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喜欢的，不就是嫂子嘛。”闻凌笑眯眯道，“说了这么久，霍哥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嫂子。”
“还有霍哥怎么跟嫂子认识的，兄弟我可是好奇得要死，说出来，给兄弟取个经啊。”
“秦一。”霍老板冲闻凌抬了抬下巴，对秦一道，“闻凌，隔壁山市的闻氏地产的小儿子，叫他名字就行。”
秦一当然没敢叫闻凌大名，闻二少爷嘴上叫他嫂子，显然是故意膈应的他的。
他和霍老板的关系就是包.养与被包.养，哪里称得上嫂子？虽然霍老板没否驳，但秦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叫我秦一就好。”秦一对闻凌礼节性地点头，面上镇静，但手心已经出汗了。
其他几个富二代也分别介绍自己，崔小，钟二，许大，谢十三，都是家里的排行。
“谢家是个大族，按族谱排的辈，他是旁支，排十三。”霍老板低声解释，单手开了服务员送上来的低度酒，给秦一倒了半杯。
“喝不了别勉强。”
“我知道。”
秦一小声应了，端起颜色艳丽的酒液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比起酒，更像饮料。
“咱兄弟出来，霍哥可别光顾着跟嫂子亲热啊。”闻凌笑得肆意邪气，“还没说呢，怎么跟嫂子认识的？”
“这么好福气，肯定跟我大哥大嫂一样，一年抱俩俩年抱仨。”
闻凌是瞧不上他那个男大嫂的，拿秦一跟男大嫂比，这是暗戳戳地说秦一会被霍家扫地出门呢。
秦一想不到这些弯弯绕绕。
霍老板自然懂，闻言就是一个桔子砸过去，“我来不是给你八卦的。”
“霍哥的事怎么能叫八卦呢？那叫恋爱罗曼史。”闻凌笑嘻嘻地接住，剥开桔子整个吃了，边说，“还挺酸的。”
“对了，咱兄弟不讲虚的，生日礼物，灵城江边的一套房，特地给霍哥留的婚房，够义气吧。”
说着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扔给霍成柯。
“嗯。”
霍老板接过来，看没看一眼，就塞进了秦一的手里。
闻凌的目光顿时锐利了。
但面上还是笑吟吟的，说的话也是调侃，“霍哥真疼嫂子啊，几千万的房子，眼睛眨都不眨。”
几千万。
秦一顿时咋舌，被盯得如芒在背，手里握着盒子，就跟拿了烫手山芋一样。
生怕一不小心盒子丢了，霍老板的几千万就没了。
“……霍老板。”
秦一小声地叫。
他想说，要不然还是您拿着吧，但霍老板听见了，只是捏了捏他的腰，没一点要收回来的意思。
秦一只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仔细保管。
“霍哥。”
其他几个富二代叫着，也都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豪车。
名表。
珍贵红酒。
最低的，也是一对宝石袖扣。
“……”
秦一坐立不安。
霍老板的生日某度某科是有的，霍老板上的财经杂志也介绍过，只是秦一不记得了。
€€€€秦一自己不过生日，也忘了别人要过生日。
况且，就算秦一记得，他也送不出什么贵重东西，他的钱都是霍老板给的，吃的用的，包括今天身上这套衣服，都是霍老板买的。
仅有的一点真心，还在为霍老板是不是带他去色.情派对，跟别人交换情人而怀疑不安。
€€€€现在不是怀疑真心了，是良心不安了。
闻凌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嗤地笑了一声，语气似亲昵而藏轻蔑，“嫂子，霍哥过生日，你准备了什么？”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虽然是很廉价的东西，但只要是嫂子送的，就算几百块的钢笔，霍哥还是很喜欢的，是吧霍哥？”
几百块的钢笔。
也算是“很廉价的东西”吗？
秦一用过的最贵的笔，就是中学时考了年纪前一百，学校发的五块钱一支的辰光。
全场人的目光，或隐晦或明显，若有若无地落在秦一身上，都在看他的好戏。
