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错世界后我靠马甲成为传奇 第63章

他这算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动手吗?

雾仁冷笑一声,近日累积的不愉悦感终于达到了巅峰,背手执刀上移,将刀刃卡在了比水流的喉结上,只要对方一做吞咽的动作,就免不了受到切割。

汩汩新鲜的血液顺着太刀的刀槽流下,四方的空间中逐渐有一股血腥气弥漫。

“小流,”眼见自己的佩刀弄伤了效忠的王,御芍神紫却只是浅浅地拨弄着纤长优美的指甲,好看的眉头轻蹙,似愁非愁,“【过】可是很锋利的哦,请小心。”

比水流快速瞬目三下,竟然郑重地点头回复,“谢谢提醒。”

随后他偏头看向磐舟天鸡,这个小幅度的动作又让颈部的皮肉更深地嵌进了太刀中,血流不止€€€€他根本完全没有将御芍神紫的提醒放在心上。

“磐叔。”

语气工整规范,但磐舟天鸡的回复却透着一股宠溺的无奈,“呀,怎么还用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灰袍牧师一边抱怨一边走进雾仁,还颇有点亲切意味地对他笑了笑,雾仁不知道这三人打得什么哑谜,眉头抽动。

就在这两三步之间,原本空空荡荡的石板之间不知从何处起了浓雾,短短片刻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雾起之后,雾仁突然觉得小臂一痛,像是被什么坚韧的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下意识肘击横扫,桎梏比水流的长刀一歪,刀刃下肌肤的触感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视线被遮挡,雾仁无法确定比水流的方位,只能靠本能进行斩击,太刀很快在虚空中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却因为无法掌握准确的力道被对方狠狠弹回来,武器的碰撞声中混杂着磐舟天鸡玩世不恭的吐槽,“这么大力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顺着声音的方向,雾仁再度挥刀,这一次阻碍他的却是一枚子弹,子弹的动能卸下刀势,甚至还扯着他的手臂前倾。

慎愣的功夫,又有几颗角度刁钻的子弹袭来,雾仁只能听声辨位,难免左支右绌。

“第六王权者,灰之王,凤圣悟,别来无恙。”

双方胶着时,浓稠的雾气中,毛利亚子的声音响起,不可视物的环境中陡然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不必多想,所有人的目光必然集中在一处,雾仁心如擂鼓,现在情况不在他的控制下,不知道比水流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但听到“凤圣悟”三字,不断游走于雾气中的磐舟天鸡却停下了脚步,“哎呀,本来以为故人都死光了,没想到还剩下一个啊。”

恼人的雾气散去,雾仁看见灰袍牧师正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露出一个羞赧的笑来。

“灰之王早就认出我是谁了吧。”而一旁的毛利亚子,竟也无视了绑匪的胁迫,慢慢站直了身体。

“毕竟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认识的人早就在心里盘算了何止白遍,怎么会忘记呢。”

“是啊,”毛利亚子附和,“不过要不是你展开【圣域】,我还真不敢相认。”

“所以我现在叫‘磐舟天鸡’嘛,哈哈哈哈哈哈,和‘凤圣悟’这个人当然差得越多越好。”

“当年的事,一直没有当面向你道谢。”毛利亚子轻轻弯腰欠身,仪容虽然落魄,但风度丝毫未减,“迦具都事件一事上,多谢你的帮助。”

说到这里雾仁终于理清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十年前毛利一家是在第六王权者凤圣悟和他的氏族Cathedral的协助下才得以进入陨坑的核心地带,援救毛利雾仁,毛利亚子是承了凤圣悟的情。

“就算没有我,这个孩子也会平安无事的吧。”磐舟天鸡侧过身体没有受毛利亚子的礼,摸摸满是胡渣的下颌,抬头远望,“德勒斯顿石板对他的偏心胜过我们所有人啊。”

毛利夫人垂下清丽的双眸,在那场救援中第六王权者失去了所有的氏族成员,所谓“偏心”二字,他确实最有发言权。

收起回忆往昔不经意流露出的沉痛心情,磐舟天鸡心情颇好地拍拍被他从雾仁刀下逮回来的比水流的肩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嘛,你的孩子有石板偏袒,我的孩子就只能我来纵容了!”

话音刚落,磐舟天鸡突然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支正好对上毛利夫人的胸前,“砰”地一声枪响,子弹裹挟着巨大的势能,穿梭狭长的枪管跃入空气,如一团凭空出现的尖厉火焰。

这一幕深深震慑了雾仁,他瞠圆双目,目眦欲裂,姣好的面容扭曲变形。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细想,雾仁本能地纵身跃出,试图阻止那枚射出的子弹,但是人体的速度确实难以与火器媲美。

“雾仁,最近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雾仁,不要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对身体不好。”

“雾仁,在那边辛苦的话......随时回来吧,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雾仁雾仁雾仁雾仁,四个短促的音节咒语似的盘旋在黑发青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最后却如海棠初歇,只留下满地狼藉。

“不要!”

