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因为熬夜了一整晚头疼,眸光时不时的恍惚一下,效果便大打折扣,看起来反而有点智障。
他嘴硬:“没有。”
如果让这小狐狸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睡不着,还不得让对方尾巴翘到天上去?
他绝不允许。
许昔流闻言不信。
他狐疑地盯着男人看了几眼,忽然眼神定在对方的手心上,忍不住眯了眯桃花眼,上前一把翻开对方的手,果然见着掌心有着几个扭曲的弯月形状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许昔流顿了顿,皮笑肉不笑:“秦先生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看不住身上就能多添点伤。
现在还疑似一晚上没睡觉。
许昔流简直是要被气笑了。
秦罹被青年这种质问的语气搞得极为不虞,眼神一厉,随即涌上来一阵头疼,令他皱了皱眉,再开口时,气势都低弱下去了不少:“......意外。”
“什么意外能掐在手心?”许昔流微笑。
这痕迹只能是指甲印掐出来的,而且还不轻,都掐进肉里见血了。一夜过去,伤口结痂,这才形成许昔流如今看见弯月形状的疤痕。
他忍不住拉过男人的手仔细看了下。
嗯,指甲平整,秃秃的。
这都能掐出血来,得是使了多大劲?
许昔流陷入沉思。
秦罹垂眸,注意到青年一句话不说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神情又担心又焦急的,心头忍不住一热。他的手被青年两只手捧着,能感受到对方白皙的指尖柔软的指腹在自己手上划过,带起一阵阵战栗的涟漪,令他特别想反客为主,攥过来对方的手,拢在掌心。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秦罹先是一愣,继而危险的冷笑。
诡计多端,又开始蛊惑他了。
当他吃这一套吗?
秦罹咬牙,恍惚地眯着黑眸,冷声开口,就是话语和他自己想的有点不太一样:“我可以理解为许医生这是在占我的便宜吗?”
许昔流一愣,很有礼貌的微笑。
“你有什么便宜能让我占的?”
秦罹抿唇。
怎么没有?
难道他的手,他的身材,他的肌肉,对对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
明明前几天还在对他他又捏又摸又看的,他不信。
秦罹忍着头疼正欲开口,又被青年问了过来:“你这是要去上班?”
他张张唇,应了一声:“......对。”
公司最近忙,离不开他。
“一晚上没睡觉,一大清早还要去上班,你不要命了?”许昔流难以置信,虽然对方死不承认失眠,但那失眠的萎靡劲却掩饰不掉,就这还要当工作狂,也不怕猝死。
想到这,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脸上常带着的温和笑意也消失了大半,整个人瞧起来居然有点疏冷。许昔流道:“不行,你给我回去补觉。依照你的身体状况,一失眠就会头疼,别告诉我你现在不疼,我不信。现在回去睡觉,睡醒了随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医生见不得这事。
想干什么都可以?
秦罹耳朵里传进来这一句,神色有点古怪。
还没等他说出来点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又被推回到了房间里,坐在自己的床边。
许昔流把男人臂弯里挂着的西装外套毫不留情拿走,微笑:“你现在睡,具体情况我会和钟叔说,相信钟叔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许昔流一边腹诽,一边十分不客气地将男人摁倒,又顺手将对方颈间的领带也扯下来丢到一边。
秦罹眨眼间就已经躺回了床上,而他的私人医生还在抿着唇一脸冷怒的脱他衣服,神情和以往温和礼貌的样子截然相反,可这不加掩饰的生气,反而更加灵动明艳,令人心口发热。望着私人医生的脸,鼻端传来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花果香气,身体上还偶尔会被对方指尖触碰到,秦罹半边身子都快酥麻了。
他眯着眼,飘飘然。
就这么关心他?
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在做戏?
“许医生。”他不受控制的抓住青年的手腕,神情晦暗不明。“我睡觉,你......要在这看着我吗?”
“你想我这样?”许昔流讶异。
还要人看着才能睡,你当你是幼儿园小朋友?
