没认出玄月给他的丹药，因为这些丹药上的丹纹复杂，他觉得都是一个模样。
回到房间后倒了一颗出来，没怎么犹豫便放到了嘴里。
这是玄月给他的丹药，说是辅助他修炼的，肯定是顶好顶好的东西。
一颗丹药吃下肚，谢榕瞬间察觉到了不一样，庞大的灵力就像原子弹爆发一样，轰一下在体内爆开，随后又像汹涌的江流一样涌进经脉里。
谢榕服下丹药的时候，玄月一直用神识观察着。
事情如他所料那般，谢榕的身体被常年累月的灵力改造，经脉强韧可承受金丹境界的丹药。
七天后，谢榕睁开眼还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还是第一次修炼这么久，深刻体会到了‘修行不知岁月流逝’的含义，内心非常震惊感叹道：‘不愧是师尊，随手给了我一瓶丹药，一颗丹药居然抵我十几年的苦修。’
‘如果这样的丹药数量足够，我是不是也能突破金丹？’
突破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谢榕最后还是决定随缘，能突破就突破，不能突破就算了。
反正多活了一世，早就回本了。
谢榕第一次知道，原来修炼也是能上瘾的。
一颗丹药炼化后，丹田灵力增加的速度肉眼可见，这种变强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兴奋激动。
一瓶丹药有十颗，三个月后，谢榕望着眼前已经空了的瓶子烦恼，一脸懊恼拍了拍自己脑门。
‘怎么就没有忍住呢，怎么就把丹药全都吃了，一颗没留怎么去坊市买？’
‘要不，去问问师尊还有没有？’
‘可是师尊又不欠我的，凭什么要给我丹药。师尊只是我的师尊，他给我丹药是人情，不给是人之常情，怎么能玩道德绑架这一套。’
‘算了，以前没有丹药不也过来了。这种丹药的确有用，但用处也就那么一点大而已。’
‘一瓶丹药减少了差不多一百年修炼的时间，可还有两千九百多年呢，总不能全指望着丹药吧，真当这丹药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
玄月听着谢榕三个月来的心声，每次谢榕炼化完一颗丹药，就会在心里感叹吃丹药的效率高。
他本以为谢榕会想办法得到更多的丹药，没想到谢榕纠结犹豫了三个月，想到最出格的办法就是问他要。
最后竟还打消了这个想法，觉得来问他要丹药是在道德绑架。
他给谢榕那瓶丹药是上品，珍品阁卖三千上品灵石一颗。
这种丹药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想要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可是这种丹药对于谢榕来说，是卖完身上所有物品，勉强只能换两瓶的存在。
谢榕在恭贺大典上收了不少重礼，身家比一般元婴修士都要厚。但抵不住谢榕傻，把那些适合元婴境界用的物品丹药都给了林明思。
玄月猜测谢榕就算卖光身上所有物品，勉强只够买五颗丹药。
他不信谢榕能抵挡住丹药的诱惑。
他在等着谢榕屈服内心的贪欲。
只要谢榕为了丹药做了坏事，就会一步一步变坏变狠，最终成为让他顺眼的模样。
玄月等了一个月，然后是一年，眉头也越皱越紧。
谢榕真的如他内心所想那样，特别是在知道丹药的价格后，再也没有打过丹药的主意，就像自己从未吃过丹药一样。
玄月自认自己足够了解人性，但他发现人性这两个字用在谢榕身上，总是能让他得到非常意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