短短二字,嘶哑地让人难以相信发自人类的声带。

扑向毛利夫人的中途,雾仁混沌的心思却被另一奇怪的画面扑灭,那颗小巧但是迅猛的子弹没有破开毛利亚子的皮肉溅出鲜血嵌入内脏,而是在距她毫米之外被一层泛着红色幽光的屏障隔离。

一枚浑圆的红色玻璃珠从毛利亚子衣襟处掉落,声音清脆地坠在地上,滚出去好远,雾仁定睛一看,就外形而言,竟然酷似安娜的玻璃珠!

思维在这个瞬间分外清晰。磐舟天鸡没必要杀死毛利亚子,这样做只会激怒雾仁让合作破裂,他想达成的目的应该是让毛利夫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或者更狠一点,对她造成需要尽快救治才能保住性命的伤势,这样才能迫使雾仁不要在与他们对峙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至于这枚玻璃珠......雾仁再度回望毛利夫人,她似乎半点没有对自己方才经历了生死关头的危机体验,仿佛早就知道磐舟天鸡的子弹伤不到她!

心下了然三分,雾仁长长吁出一口气,他的母亲能出现在这里,恐怕并非完全出于胁迫。

毛利亚子身上的异样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比水流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大幅度的表情,单薄瘦削的肩膀向前扣住,上半身微微躬起,是一个随时准备脱离轮椅进攻的姿势。

他多少知道雾仁中断解封石板的进程转头成王的事情多有蹊跷,但是自我猜想是一回事,亲眼得见又是一回事,这种逆天的做法简直闻所未闻!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够通过石板的力量强制让无色退位,之前对他身份的推测可能需要重新考虑。

比水流回想起他这几年间研究石板所得的资料,震惊的表情缓缓消退……若真是如此,就算现况与他所想相差甚远,但他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石板之间破烂的铁门之外,缓慢而有力的踱步声悄然响起,逐渐逼近,一步一步,逐渐与心跳的节律一致。

来人从阴影中走出,双手插兜,桀骜不驯的暗红短发向上自由生长,两根龙须刘海则落在两侧额前,他偏着脑袋,一手大力拍在脖颈上,皱着眉头投射出一个灼热的、不耐烦的眼神,一一审视了在场所有人。

他明明一身简单普通的衣着,上面还有几道并不美观的刀剑划痕,却让人莫名觉得浴火而来,脚下踩着世界的脊梁。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待到真的看见本人,比水流反而放松下来,他施施然起身,点头致意,“初次见面。”

周防尊充耳不闻,在一连串的例行审视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雾仁身上。

雾仁察觉到寂静已久的耳环再次散发热度,薄薄的黑色衬衣完全无法起到阻隔的作用。

周防尊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雾仁的时候眉头稍皱,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最后化作唇边浅淡又无奈的笑意。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手指一撮,一团火焰噌地燃起;他深吸一口,不成形状的烟雾上扬,隐入高空。

大概是错觉吧......十束他,已经死了啊。

赤之王再深吸一口,把烟头拧灭,丢在地面上。

€€€€现在是,真正的复仇时间!

第91章

“哪有让王冲锋陷阵的道理~”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断, 草雉出云轻佻的声音紧随其后,“八田,这算不算我们做盟臣的失职?”

滑板“啪”地一下停住, 八田美€€桀骜不驯地“啊”了一声表示应答,快速扫了一眼雾仁后就主动站到了周防尊身后。

八田美€€后面的却并非HOMRA的其他伙伴,而是一脸正经的淡岛世理, 形容高挑的副长大人侧身站在被破坏的大门侧方, 郑重地点头致意, 她正对的方向上, 一袭严谨制服的宗像礼司正款款步入。

“哦呀, 国常路御前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御柱塔会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周防尊冷哼一声, 对这个“热闹”的形容不置可否。

“毛利夫人,实在麻烦您了。”草雉出云彬彬有礼地扶起毛利亚子,还贴心地脱下西装为她披上,“若不是有您的协助, 我们恐怕还在御柱塔里面绕圈子呢。”

毛利亚子收拢了衣襟, 摇了摇头,“言重了。”

“母亲?”雾仁的时间还停留在子弹射出的那刻。刚才毛利亚子身上的异象,应该是周防尊在利用安娜的玻璃珠定位的基础上, 释放了一个防护屏障,确保毛利亚子不受伤害, 同时,玻璃珠还能为HOMRA提供定位,让他们能直达御柱塔内的石板之间。

他从来不和毛利亚子谈论在镇目町发生的事情, 遇到的困境也好, 面对的危险也罢, 下意识地, 他将一切与石板相关的东西都排除在每周的例行邮件之外。

他费尽心思维持一个平静无殊的假象,HOMRA这帮人怎么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把她牵扯进来!