可随即他又表情古怪,若有所思,“......也不是不行。”
要是对方能老老实实睡觉,他在这也没什么。
总归只是多花费一点点时间,总比对方熬夜又工作,后续身体各种毛病并发、他累死累活加班的强。
而且,自从上回从管家嘴里听说了男人的悲惨童年,他自己又把对方的经历捋了一遍,心底总有那么点对对方的怜惜。
狗就狗吧,小问题。
于是许昔流没忍住摸了把男人的头,温温柔柔的。
他果断就在一边坐下了,摘下自己的金边眼镜擦了擦,转头向对方展露一个极度温柔的微笑。
嗓音也柔和的可以:
“我就在这,秦先生睡吧。”
秦罹没想到对方真会同意,愣了愣。
可随即,他又眯起眼睛来。
天赐良机。
他房间里有监控,且隐蔽性极好。正好他睡觉,可以给对方机会,让青年认为他无害,从而趁着他睡觉做出点动作,他一觉醒来,监控也忠诚的记录一切,届时,他只需查看就好了。
思及此,秦罹勾出一抹阴沉的冷笑,闭上了眼。
别让他失望啊。
许医生。
许昔流冷不丁瞥见了男人闭眼前嘴边那极度抽象的笑,嘴角一抽。
这人,睡觉也有前摇吗?
他不懂。
并大为震撼。
许昔流原本以为自己只会在秦罹这里待小半天才答应的痛快,毕竟补觉到底不如夜晚睡得香,常人一般睡个小半天就会清醒了,缓解那阵熬夜带来的疲惫,剩下的到晚上了再继续睡。
谁知道男人一睡就是一天。
他早上吃完饭回来,在对方卧室里的沙发里窝着,对方在睡着,这很正常,许昔流没管,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偶尔起身出去逛逛。又到中午该吃饭,回来后男人还在睡,也能理解。再然后一整个下午都过去了,临近傍晚,许昔流盯着床上平躺两手交叉放在腹部睡得俊美又安详的男人,怀疑人生。
这是猪吗?
一睡一天。
他站在床边,满脸惊疑地打量着床上的男人,思索着要不要把对方弄醒,毕竟睡多了也不好,谁知手刚伸到一半,就看见对方倏然睁开眼。
他一顿。
刚醒的秦罹也是一顿。
片刻后,清醒了不少的秦罹阴恻恻开口:“许医生,你想对我做什么?”
对他下手?
被他抓个现形?
秦罹冷哼一声。
许昔流有一瞬的尴尬,毕竟他刚才伸出手来,是想拍对方脸叫醒的来着。如果对方再晚一秒,那么他的手此时此刻就会拍在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保不齐还有清脆的声音,更尴尬。
他清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没什么,刚才是想喊你。”
“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你睡了将近一天。”
秦罹眼神阴郁,眼神里透着怀疑,可却没开口。
他记起来了监控这回事。
于是他志得意满的坐起身,也不计较青年的无礼举动了。
许昔流见对方清醒,也不再在这里待着,松了口气就回房了。
秦罹又在床边坐了坐醒醒神,这才站起来。
他没第一时间就去查监控,毕竟有些东西,等上一等,后续才会更满足。他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激动,略微平静下来,换上一副冷肃的样子,转头去书房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他得先把今天缺席的工作处理好。
庄桉今天见老板一天没来,也习惯了,他自己将一切安排好。
秦罹打来电话的时候,就如实的汇报过去。
这一汇报,就汇报了快一小时。
末了庄桉提起了别的事:“秦总,您上回说的找些狗仔去蹲守在秦章远病房跟前,我已经做了,现在那边拍到了有用的东西,也已经按照原来的计划发到了网上。”
秦罹听了很满意。
“继续拍,拍到秦章远受不了了为止。”
他的好叔父一向喜欢这种上不来台面的手段,他每次出门,身后跟着的苍蝇都要一大串,得花时间才能除掉,虽然伤害不大,但很恶心人,透着秦章远味道的恶心人。但是很不巧,他恰巧很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肮脏的手段,用在对方身上,想必他叔父一定会很高兴。
秦罹重重地发出一声冷笑。
庄桉已经对自家老板时不时发疯的精神状态了解的很深了,听见了也只是嘴角一抽,继而又恢复成兢兢业业打工人的样子。
秦罹又和庄桉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网上一些娱乐大号,也经过授意纷纷放出来了秦章远腿断受伤后在病房的日常,多是一些视频。
秦章远自从断腿被迫卧床后,脾气就绷不住了,再加上那天给许昔流打电话,不仅没被接通,反而自己的手机还被标记成了骚扰电话,让他也没办法给别人打,就更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