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麻痹!”
齐惟还没说话,吕博忽然从旁边冲上来就给了高琅一记重拳:“谁要跟你比了,你这个伪君子,还过来干什么,带来的小情人还在后面站着眼巴巴看着你,恶不恶心人啊,我呸,麻溜的滚远点!”
高琅狼狈地偏开头,眼镜也被打歪了,英俊的脸颊很快飘起了淤青。
黄皓尖叫着跑过来:“徐先生,你没事吧,鼻子都流血了!喂,你怎么乱打人啊,保安,保安€€€€”
齐惟冷着脸往边上挪开,静静地注视着二人,忽地把视线放在黄皓身上,打量着对方。
离得近了看,其实黄皓跟齐惟长得又不那么像,脸上有很明显动过刀子的痕迹,但齐惟的脸色却越来越沉,尤其是当他看到对方锁骨,跟耳根后的暗红色的痣时,火气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他拿起球杆直指高琅,厉色道:“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高琅也看到了,瞳孔猛然一缩,活像头丛林中的野兽,恨不得下一秒把人撕得粉碎。
齐惟身上有三颗痣,跟别人的不一样,长在他身上的痣的颜色呈暗红色,位置也分散的很均匀。一个耳根一个在锁骨,剩下的一个则在后腰。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长的相似,就连痣的位置颜色也一模一样。
不是亲密之人,齐惟想不到还有谁会对自己身体这么熟悉。
他把视线倏地放在高琅身上,本以为会看到他被戳穿后慌乱,谁知他比自己还要愤怒,眼眸冒出的火光恨不得扑到黄皓身上,把人咬得粉碎。
冒着冷光的眼球直勾勾盯着黄皓,高琅胸口那股快要溢出来的愤怒,几乎在一瞬间把他的理智烧光。
徐阳坤!
他怎么敢€€€€!
似乎快要忍不住了,他猛地抓住黄皓,忽然想到什么,深深呼了口气。
卸掉手中的力量,高琅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柔和,说:“皓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齐先生,你跟他还没见过吧。”
“齐先生……您,您好。”
似乎认识齐惟,黄皓心虚地垂着眼皮不敢跟他对视,慌乱中也就错过高琅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齐惟没有回答,看着他们怪异的情绪,似乎明白了什么。偏头看向高琅,对上对方坚定的眼眸后,拿着球杆的小臂渐渐放了下来。
沉思片刻,他拿起另一根球杆甩到高琅脚下,转身,偏头看着他,嘴唇微动道:“不是要比赛么,捡起来。”
第77章 你还会信我么
台球桌是标准的长方体,齐惟不等高琅捡起球杆,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
他拿起白球放在台面上,随意地擦了擦皮头,半压上身,眼神犀利的预测球杆跟主球的距离,眼眸稍眯,‘碰’的一声,击球成功。
很漂亮的一击,开局成功落袋的球体便有3颗,一下便吸引住台球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走来围观。
撇开高超的球技,似乎更多人是对齐惟本人更感兴趣。
亚洲人英俊深邃的面貌在异国相当吃香,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慵懒,随意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震慑力,给他增添了独特的魅力。
齐惟并不在意其他人,专注地观察球的落点,抬脚走到斜角的位置,俯身,随着动作幅度的展开,敞开的暗红色丝绸衬衫,毫不吝啬地露出姣好的锁骨肌。
周围人的视线瞬间变得暗昧,一个劲打量台球桌的男人。
高琅也不例外,但他比其他人要更清楚,那身包裹在衣服下的皮囊有多么诱人。
随意扫了眼齐惟露出的那一小截白皙腰身,忽地看到他后腰上的两个腰窝,眼眸深处隐藏的很好的情绪骤然加深。
猛地吞了口唾沫,无法控制喉结上下滚了两圈。
他一直都知道齐惟魅力很足,更沉迷他身上的那股劲,但不是为了让其他人肆意窥视。看到齐惟被所有人注视着,那瞬间,高琅突然烧起一股冲动,想把在人群中肆意释放魅力的男人,从那张该死的台桌上扒下来。
黄皓敏感的察觉高琅那一秒的波动,抬头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齐惟,不甘地咬紧下唇,白净精致的脸庞飞快地闪过阴鸷。
今天晚上齐惟手感出奇的好,随便一打就能进袋,无论什么刁钻的球都能进,到了后面反倒有些性质缺缺。
