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压着哭腔。
“你猜得都没错,老子就是这么无耻不惜毁了一切也要骗你留下。”
“我他妈就是犯贱,明知道你是个直男我非要撞上去,明知道白涵对你表白的下场,我就是死心不改,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恶犬眼泪飙飞,凶巴巴的吼着他,可惜眼泪也巴巴往下流,实在没有气势。
饭店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了下,明里暗里的往这边看。
谢星沉哭笑不得。
他就说了一句话,这只无法无天的小恶犬就哭成了小狗崽。
“谁说要离开你了,前些天杂志上还夸你了,怎么一年过去,还是这么笨。”
他叹了口气,含着点无奈和宠溺,“霍燃,不做了兄弟,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就在一起试试?”
“嗯…我还是个直男,但…好像也不是特别直了?”
谢星沉小尾指挠了挠脸颊,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至少他开始对一个同性有了欲望。
当然目前,对象仅限于霍燃。
他其实早就提交任务,然而任务失败的代价就是留在小世界度过这一生。
即使在清楚这是必败的局面,谢星沉还是提交了任务。
那时他就知道,他对霍燃,绝不仅是兄弟那么简单。
面前的人已经呆住了,反应过来后就是不敢置信,“真、真的?”
夙愿成真,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得霍燃晕乎乎的,难以置信。
“真的。”
确定谢星沉没有骗他,霍燃红着眼睛,咧嘴笑起来,眼泪越掉越凶,越过桌子死死抱住了谢星沉。
他无奈,“怎么还哭啊?”
恶犬哭着凶他,“混蛋!别说了,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行,他不说了,看着某人红透的耳根,谢星沉眉眼弯弯,摸摸窝在他颈边的脑袋。
毛刺刺的短寸,还是扎手的触感。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被迷惑的人,霍燃的小把戏或许一时没看透,却总有发觉的一天。
哪有什么天真…
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以后欺负欺负小恶犬,也不算无聊了。
谢星沉漫不经心地想着。
第52章 校园文恶犬受(小白番外)
“要不还是不治了吧,这病也太花钱了,买几个药吃着得了。”
“是啊,而且你家白涵身子骨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家底不是要被这孩子给掏空了,我说你呀,又不是一个孩子总得为另一个想想吧。”
“你家老大要上中学了吧,这个钱还不如拿来买个学区房呢。”
“这话在理,小的不指望了好歹有个大的,你别让大的对了你失了心,以后不亲近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神情逐渐动摇起来,最终点点头,“对,白鹏就要上中学了,我不能光想着小涵。”
听她这么说几个女人才满意的笑起来,夸她这样想就对了。
关于小孩的话题被一笔带过,她们又七嘴八舌的聊起自己家的男人,房子隔音不好笑声穿透墙体格外刺耳。
白涵立在转角的墙后静静听完了整个对话,待她们的声音小了下去,他才慢慢离开回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也不过是他哥哥白鹏的房间,只是用一张帘子隔出来的小单间。
白涵开了房间门的时候,他哥哥白鹏正在和人打游戏,嘴里飙着脏话,听见动静转头瞥来一眼。
对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红晕的白涵翻了个白眼,语气烦躁地骂他。
“站那干什么!草!”他怒喊一声,拍了下床,“老子死了,以后你别在我打游戏的时候进来,赶紧滚!”
白涵关上了门,走向角落用帘子辟开的小房间,里面十分逼仄,只放得下一张床,好在他年纪小,也用不上多大的位置。
头烧得晕乎乎的,白涵爬上了床,睁着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外头的游戏音效夹杂着怒骂时不时就传进来,还有白鹏骂骂咧咧的话。
“你问我为什么死了?老子家有个病秧子半死不活的吓了我一跳,害我没操作好。”
“狗屁的弟弟,我可没承认。”
后面的话白涵听不清了。
身上烫得厉害,连呼吸都是热气,他迷迷糊糊的想,他也没承认过那是他哥哥。
再有了意识的时候,是白妈抱着他在哭,给他喂了退烧药,旁边还有男人在吼他,“行了,你赶紧做饭去,不就是发个烧么又死不了!”
