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门派被毁之后 第26章

“是!”影四一句话都没多问,就骑上马往回赶了。

越清眠“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考虑着苍莫止的胳膊,他都想在外面住半个月再回去,让皇上的头再疼半个月,否则他都解不了这口气!没办法,在记仇这件事上,他从不认输。

第33章

既然决定在外逗留三日了,越清眠看诊也就不那么着急了。这几天苍莫止的针灸可以停一停,以泡药浴为主,这些越清眠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即便他不回去,对苍莫止也没有影响。

村里吃了药的人病情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好转,虽然关节还是会疼,但已经不至于睡不着觉,或者无法行动了。风湿这种病是谁难受谁知道,现在有了起色,这些村民对越清眠的医术自然是信服的,如果能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用给越清眠种药田作为交换简直不要太划算!

怕越清眠给他们治了一半跑了,几个已经治疗的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要与他赶紧签了种田的契约。

越清眠在与苍莫止商议后,已经拟定了契约的内容,且誊抄了好几份,只等签订了。

越清眠没耽误时间,让他治疗的几户签了后,满意地让十六帮着收好。

药田的种植并没有庄稼那样困难,也就是说并不需要大量的人力,这十个人看似不多,但对于山脚下那块地来说是够用了。

而那些一路跟着,等着越清眠发话再招人的村民迟迟没等到消息,只看着越清眠左一户右一户的看诊,扎针灸,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村长也是一路跟着,看着村民一个个好转,他的心里更难受了。早知如此,何必固执呢?大家都治好了病,多给王府种几亩药田又怕什么呢?村里人本就是极为勤劳的,大家齐心协力,谁都多干不了多少活儿啊!想到家里老妻子的白眼,儿子的叹气,儿媳每天还要煮姜水让他们泡脚缓解疼痛,村长就觉得自己这一步走的真难看。

终于,有村民等不下去了,在越清眠从一户走出来后,问道:“越大夫,您还需要人种地不?”

越清眠知道这些人跟着他的原因,他一直没开口,一是希望大家明白,跟着苍莫止干,才有肉吃;二是相比第一次就要给他种药田的人,这些看到效果才松口的,是不可能那么快拿到奖励的。

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没有见好才投入的道理,至少现在的延州不行,他需要的是信任,这些人可以不信他,但不能不信苍莫止。他要苍莫止无论发布什么命令,大家都能跟着上。如此,延州才能越来越好。这里不是京城,这里需要的是实干,不是耍小聪明。

“暂时不需要。明年地才开种,需要多少人力暂时无法估计,目前的人数我认为前期已经够了,剩下的等需要时再议。”

越清眠这话一出,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有皱眉的,有哀叹的,有想上前再说情的,总之脸色那叫一个缤纷。

“越大夫!请您救救我媳妇。”安静过后,一道声音划破了沉默,男人挤出人群,直接跪在了越清眠面前。

越清眠治病是从不接受别人跪的,但这次他并没有立刻把人扶起来。现在想种地的人变多了,如果他给了人好说话的印象,人人都来求,求了就管用,那他搞这个先后顺序就没有意义了,也无法为王府树立威望和规矩。

村长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让人上前来拉人。

稍稍后退一步,越清眠面无表情地问:“你家媳妇怎么了?”

男人道:“我媳妇原本风湿并不重,但没想到上个月生产完,就无法下床了。现在连孩子都抱不了,除了身上疼,头也疼,几乎每晚都要被疼醒。”

妊娠中病情加重的情况不罕见,因为孕妇忌口多,许多药都不能吃。加上怀孩子辛苦,身体负担重,原本不算严重的病情也容易变成急症、重症。

“你媳妇这例属于特殊情况,我自当前去看看。”越清眠未拒绝,一般关于产妇、老人和孩子的病情,越清眠都会格外上心。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男人满心感激。

越清眠让侍卫把男人扶起来:“等我把下一家看完,就去你家。”

男人忙点头。

尤平一直跟在越清眠身边,路上向他解释了男人的情况。男人名叫尤贵,跟尤平是堂兄弟,是尤平大伯的儿子。

尤家大伯常年喝酒赌钱,把家里的地输光了,还醉酒失手打死了他大伯母。在官府追捕他的过程中,他被石头绊倒,一个没站稳栽进河里淹死了,只剩下当时不到十八的尤贵。

这些年尤贵一直一个人生活,虽然邻居亲戚偶有接济,但大家生活都不富裕,能帮上的不多。好在尤贵没染上他父亲的恶习,是个眼里有活,手上能干的。靠着外出帮人扛货,积累了一点积蓄,回村购置了两块地。在旁人看来,这两块地算不了什么,但在村里人看来,这就是活命的家底。无论走多远,村里有地,有房,就有家。

二十四岁那年,尤贵终于攒够了钱,娶了房媳妇。又赶上年头不好,边关有战事,商人不往延州来了,便没了扛货的活计,他就留在了村里,跟大家一样靠种地吃饭。

尤贵的媳妇也是个能干的,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地少,她就上山找野菜,再接些零活,日子过的是紧巴些,可夫妻两个感情很是和睦。