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摁在台面,他拿起漆黑球杆放在骨节上来回推动,看似在测量距离,只有站在他正对面的高琅,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齐惟看向高琅的视线全是探究,似乎在疑惑、猜测他到底要做什么。
高琅把他眼中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当然知道他在思索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想了想,他摘下眼镜,低头捏了捏鼻梁,接着动作的遮掩,对着齐惟做了个手势。
接收到讯号的齐惟用力捏紧手指,瞳孔的暗光猛地一收。
隔着长桌两人四目相视,暗潮涌动的眼神交流中,彼此熟悉对方性格的双方,在那一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
小臂上的肌肉猛然收紧,手肘发力,一击球体,然而打出去的力道过重,直接错过子球撞到桌边,错失进球的机会。
周围响起可惜的唏嘘声,齐惟也烦躁的蹙起眉,偏头看了眼高琅,把球杆抵在地板上往后扬了扬,让出击球点。
“该你了。”
说着解开胸口上的纽扣,半倚在桌子边拉着领口。
高琅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多说什么,推了推眼镜,几乎是贴着齐惟过的,停到他左手边停住脚,抬手击球,在球体落袋后,他低声迅速说道:“43089。”
声音特别小,只有齐惟听到了,其余人全都沉浸在两人高超的球技下,完全没注意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两人打成了某种协议。
不可否认,在彼此相处的几个月中,他们之间早就存在了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哪怕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仍旧没有把这份莫名的,怪异的东西丢失。
高琅在试探这个人。
至于对方为什么跟他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而高琅又为什么接触他,极大可能性,这个人跟徐阳坤脱不开干系。
齐惟很不愿意去猜测高琅的目的,但此时又不得不想,对方靠近黄皓的真实目的,是不是跟他有关。
台球桌的位置靠近窗户,尚未关紧的玻璃窗呼呼往里灌着冷风,驱散室内的热气。
齐惟打完最后一杆,正准备起身,后背一热,小臂上多了双手,沿着手腕一路停到手背的位置。
“没想到齐总球打得真不错。”
侧后出来一道热气,高琅贴着他耳后慢条斯理地说话,明明没有做任何出格的动作,齐惟却有种被轻薄的意味,他往边上看了看,果不其然,在看到他们的亲密姿势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了然。
“给我松开!”
齐惟想挣脱禁锢自己的手臂,然而高琅的胳膊跟两条大铁链一样把他定的死死的,完全挪不动半寸位置。
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涨的通红。
挣了几下没动,齐惟正要发难时,突然察觉左侧口袋被塞了个东西,他愣了愣,还没来得及细想,高琅便抽开手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又挂上那张令人厌烦的笑容。
“只可惜今晚只来得及跟您打这一局,有时间再聚,我还得带皓哥夜游,就不打扰您跟吕先生的雅兴,回头见。”
说完带着早就不耐烦的黄皓从台球室离开,走之前,他看了眼满脸怒气的吕博,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得到一个白眼后,拎着人扬长而去。
“艹,他脑子是不是坏了,说玩就玩,就走就走,我他妈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我说你就不该理他,看到边上那个小骚蹄子没,走之前看你的那个眼神,还真以为高琅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要啊,我呸呸呸!”
吕博喋喋不休地骂道,全是为好友打抱不平。
齐惟没有理他,等人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吕博好奇地凑过去,看到是一张房卡,惊道:“什么情况,你们两€€€€”
“闭嘴!”