雾仁不悦地看向草雉出云。

色气眼镜无知地摸着鼻头,他不过是在和淡岛世理闲聊时得知十束的手机上恢复了毛利雾仁和他母亲的邮箱地址,又不满足于雾仁前后态度的巨大翻转,恰逢毛利集团的利坏消息甚嚣尘上,所以没有忍住以个人名义发了一封邮件稍作试探罢了。

谁知道邮件对面的女人异常精明,草雉出云自诩谈判桌上的好手,还是三言两语被套出了不少信息。

他不自觉再回顾与雾仁的最后一次见面,突然福至心灵,口是心非的事情,雾仁做得还少吗,他这种人,有哪一次明明白白袒露自己的情感了。

如此决绝地推卸与HOMRA的关系,如此肯定地否认十束存在的意义,越是恐惧,就越是理直气壮。

于是草雉出云索性放任HOMRA与Scepter4的冲突愈发激烈,没想到后者似乎也有这个打算,在一次又一次的对峙中,一个名为JUNGLE的组织逐渐浮出水面。

HOMRA、Scepter4、无色之王......都是棋子吗,绿之王这盘棋,下得可够大的。

那就让棋盘上的棋子,为他演一出决裂的好戏吧。

他抽身离去,远赴德国,一为放松JUNGLE那边的警惕,一为获得有关德勒斯顿石板的资料。

苇中学园的对峙战,他与淡岛世理心照不宣,双方都没有拿出全力,当然,除了八田美€€和伏见猿比古,毕竟就算做戏,也得真假掺半,不过看那二位的样子,似乎也打得挺开心。

周防尊在Scepter4的监狱中,草雉出云没有办法把这番推测与他细细说明€€€€虽然按他们的王的性格,也只会让自己放手去做。

而草雉出云最放心不下的部分,十束的仇,HOMRA必须得报,无论比良坂大厦上的枪击事件有几重算计,无色之王都必须得死,但是弑王之后,周防尊该如何全身而退,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哪怕宗像礼司有意无意传达出来的意思,是将周防尊交给他。

真是可笑啊,他的王,安危却只能交给“宿敌”。

其实宗像礼司在向草雉出云传达上述意思的时候,并不知道该如何收尾,最坏的办法,莫过于雾仁在咖啡厅里提醒他的那样,在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灾难面前,先一步杀死周防尊,但除此之外,他隐约觉得雾仁另有办法,那句对“只有王才能杀死王”的傲慢回答,不像是单纯的鄙夷。

他从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但是对毛利雾仁,却一再破例。

从初见时的熟悉感,到现在无由来的信任,莫名其妙。

好在他赌对了。

“美妙的聚会。”比水流却并未对现状产生任何不安的情绪,“但是很遗憾,你们的到来并不能阻止这一伟大计划。”

“或者说这场史无前例的解放注定无法默默无闻,”比水流站起身,纯白的衣袍上开始行走绿色的纹路,这是他将力量灌注全身的表现,“让诸王见证这场盛大的典礼吧,雾仁君。”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毛利那小子很明显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八田美€€骂骂咧咧地站出来,草雉出云和Scepter4心照不宣的合作没有让他知道,但是眼下的情况就算他再迟钝,也该察觉一二了。

比水流笑而不语,连周防尊和宗像礼司也沉下脸来。

草雉出云想到他远赴德国搜集的资料,某种猜测逐渐成型。

“雾仁,”率先行动的竟然是毛利亚子,她走到儿子身边,比雾仁低一个头,却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妈妈不想给你什么压力,如果有一定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

十年前,她不在;雪山上,她不在;作为普通人,她无力插手,但作为母亲,她受够了焦急等待的痛苦,这一次,她想亲眼看到一切终结。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肌肤的温热触感,看着毛利亚子水光盈盈的双眸,雾仁不知受了什么蛊惑,“我其实......不是€€€€”

“我知道,”毛利夫人笑着打断,“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的孩子,除了在书面上,从来都喊她“妈妈”,雾仁每一声疏离的“母亲”,都在反复向她确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你还......?”她知不知道周围这一圈都是什么暴徒?

毛利亚子笑笑,却不说话了。毛利雾仁去雪山散心前,他们就与非时院的十年之期进行了一次争吵,对石板的感情,悲喜掺半。如果没有石板的偏爱,她的孩子在十年前就丧了命;但又因为石板的缘故,她的孩子不得不经历作为试验品的残酷人生。

石板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但又让她再次获得了另一个儿子,她爱他,这点不作假,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宿主,这是完成任务最后的机会,不能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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