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的先生没心平气和的和你进行一场父慈母爱的肢体指导吗?
“你家里,对你可真好。”
最后,幸村精市只能抽着嘴角这么说。
但幸村精市还是没有放弃将这么一个好苗子拉近网球部的想法,他看着前座的夏油杰开始收拾桌子,托着下巴轻声问他:“你又要这么早就回去了吗?没有社团学分的话,文化课成绩一定要非常优秀才可以的哦,这样会很累的吧?”
夏油杰珍重的将《怪物》放进书包里,闻言,回头对上幸村精市的眼睛,狐狸眼完成两枚小月牙,笑的很假,甚至颇有些语重心长:“只是学习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我要早点回去,先生还在家里等着呢。”
等着他做饭呢。
幸村精市眯了眯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发现部活时间已经快开始了,只能遗憾道:“其实,夏油同学很有天赋的,如果可以,趁着年轻选择一些爱好,也是青春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哦。”
他说着站起来,看起来清瘦的身子站起来却意外的结实,他看着也随之站起来的夏油杰,拎起一边的网球包:“趁着年轻,多选择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不错的体验呢,夏油君。”
夏油杰轻声笑了笑,他的书包看起来轻飘飘的,里面却装着万轨先生送给他的伸缩棍子,是由上一任死去的大白残骸制作的,很沉,但很有力量感,足以让夏油杰的心跟着这沉甸甸的重量安定下来。
“不必了。”他撑着桌子,阳光打在夏油杰的半面,将笑容温和的少年一分为二,橙红色的光洒在夏油杰身上,让他的发丝都似乎闪烁着金色的光彩来,耀眼的像黄昏之下的神子,但隐藏于黑暗的身子却随着阴影一路延伸进入更深沉的黑暗里,仿佛身陷泥泞之中,纵使如何深望也看不见尽头:“我现在正走着我选择的路,我很喜欢。”
幸村精市突然之间,觉得夏油杰很符合夜兔老师书中描写的人,是黑暗里扭曲但拯救人心怪物,是那阴雨下的温馨的兔子,他身上带着幸村精市无法理解的东西,很沉重,但幸村精市还是从夏油杰的表情里看出他很甘愿。
幸村精市知道,他没有办法让夏油杰来到网球部,只能无奈道:“看来你很喜欢你现在做的事情。”
夏油杰便也跟着笑:“我很热爱。”
即使他知道普通人里藏满了扭曲的怪物,即使他知道了人都有是非两面,但他选择的路,却早已不是保护普通人那么简单了。
保护普通人只不过是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理解的夏油杰,在幼年孤单时选择的路。
现在的夏油杰有需要保护的万轨先生,有欠了三个月房租的咖喱大叔,还有隔壁那五个烦人的小屁孩要保护。
甚至某个天天在他家阁楼自挂东南枝的自杀废物,夏油杰也得管,不能让那东西真的风干在窗户上。
总而言之,即使咒灵很难吃,但夏油杰却对现在的忙碌很满足。
他跳出窗口,在幸村精市惊愕的视线里,一脚踏上了对方今世可能都无法窥见世界里的生物。
幸村精市慌张的扑上窗口:“喂,这里可是五楼……”
他话还说完,就见夏油杰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衣摆,一阵失言。
幸村精市眼里微光晃过,沉默下来。
也许,大家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拎起网球包,转身走向楼梯。
幸村精市的眼神很坚定,他有他的追求,他有他的梦想需要完成。
既然无法并肩,那就期望着夏油同学能够成功摘下梦想,共赴前程。
……
这边,被祝福的夏油杰还是第一次驾驶‘给老子飞’,叽里咕噜连滚带爬的摔进了家里。
就发现每天自挂东南枝的太宰治被捆成了一个木乃伊,做出这样凶残事件的正是太宰治的挚交好友€€€€织田作之助。
万轨转头,看见趴在地上的夏油杰,一愣:“你被人揍了?”
夏油杰:“……”
夏油杰萧瑟的收起‘给老子飞’,还要脸:“倒也没有。”
他来不及对万轨先生表达好久不见的喜悦,就急匆匆转移话题,不让万轨先生继续关注自己为什么滚着从窗口掉下来的:“发生什么了?”
万轨被成功转移话题,黑着脸用新大白戳木乃伊的腰:“这东西往阁楼里塞了五十个监控器。”
只是想坑一把森欧外,但没想到挚友这么耿直把屋子也跟着搜了一遍还只认屋子里的监控器出自太宰的太宰治:“……”
太宰治试图狡辩:“夜兔老师,我这是担心您远走之后,家里孩子被人欺负……”
夏油杰突然反应过来:“所以说你天天监控我!”
太宰治:“我要吐了!!你好恶心!!!”
夏油杰气的额角青筋直跳,他撸起袖子,凶神恶煞的走向太宰治:“今天不交出二十万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不解:“什么?”
万轨好心给他解释:“我们欠了咖喱大叔二十万的房租呢。”
织田作之助:“……”
第55章
太宰治很光荣的用五十个监控器吸引走了全部火力, 被夏油杰当做特级咒灵捕捉,按在咖喱大叔那里打工,嗯, 给兔兔挣房租钱。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给你们挣房租啊!!”前黑手党优秀干部太宰治,被已经逐渐发展成大猩猩的夏油杰一只手按在桌面上,面前是一摞高的大碗。
而数不胜数的碗最终制造者还在美滋滋的进食。
万轨两口将一大碗咖喱扒拉进肚子里,咖喱大叔就在旁边笑眯眯的数盘子, 又双在记账本上记下兔兔今日份的伙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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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监控了我。”夏油杰瞥了一眼账单上数不尽的零, 飞快转移视线,不愿再看, 转而冷冰冰的对太宰治道:“所以, 为了我的精神损失费, 你只能留在这里打工。”
“当然,如果你愿意缴纳费用也可以。”
“刷卡还是现金?”