齐惟把人呵斥住,目光沉地把房卡放回口袋:“别瞎想,我跟他什么事屁事都没有。”
从吕博的表情看他完全没有相信齐惟的说辞。
齐惟懒得去辩证,正在思考要不要跟高琅见面,候在一旁拿着球杆的球童摘下手套走到他面前,带着坡脚的中文跟他搭讪。
“晚上好先生,我是Alan,您长得真迷人,今晚能邀请跟您共进晚餐么。”
齐惟一直没正眼看过跟在身后的球童,这现在一看,这才发现人长得很标致,尤其是那双带着赤裸裸暗示的眼睛。
正要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里,齐惟想到高琅走前给他的暗示,用力抿住嘴唇,摸到口袋里的四方房卡,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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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洲的夜景比白天更加有看点,通亮的国际大厦跟金碧辉煌的赌场外围,波光粼粼的河水都撒着纸醉金迷的奢靡感。
Alan带着齐惟在当地有名的Gay吧逛了一圈,见他只顾着喝酒,对台上香艳的节目并不感兴趣,料到他应该是不喜欢这种场所。
匆匆结束旅程,直奔酒店。
原本性质缺缺的英俊男人像是突然有了兴趣,拒绝他准备好的房间,换到顶层。
一进门,Alan还没说话,齐惟从后面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大力扯开他身上的夹克。
“先生€€€€”
“别出声!”
单手捂住他的嘴,齐惟迅速在房内看了一圈,把视线停在茶几上尚未散去热气的咖啡杯。
“先生,原来你喜欢玩这种啊。”
被挟持的Alan也不慌,以为他要些刺激的,配合地高举双手:“我可以接受,不过要比原来的价格翻一倍。”
齐惟知道他误会了,看房间内没有其他人,松开手,甩了张卡丢过去:“谢谢,今晚玩得很愉快,你可以走了。”
还没弄清楚事态发展怎么成这样了,人就被赶了出去。
Alan瞪着紧闭的大门,浅蓝色的眼珠都冒着火,愤愤踹了下墙角,生气的离开。
套房处于赌场内部酒店高层,隐蔽性很好,进门除了房卡,同时还要输入密码才能进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齐惟思考要不要继续在这里等,想了想,直径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刚拧开扶手,顶上的灯骤然一暗,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
突然变黑的环境让眼睛有一瞬间盲点,齐惟顿了两秒,反应过来要转身时,一道黑影迅速从门后闪出,下一秒齐惟的肩胛骨被扣住,整个人被困在墙上,柜子上的物品霍然掀翻,散落一地。
“齐总玩的开心么。”
耳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齐惟闻到一股酒味,还有股夹着烟草的气息从对方的指尖传出。
闻到烟味的瞬间,齐惟没发现胸口忽地燃起一股躁郁,仿佛是被那股烟味搅合的心情变得相当不耐。
他冷声道:“高琅,我警告你给我松开!”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没想到你跟别人出去玩了,是不是得多亏了我给你们准备了房间,就差个套没给你们拿了!”
高琅稍显醉意的声线下除了恼怒,更多的是带着妒意的控诉,还有一丝丝委屈,在理智消散的时刻,完全没有掩饰的表露出来。
当他看到齐惟跟那个球童在畅游夜景时,巨大的嫉妒瞬间充满全身,那瞬间,他什么都不想顾忌了,只想冲上去把人夺回来。
听到高琅话,齐惟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奋力挣扎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撒手!”
原本以为高琅不会那么简单的松手,谁知他非常爽快地往后退开,摇晃地退到窗户上,半倚在玻璃上,耷拉着眼皮,脸上的表情全都被他垂落的刘海挡住,周遭的气场似乎压着某种愠怒。
就在齐惟以为他又要发什么神经时,高琅已经调整好情绪。
他单手摘掉鼻梁上的镜框,微微靠近齐惟,一字一句道:“抱歉,是我没控制情绪。”说着走到窗边,不太熟练地抽出香烟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