兴许是他生命力顽强,吃过退烧药一个小时后白涵退了烧。
晚间饭桌上,他坐在角落里默默吃饭,尽量只吃前面的菜,还是白妈忍着丈夫的不耐挟了一块鸡蛋给白涵。
黑漆漆的眸子看了女人一眼,他将鸡蛋吃了。
吃完饭白涵帮忙去洗碗,他和白妈挤在油烟味的厨房里,外面在打电话。
声音隐隐传来,听不太真切。
“白涵…赶紧送…”
“儿子有一个就…听我们的…”
白妈手一抖,摔碎了一个碗,男人在外面听到了动静,冲进来就是一个巴掌,怒道,“洗个碗都能摔了!妈的贱女人生了赔钱的玩意,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白妈抖着身体,根本不敢反抗。
眼看男人的大掌就要落下,白涵拽住男人的衣服,黑漆漆的眸子不带情绪,“你打她,我就报警。”
男人一顿,气得冒火,盯着他冷笑,“报警,行,老子不打她,你就替你没用的妈受着!”
“啪!”
毫不留情地一巴掌上来打在白涵脸上,小小的人被这一巴掌带倒在地。
女人惊恐的尖叫起来,求他别打了。
脑子嗡嗡嗡的响,鼻血流下来。
刚好一点的身体又垮了下来,他的鼻血止不住流。
白涵痛得起不来,女人还在哭,男人没理她骂了声晦气,客厅又传来打游戏的声音。
他们一家闹得动静大了,隔壁来敲门,开门的时候看见了躺在地上脸上带血的白涵吓了一跳。
隔壁是家好人,不顾男人黑脸叫了救护车送白涵去了医院。
于是,七岁的他又幸运的活了下来。
只是救护车和治疗又是一笔钱,给本就经济不算小康的家带来了负担。
白涵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终于有一天,他见到那些女人又来了一次他们家,走之后白妈的表情带着些恍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天,白妈说带他去游戏场玩。
她笑得勉强,“小涵还没去过吧,游乐场很好玩的,想不想去?”
黑漆漆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女人脸上的笑快挂不住时,白涵才点了头。
女人很高兴。
这一天晚上她特意多做了两个菜,给白涵挟了三筷子鸡蛋,这一回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次日他们就去了游乐场。
白涵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身体不好,一直避免去人多的地方。
七岁的他第一次来,小脸上难得带了好奇,不再是平时淡淡的模样。
游乐场很热闹,人很多,充满了欢声笑语。
白涵抿着唇被这份快乐感染。
路上他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小女孩买气球,直勾勾盯了好一会。
女人见了犹豫了下带着他过去,“这个多少钱啊?”
“不贵,五块随便挑。”
“五块呀,三块行不老板?”
老板不乐意了,“哎我说你这人,五块钱的气球你都要跟我讨价还价,小孩想要就买一个呗。”
她涨红了脸,到底还是付了钱。
老板无语地瞅了一眼她,拿着一把气球蹲下身对这个格外瘦弱的小男生笑着说,“小朋友来随便挑,喜欢什么颜色。”
白涵挑了一个蓝色的气球,他不哭也不闹甚至在母亲不想买的时候也是乖乖的站在一边。
老板莫名心疼这小孩把这个蓝色的气球系在了他小小的手腕上,悄悄把那五块塞进了他兜里。
买完气球,女人对他说她要上个厕所,让白涵在这等她。
白涵答应了。
他系着手腕上那只气球一直在等她。
可等了很久很久都不见她来。
白涵知道,她大约不会回来了。
有人问他为什么一个待在这,跟他走,他带他去找人。
白涵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