成亲三年后,尤贵的媳妇终于怀孕了。尤贵千小心万小心地待着,就怕媳妇出什么岔子,可就算这样小心了,他媳妇的风湿还是在怀孕三个月后严重起来。

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表示现在这个情况无法施针,也不能吃药,只能硬扛着,等生产完再治疗,这段时间做好保暖即可。

大夫都没办法了,尤贵的媳妇只能硬挨着。五黄六月时还好,天气热还不那么难受,这一入秋,尤贵媳妇整个人就不行了,多数时候只能在床上躺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生产,风湿骨痛又让她在生产时很难用力,足足生了三天,孩子才落地,人也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再生了。

尤贵心疼媳妇,生产完就赶紧又找了大夫来给看风湿。大夫看过后,又表示产妇气血双亏,就算吃了药也没用,还是别浪费钱了,先把气血养回来再说吧。

尤贵看不得媳妇受苦,还是求着大夫给开了药方。但吃了几天丝毫不见好转,从生产到现在,更是一天床都下不了,孩子都没法抱。尤贵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要照顾媳妇,实在是分-身乏术。好在现在不是农忙时节,村里的婶子婆子能帮着照看一下孩子,这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尤贵想着趁年前出门找个短工,稍微赚些铜板,可以给媳妇请个更好的大夫。可现在招工的太少,尤贵干了几天,实在找不到新活计,就又回到了村里。

前几日越清眠到村来里,尤贵正好在外干活,并不知道种药田的事,否则第一个站出来的可能就不是尤贵了。

今天尤贵一路跟着,也是希望越清眠再招人,他立刻就能站出来,结果越清眠居然不招了。尤贵也是没办法,这才挤出人群求到越清眠跟前,想给媳妇博个机会。

了解完来龙去脉,越清眠点点头:“能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我的规矩不能坏。”

他知道现在还守在这儿不愿意离开的,都是想看看能不能等个机会,让越清眠先给他们看了。

越清眠对大家道:“我今天破例给尤贵媳妇看诊,是因为她刚生产不久。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很可能小病变大病,一辈子难以恢复。”

尤贵家是什么情况,村里人都清楚,并没有人有异议。

越清眠接着说:“我知道大家都想治病,但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受王爷所托,来村中寻找可用之地。可并非因是王爷所托,就清高不讲人情。而是因为正是王爷所托,所以愿意积极种药田的,自然应该优先照顾,这才不枉费大家对王爷的忠心。”

“现在大家都是王爷封地上的人了,王爷战功在身,为国为民,必然是不会害大家的,且比谁都希望让封地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大家听王爷安排,定然错不了。”

“也因为大家都是王爷封地上的人了,所以治疗风湿一事,我义不容辞,王爷也愿意为大家付诊金和药费。正因如此,这先来后到的规矩就更为要紧了,不能让主动愿意跟着王爷干的人寒了心才是。”越清眠把功劳有意地往苍莫止身上推,让大家觉得跟着苍莫止干就没错,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也把大家出于想治病才愿意种田的作法说成了是对苍莫止的忠心,如此人心才能齐。

村长叹了口气,身为村长,他当然希望村里好。但人年纪大了,难免守旧,守着守着,便耽误事了。

越清眠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村民们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治病,之前的那些懊恼总算消了些。

“越大夫真的会为我们治疗吗?”

“不种药田也行吗?”

“我家地多,实在是空不出人手来种药田。”

越清眠望着众人:“我说话算话,王爷也不会放着大家不管的。村里要种的药在治风湿上也能派上用场,就地取药,药效也更好些。”

听他这样说,大家都松了口气,心里就有底了。

立刻有人道:“王爷若再需要人,我一定第一个签契!”

“我也是!”

“还有我!”

越清眠笑了笑,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那好,待开垦完荒地,再让王爷来看看,决定是否需要添加人手。到时就靠各位辛劳耕种了。”

话说明白了,越清眠看完下一户便跟着尤贵去了家中。大家知道尤贵媳妇病的重,还没复诊到的几户稍微等一等也不是什么大事。

尤平家就已经算简陋紧巴了,尤贵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院子收拾的干净也掩盖不了破败,一间主屋,一个厨房,外加一个放杂物的棚子,这就是家里的全部房屋了。

今天帮忙照看孩子的婶子听到动静,抱着孩子来到门口,没敢出屋,怕冻着孩子。

“您请进。”尤贵招呼着越清眠。

他家房子小,跟来看热闹的都站在院子里,尤贵站在门口,里面毕竟是堂嫂,大夫要给看诊,他不好随便进的。

尤贵的媳妇看起来年纪与尤贵差不多,应该是晚婚的姑娘。这会身后垫了个枕头,半躺半靠着,眉头像是聚了个解不开的结,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眼里含着湿润。

“翠儿,我给你把大夫请来了,让大夫给你看看,肯定能好。”尤贵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像是怕吵到媳妇。

“我没事,别为我费心了。”翠儿声音很轻,明显是没有力气说话。

“这怎么能说费心呢?都是应该的……”

听着夫妻俩的话,越清眠恍然想到以前,他在延州独自居住时,苍莫止总不时给他带些吃的。很多东西苍莫止虽然准备了,但越清眠真的不喜欢,或者没胃口吃,也说过无数次让他别费心了。苍莫止每次给他的回答都是“这算哪门子费心?都是应该的”。

当时他只觉得烦,现在想来,心里却是暖的€€€€果然,自己真的欠苍莫止太多了。

“越大夫,越大夫?”

