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句话还把你干害羞了是吧。
许昔流咬了咬牙,还是保持理智逐条分析,就是温润的声音有些扭曲和哑:“......秦章远那个死样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自然也不会和他为伍,害人的事我也做不出来,而且他只会空口画大饼,你不一样,你给钱给的大方。”
“我关心你当然也是因为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肯定会时刻注意你的身体状态。”
还有一点许昔流没说。
那就是秦罹是主角攻。
是个人都不会选择作恶多端下场凄惨的反派好嘛。
许昔流表达的意思就是他只是在公事公办,哪知男人听见后讶异了一瞬,眸底瞬间染上亮光,低咳一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许医生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吗。”
他回过头,看向怀里张牙舞爪桃花眼瞪的溜圆的小狐狸,嘴角压了又压,尽力保持沉稳之态,矜持:“钱还够不够花,不够我再给你。”
许昔流:“......”
敢情说了这么多这人只听见了那句“你不一样”?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秦罹披了个阴鸷大佬的皮,底下竟然是个恋爱脑?
许昔流奋力从男人怀里坐直,指尖揪着毛毯,用力到绒毛都被他揪掉了一撮,舔舔唇,语无伦次:“好。钱。打钱。”
“有本事就把你的钱全都给我。”
许昔流微笑。
秦罹不假思索:“这当然了。”
“以后我们结婚了,财产会做公证,我的都是你的。”
许昔流:“............?”
怎么就要结婚了?
他哪句话提到了结婚??
不知不觉初阳彻底升了起来,天光大亮,霞光依旧绮丽,橘红的光晕柔柔在海面洒了大片,也将两人都笼罩在这阵漂亮的霞光中。清早的海风有些凉,咸涩的味道伴着海鸥的鸣叫,混杂成了独特的海上风光。
而许昔流却在这样美丽的景色里喜提“未婚夫”。
许昔流脑子混乱,颇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语。抛开一切不谈,秦罹这个人人帅多金,目前还多少有点恋爱脑的潜质,真当未婚夫也不是不可......但这个“未婚夫”还是惊到他了,
刷新了他的认知,混乱过后,许昔流的头脑罕见的又重新清明了起来。
许昔流抓住线头,找到了最初的疑惑,皮笑肉不笑的回问过去:“不对吧秦先生,我可从没说过我喜欢你,反倒是你,却想和我结婚呢。”
他语气轻飘飘,一针见血。
他自始至终没说过喜欢的话语,而且许昔流自己也确认,他是昨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秦罹可能喜欢他的,想着试探。这其中他自己对对方有没有心动不清楚,或许有,但这在目前来说不重要。明明是秦罹动手动脚暗戳戳搂搂抱抱一直小动作不断,非要说的话,也该是秦罹喜欢他,暗恋他。
结果这人却倒打一耙。
谁先喜欢谁,这可是原则问题。
许昔流咽不下这口气。
他目光紧紧盯住男人。
秦罹闻言表情没变,沉稳道:“我知道许医生你还没说,但我知道你心里有这个意思。”
许昔流气结:“我没有。”
“是你,是你自己喜欢我,才这么认为的!”
他一字一顿,道出事实:“秦先生,是你在暗恋我。”
说完后许昔流看见秦罹眸光定定地看他,对方不笑不怒面无表情的时候,压迫感很强,很容易让人回想起来对方狠戾的疯态。但许昔流却不怵,毅然决然回看过去,坚持要从男人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说法。
谁知对方嘴却硬的可以:“我觉得还是许医生你先暗恋的我。”
秦罹眸光宠溺,耳尖红通通的,若无其事把想了半天的问题抛了出来:“你说我以后叫你溪溪怎么样?你名字很像小溪流,挺可爱的,溪溪很符合你。其实叫许医生也挺好,我也很喜欢,但我们以后毕竟要在外人面前......”
许昔流呆住了。
“......溪你个鬼!”他气的眼睛都红了点,感觉头顶冒烟,噌一下从男人怀里站起来,“溪什么溪,嬉皮笑脸的,我还哈哈呢!”
许昔流感觉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不知为何,秦罹认定了是他暗恋对方,是他爱的死去活来。
可明明是对方先喜欢的他,现在甚至连昵称都出来了。
这可太憋屈了。
许昔流看着男人怔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啪一下拽掉对方身上半披着的毛毯,冷笑了一声,直接走掉。
披什么毛毯啊,冻死算了。
他看那张嘴硬得能不能被冻掉。
许昔流裹挟着一身无名怒火回到了房间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冷掉的茶水,直接暴躁地倒了一杯灌下去。
凉水顺着喉咙一路到达肚子里,冰的许昔流眯了眯眼,浑身的火气也熄了大半。他微笑着看着门口慢吞吞出现的男人身影,心想,能把他伪装多年的温和表象彻底磨灭掉,秦罹也多少是个人才。
他就没见过这么自信嘴还如此硬的男人。
秦罹跟着许昔流走回来,一头雾水,一回房就看见青年大马金刀直僵僵坐在沙发上,还是穿着月白的睡衣,乍一看还是很柔软,只是对方脸上却挂着再标准不过的微笑,仔细看桃花眼里还簇着火,一看就是被惹毛了的状态。
可是为什么生气?