身无分文的太宰治当即对旁边拿着根钢笔苦大仇深的织田作之助发起了求助:“织田作€€€€!!”
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憋出来一个文字的织田作之助深吸了一口气,心事重重的放下了钢笔:“实在抱歉, 太宰,我也没有收入来源。”
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都很荣幸的成为了当代无业游民。
“如果从未尝试过……”织田作之助从稿纸里抬起头,异常崇拜的看着墩墩墩干饭的万轨:“如果从未尝试过坚持过的事情,是无权质疑其难度的。”
他似乎一直在学习, 这个从小都在做杀手的男人, 现在正源源不断的吸收着从未接触过的知识:“我以前总是在意自己是杀手, 是无法拿起钢笔的。但真正拿起来之后, 原来钢笔并不比枪/支轻。”
织田作之助垂着眼看向空无一物的稿纸:“我以为我想写的东西都在脑海里构建出来了, 就可以顺畅的写出, 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现在的我面对稿纸, 居然一个文字都无法陈述。”
在你从未真正尝试过时, 永远不要质疑。
万轨嚼嚼咖喱里的肉块, 舌尖挑起软烂的土豆碎屑,咸辣的味道已经完全浸入土豆泥之中,避无可避的辛辣直呛进入喉咙里,让这个号称宇宙最强的生物手一抖,啪叽摔了盘子,手快的仿佛一阵风,卷走桌子上的水壶,在咖喱大叔乐呵呵的注视之下,咕嘟咕嘟干进去了至少500毫升。
‘砰!’
万轨板着脸重重放下水杯,呼吸间肚子里都有水声咕嘟的响。
“啊。”织田作之助被打断思路,转头看向暴躁的兔兔,视线又缓慢移动到桌面上被兔兔丢下的盘子,恍然大悟:“这个是我的超级无敌特辣咖喱来着。”
“奇怪,谁放进夜兔老师的盘子山了呢?”
织田作之助真情实感的在疑惑。
万轨的视线缓缓飘向扛着大白伸缩棍的夏油杰。
夏油杰全身一紧,注视着太宰治的眼神顿时更加凶巴巴,就是不回头与他最爱的万轨先生对视。
太宰治吧水龙头拧开到最大,被水花喷的吱哇乱叫,却还能告状:“夜兔先生!我看见这个小眼睛的夏油杰把织田作的咖喱放在您的盘子上的!”
“他不想让您再吃的更多了!”
“他居心不良!他满肚子坏水!!”
“他的心眼和他的眼睛一样小!!!”
灌了一肚子水的万轨眯起眼睛,诘问的视线落在警惕起来的夏油杰身上,给了被告者三秒钟的狡辩时间。
夏油杰相当珍惜着来之不易的三秒:“先生!这个混蛋告诉我织田作之助的咖喱还没吃我才悄悄给您的!”
“太宰治知道是特辣的!但是我不知道!”
太宰治手掌将水龙头全部包裹住,制造出一个不太高压的高压水枪,直对夏油杰精心保养的那一撮刘海:“说谎的家伙会小眼睛!!”
夏油杰完全骂不过太宰治,气的脑袋上的小丸子都更圆了:“你才小眼睛!!”
太宰治被按在地上也依旧挑衅:“夏油杰小眼睛!!!”
夏油杰手背青筋浮起,咬牙切齿:“你想打架吗?!”
于是,二人在万轨良心发现给的无比珍贵的三秒钟悔过时间里,飞快打做了一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太宰在这里真是年轻了不少。”织田作之助低头躲过不知道从谁身上飞下来的皮鞋,感慨道:“我突然间有了点思路呢。”
万轨怒气值正在蓄力,听到织田作之助的话,给了他轻飘飘一个眼神:“?”
织田作之助眼神莫名慈爱的注视着地上翻滚的俩人:“现在的我无法写出像夜兔老师您一样的作品,但是我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写给孩子们的故事。”
他想起家里闹腾的五个小孩子,又看着地上翻滚的俩人,身上莫名奇妙的散发出爱的光晕:“这样无忧无虑的故事,也许会让人心情变得舒适很多。”
心情并没有变得舒适的万轨看着一路拆家的两个小崽子,轻轻吸了一口气,问旁边一个星期没写出来一个文字的鸽子精:“太宰治你什么时候带走?”
他扒拉着挂在轮椅上的大白:“你不带走,我就要把他揍成小饼干了。”
说着,万轨突然想吃小饼干了,眼神又有了点犹豫:“或者你拿小饼干换他的狗命。”
织田作之助笑:“那就先饶了太宰吧,我最近烤了很多小饼干的,应该能换太宰今天的命?”
万轨思索几秒,点头,“夏油杰的呢?”
织田作之助:“?”
万轨扭头,黑色眸子里映出织田作之助懵逼的脸,他声音平静,语气里居然透出一股子理所当然:“你不再拿点小饼干换夏油杰的命?”
织田作之助看看把太宰治按在地上揍的夏油杰,想象不出这个十三岁就能扛起夜兔老师死沉死沉的大白的小猩猩有什么命可以换的。
万轨看出织田作之助的疑惑,手指敲了敲大白,咳了一声。
织田作之助视线缓缓挪向大白,明了。
原来是从夜兔老师的大白手里救下夏油杰的命,点点头,无比配合夜兔老师用自己家孩子勒索:“好的,我会多准备一些的,也请放过夏油君吧。”
好一位用孩子换食物的好父亲。
织田作之助学到了。
勒索成功的万轨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敲打大白的手指,不再管地上打滚的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