尤贵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扯出来,越清眠回过神,掩饰性地挡了挡嘴角,说:“我先为她把脉。”

翠儿脉浮,身热,关节肿胀,活动困难。尤平母亲的风湿多是寒天劳累,积湿而成,而翠儿属于年纪尚轻,本身并没有长时间持续的状态,只是可能偶尔突发一次,吃上药便好了。在怀孕后,母体日渐孱弱,这时身上原本不显的病就容易趁虚而入,小病变大,大病生根。

问了现在翠儿在吃的药,越清眠重新开了药方。

当归、川穹、白芍、熟地黄,此乃补气补血的四物汤,适合产后调理饮用,属于温补汤药。越清眠又在四物汤的基础上,加了防风、苍术,这便是风湿六合汤。

对产后湿气、肢节疼、头疼都有效。且这些药物都好买,价也便宜,对寻常百姓来说不是负担。

“去抓药吧,下次我来复诊,再根据病情调整药方。”越清眠道。

“多谢越大夫!”尤贵急着就要出门抓药,被尤平拦住。

“堂哥,你在家照看吧,我去抓药。”尤贵家还有个小的,总不能一直麻烦婶子,他左右无事,帮着跑一趟也行。

“好,那就麻烦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完,尤平就揣上药方出门了。

越清眠没急着走,而是帮着小孩儿看了看。小孩儿还算健康,就是吃不饱母乳,只能靠牛乳或者米汤填肚子,消化没有那么顺利。越清眠教尤贵怎么给小孩儿揉肚子,如此能加快孩子消食,睡得好些。

尤贵千恩万谢地把越清眠送出门,越清眠便按之前规划的去了下一家。

知道他的留宿村里,村长立刻让人去安排。选来选去,挑了离尤平家不远的蒋二婶家,也是遇到阿凤的地方,蒋家算不上富裕,但有两间空屋子,村长家也空一间出来,正好够用。

越清眠带着十六和阿凤住蒋家,侍卫则住到村长家去。蒋家很是欢迎,特地给做了手擀面。再见到阿凤,蒋二婶已经不害怕了,见他的穿着已经没了先前的落魄,甚至像小公子一样,心里舒坦不少。她是个心软的,最见不得孩子受苦了。

阿凤今天跟着十六在村子里转了很久,对于这个他讨过饭的地方,阿凤是有印象的,只不过当时太饿了,头晕眼花的,实在也没记住什么地标风景。

“我们要在这儿小住两日,你们吃饱了早点睡。”越清眠道,农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比城中人睡的早得多。

“好!”十六很开心,这对他来说就是出门玩,原本以为只能玩一天,没想到还能多出两天,“越大夫,今天我们把村里都逛了一遍,还去看了山脚下的地。”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吃面,越清眠把蒋二婶给他窝的两个蛋分给了十六和阿凤,自己则更喜欢蒸好的豆腐,用筷子夹下一块,蘸着加了蒜的酱油,味道刚刚好。

“怎么样?”越清眠问。他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去看地。

“地方挺好,但荒地不大。如果您想多种些药材,肯定是不够的。”十六没种过地,但对地的大小还是有数的。

“好,明天我得空了亲自去看看。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荒地可用。”

“越大夫,明天我想带阿凤到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抓到些野味。您放心,我一定不让阿凤受伤!”十六觉得阿凤肯定没打过猎,没打过猎的人生那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

越清眠信得过十六的身手,说:“行,你们自己安排吧。别玩太野了,早点回来。”

阿凤看起来兴趣不大,不过并没有反对,乖乖低头吃饭。

饭后天完全黑了,越清眠让十六和阿凤在院子里走几圈消食,然后便赶他们回房间洗漱睡觉。他自己还不困,便站在院子里望月亮。

从没有过的感觉,他居然有一点想苍莫止了。可能是跟苍莫止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骤然在外留宿,没看到苍莫止的人影,还挺不适应。

隔壁不远处,尤家的灯还亮着,越清眠向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一穿着鹅黄袄子的姑娘正往他这边瞧,等他看过去时,姑娘便跑开了。想来应该是尤平的妹妹,上次他去看诊,尤平的妹妹和嫂子都不在家,这次复诊也没看着,估计是白天有别的活计。

越清眠没放在心上,继续看月亮,这样月朗星疏的晚上,真的让人难有困意,反而神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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