只有Aylwin替他说话。
Aylwin反应很快，闻凌话音刚落，就弯眼轻笑起来，“怎么说也是亲密的关系，给霍老板的礼物，当然是别出心裁。”
“但秦一脸皮薄，不太好意思说出来，霍老板喜欢就行了，咱外人，知道太多也不好。”
说着，笑着的眼对上闻凌，“您说是吧，闻二少爷？”
水嫩的脸。
却带刺。
闻凌盯着Aylwin，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对着秦一举了举，“既然这样，嫂子罚一杯酒，应该不过分吧？”
秦一面前只有霍老板刚刚点的低度酒，但闻凌明显不是要他喝这个，正迟疑要不要去倒霍老板的那瓶€€€€
霍老板就先闷了一杯酒。
空的高脚杯落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霍老板漆黑的眼瞳如鹰隼一般，锐利冷淡，睨着闻凌，“现在行了？不会说话就少开口，这些年被老爷子追着打，还不长记性。”
知道秦一不会喝酒，还要给他灌酒，不是欠是什么。
“霍哥哪的话，那不是我家老头脾气太爆了吗？”闻凌没有半点被下面子的不爽，嬉皮笑脸地给秦一赔罪，“不好意思嫂子，刚刚喝多了，给嫂子赔杯酒？”
刚刚喝多了。
男性做坏事后的惯常推卸话术。
跟“大过年的”“结都结了”“为了孩子”一样，噎人的说辞罢了。
秦一摇了摇头，想小事化了。
Aylwin则是笑吟吟的，笑里藏着软绵绵的刀，“一杯酒怎么够。好歹也是霍老板的生日，闻二少可得给个面子，干够三杯吧？”
“三阳开泰，岁岁平安嘛。”
“也不是不行。”闻凌觑着Aylwin笑，“嫂子的朋友也是霍哥的朋友，嫂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这位朋友怎么也没准备礼物？”
“因为我穷。”Aylwin说得坦然，然后直接连干了三杯酒。
“第一杯酒，祝霍老板一帆风顺，第二杯酒，祝霍老板事业爱情双丰收，第三杯酒，祝霍老板三星报喜吉星高照。”
“轮到闻二少爷了。”
这脑瓜子快得，别说其他人，霍老板都睨了Aylwin一眼。
不过这下子，是真的引起闻凌注意了。
闻二少爷顺风顺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会呛人的软刀子。
脸还是他喜欢的款。
有意思。
闻凌眯着眼笑，也利落地干了三杯酒。
和霍老板好几年没见，闻凌又是个碎嘴子，要说的话肯定多。
特别是最近闻大少的事，让闻凌憋了一肚子火气，说着其他事就扯到了这上头。
“妈的，闻霄那狗蛋！”
“跟个男狐狸精跑了就算了，连公司也不要了，害得老头子天天逮我，老子是那块经商的料吗？”
“就是啊，害得闻哥都没时间玩赛车了。”
“改装好的那辆蓝枭搁了一个礼拜，现在还没上手，妞也没泡成。”
几个富二代都是跟着闻凌的，添油加醋把闻霄这事狠狠说了一通，那熟练度，显然已经附和过好几次了。
霍老板不动如山，等闻凌说完才淡淡开口，“闻霄公司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闻凌撇撇嘴，“一时半会儿倒闭不了。”
“我听说他最近想来灵城？”
“还不是被老头子逼的，天天上门堵人，搁谁受得了？再说了，他那男老婆还怀孕了，不得静养？”
“你给闻霄牵线了。”
“我那好大哥半辈子都在山市发展，灵城哪有人脉啊？”闻凌嗤笑了一声，“谁叫老头子逮我，不气死他，我就不叫闻凌。”
说着，闻凌摆手让几个富二代带那些姑娘男孩去隔间，唱歌，喝酒。
KTV一般的喧闹声起了来，恰好掩盖住了里间的声音，说起话来也没那么顾及。
闻凌睨了眼秦一，见霍老板也让他出了去，才问，“霍哥想和闻霄搭线？”
“我看上了他手里的一块地。”
“我手里地也多，干嘛非要他手里的。”
“灵城上头联合其他几个市有个项目，预备下个月开始，地点就定在山市……”
Aylwin是麦霸，唱歌好听又会说话，就算那些姑娘男孩一开始对他隐隐敌意，几首歌下来，不说实际如何，表面上也打成了一片。
秦一一向不参与这些热闹，就坐在角落里喝着果汁，静静地听他们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