秦罹没搞明白,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对方说着说着话突然就生气走掉了,难道是嫌弃他喊的名字不好听?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说对方先喜欢自己的缘故吧?这明明是事实。
秦罹有些遗憾。
他还挺喜欢溪溪这个称呼的。
于是就走过去,坐在青年旁边,想伸手碰碰对方,又怕这小狐狸还在火气上更生气,就没动,只是嗓音低缓道:“你不喜欢溪溪这个称呼,那我就还叫你许医生,别生气。”
许昔流睨了他一眼。
他气的是这个吗?
原本是想抓到男人喜欢他的证据,谁知道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状态。而且事到如今,最初的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关键是对方非以为是自己在暗恋他,可事实明明与之相反。
这他能咽的下这口气?许昔流莫名的较劲。
许昔流整理了一下心情,平静地问过去:“秦先生,你喜欢我对吗?”
“......嗯。”秦罹思索片刻,低低应了。
对方喜欢他,他也很喜欢对方。
两情相悦,没什么好反驳的。
许昔流见状眯了眯桃花眼,眸底划过一道精光,再度再接再厉诱导:“你看见我会心动,会在意我说过的话,会很想抱抱我,对不对?”
说着,他凑过去,坐到男人身边,清晰的看见对方的目光随着他而动,紧紧的。
许昔流手掌轻轻抚上对方面颊,路过喉结的时候,不经意的划了一下,感受到对方不受控制的焦渴的心境,得意的勾了勾唇。
就这受不了撩拨的出息样,还嘴硬?
“......嗯。”秦罹又应了。
眉心皱了皱,不明白青年问这些做什么。
可还是伸手覆住青年的手背,下意识的,垂眸亲了亲对方的手指。
许昔流一僵,但还是稳住,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嗓音柔软带着些蛊惑的问:“所以是秦先生先喜欢的我,对不对?”
他目光犀利,只等男人说出一个“对”好跳起来指责对方。谁知一直百依百顺嗯来嗯去犹如喝了迷魂汤的人面对这个问题却清醒的要死,当即改变说法:“不,是许医生先喜欢的我。”
“......”
许昔流微笑僵住。
腿上的毛毯被他用力的又揪掉一撮毛,许昔流奋力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被亲过的手指蜷了蜷,没好气的一把把毛毯重重甩到对方身上,自己则是懒得看对方气冲冲走到了内间,被子一掀上了床。
他真是服了!
秦罹懵了懵,也下意识地跟着走了过去。
他站在床前,看着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有些担忧:“怎么了?”
许昔流闷在里面,暴躁:“一边去,我想睡觉!”
他现在怒气上头,怕自己气到变形会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所以打算先自己冷静冷静,只要秦罹别不识好歹凑到他跟前强调什么他先暗恋对方。
秦罹闻言看着青年整个儿缩在被子里,还是有些茫然,下意识道:“那先吃过早饭再睡觉。”
“不饿!”
许昔流硬梆梆。
他人在被子里,听见男人在床前驻足了一会儿,而后便是脚步声离去的动静。心想,这人还算有点眼色,如果这时候对方再不依不饶,他真的会绷不住脾气。
许昔流一方面无语目前这混乱的状态,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懒得看秦罹那张脸。那张脸一在他面前出现,他就不由自主地会回想起对方斩钉截铁的那些话......
他躺在床上,一会儿想着这,一会儿想着那,凌晨三点折腾到大清早的疲惫感重新出现,令许昔流在气闷着怎么撬开秦罹这张硬嘴的难题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许昔流茫茫然坐起来,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下床洗漱的时候,却忽地回想起来凌晨时发生的事,这令他一个气笑,牙刷差点掰断。许昔流用冷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人彻底清醒过来,思路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想,就算是为了争口气,也得让秦罹承认了,是他先喜欢上的。
然而男人此时却不在房间里,估计是看他睡觉,不想打扰他。
许昔流心里冒出个对方还挺体贴的念头,又飞速甩掉,出门去寻对方。
没想到却在房间外没多久的对方看到了对方身影,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聊着天。
有交流的声音传过来,许昔流一顿,停住了脚步。
那边秦罹此时此刻,的确是被绊住了脚步。
清早时他看青年在床上睡着了,睡的还很香的样子,就没有打扰对方,虽然很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了,可他直觉,如果自己还不依不饶,场面他可能会控制不了。秦罹在房间里快速处理了一下工作,又去外面透了透气,估摸着快中午了该回房间给青年叫午餐了,谁知道却在路上遇见了相熟的人。
说是相熟也不准确,只能说是商业上关系还算凑合的合作伙伴。
秦罹本想敷衍了事赶紧回去,谁知对方却冷不丁的提起了许昔流。
不仅提了,还问他关系。
自觉清早才和人心意相通甜蜜至此的秦罹一下子就走不动了,低咳一声,在隔壁老总暧昧八卦的目光下矜持道:“也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啊,秦总话里表现出来可不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啊。”那人一挑眉,语气莫名,“哎呀,一路走到现在,没想到秦总居然是先有家室的人,看着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