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他的手说,“收下吧,这就是成柯奶奶留给孙媳妇儿的,你跟成柯结了婚,这镯子自然就是你的了。”
说着怀念地笑了笑,“她去世前还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给成柯找个贤惠漂亮的媳妇,别跟小嘉一样,毛毛躁躁的。”
鹿嘉,也就是霍老板的表弟听了,登时挤眉头弄眼睛道,“我哪里毛躁了,我这是活泼开朗大男孩!”
“是调皮捣蛋大长虫吧!”
霍建国瞪他一眼,把众人都给逗乐了,特别是鹿嘉的妹妹,也就是霍老板的表妹鹿笙,笑得最是大声了。
笑得狂放不羁就算了。
一个女孩家家的,头发是绿色,眼皮子是绿色,眼睛也是绿的,耳朵上打一排银钉,身材瘦成一条排骨。
穿的花里胡哨的,一身名牌,好像打架谁也看不上谁一样。
霍建国简直没眼看。
对比一下秦一,身材高高壮壮的,眼睛清澈单纯的,一看就是好好吃饭,好好运动,没有心眼的好人家孩子。
霍建国真是越看越满意,“成柯做事向来有主意,对什么东西都看不太上眼,我原本以为埋土里了都瞧不见孙媳妇呢。”
“没想到这小子真出息啊,连找的媳妇也这么得我心。”
秦一被夸得耳根脖子都红完了。
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眼睛高兴得亮晶晶的,“我也喜欢霍爷爷。”
“还叫霍爷爷啊?”
霍建国笑眯眯的,把自己右手拇指的玉扳指摘下来,戴到秦一的手上,“收了爷爷的见面礼,可也要改口喽。”
“爷爷。”
秦一乖乖地叫人。
霍建国立刻被哄得眉开眼笑的,“好好,去看你们妈妈吧,她难得请一次假回来,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
想到霍老板的妈妈,秦一又紧张起来了。
他刚刚偷偷瞄了一眼,感觉霍老板他爸爸妈妈都挺严肃的,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于是秦一悄悄揪了揪霍老板的衣角,也不敢在这么多人跟前说悄悄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无措和紧张。
€€€€他是应该叫伯母还是叫妈妈?还是直接问好啊?
霍老板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抚他,边问鹿鸣柯,“不是说到了紧要关头,实验室能走得开吗?”
“让其他教授帮我盯一天,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鹿鸣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头发用木簪子挽得一丝不苟,瞧见秦一看向自己,常年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冰雪消融的笑。
“再说儿媳妇回来,做妈妈的当然要在。”
她叫自己妈妈。
不是婆婆。
秦一脸上耳根都红了。
想躲在霍老板后面,又想出来看她,把霍老板的手握得紧紧的,嘴唇也抿着,深棕琥珀色的眼睛都是羞涩和笑。
亮晶晶的。
跟小兔子一样。
瞬间就戳中了鹿鸣柯的心脏,她温柔地笑了笑,问秦一,
“可以叫你小一吗?”
“可以的。”
秦一连忙点头。
“自己家里,不用这么拘束。”
鹿鸣柯笑着说,把秦一招来自己跟前,掏出一份文件,“我名下的一个小专利,就当是给小一的见面礼,成柯以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小一也多担待一点。”
小专利。
按照霍家人的说话风格,这专利的盈利一定不小。
秦一有点手足无措。
回头看霍老板,见他点头,才乖乖地收下了,“谢谢伯母。”
“伯母?”
鹿鸣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认妈妈的礼都收了,还叫伯母?”
秦一害臊了。
被一家子十八只眼睛盯着,秦一红着脸,乖乖地说,“谢谢妈妈。”
“哎。”
鹿鸣柯满意了。
霍成柯他爸霍成不满意了。
清咳了两声,一张棱角分明的矜贵严肃,漆黑的眼瞳紧睨着秦一,想开口,又矜持着长辈的架子。
于是眉头纠结地拧了拧,看着更威严不容靠近了。
秦一有点怕他。
但对着他期待的眼神里,秦一小声地叫了一声,“爸。”
“嗯。”
霍成也拿出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成柯说你喜欢月季,刚好霍氏底下的一个小公司是经营这方面的,有空去看看。”
翻译:
有空去看看=这公司给你了。
秦一这是真的不敢接了。
玉观音,玉扳指,玉镯子,小专利,这下子还来一个“小公司”。
就只是见第一面而已,霍家人未免太热情太放心了,一点都不怕秦一是个坏的,见了这趟就卷钱跑路。
不止不怕,霍成压根没给秦一拒绝的机会。
文件放在桌上,一支黑色的钢笔就被塞到了秦一的手里,霍成漆黑的眼瞳睨着他,一贯上级的语气,“签在这里。”
老板叫签的。
打工人的秦一反射性就签了。
签完了一式两份,霍成就把一份文件收起来了,把一张黑卡给了他,“月额度一千万,不够花就跟爸说。”
秦一捏着这张卡,很想问到底他能败家成什么样子,才能在有一个小公司又有专利和黑卡的情况下,去找霍成要钱。
但秦一不敢问,只敢乖乖点头,“谢谢爸。”
“嗯。”
霍成简短地应了。
但秦一跟霍老板待久了,能感觉到他表情的松快,父子俩真像,都是心里偷偷高兴,脸上不喜欢表露的。
€€€€不知道小兔子会不会也跟霍老板一样。
小小年纪就板着一张脸,不高兴就拧着小眉头,高兴了就抿唇勾出一个小弧度,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迷你版的霍老板。
感觉也挺可爱的。
秦一想着,就听到霍老板又给他介绍。
“这是舅舅鹿平野,舅妈赵曼,表弟媳黎礼礼。”
顿了顿,霍老板还是多了很嫌弃很不想认识这仨的一句,“鹿嘉,鹿笙,我表弟表妹,鹿歌,我表侄,记不住也没关系,他们不重要。”
“表哥你怎么说话的?”
鹿嘉不高兴了,挑着眉头道,“不认你表侄就算了,好歹我和笙笙也是你手足兄弟,至爱亲朋,不认我俩,得加钱吧?”
霍老板:“……”
加多少钱才能把这家伙回炉重造。
他出十倍。
把他俩认识的记忆也删掉。
秦一倒是觉得鹿嘉挺有趣的,没有霍老板说的那么吓人。
“我是秦一。”
“嫂子叫我鹿嘉就好,”鹿嘉笑嘻嘻道,“就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鹿嘉。”
“我爸鹿野平,姑姑鹿鸣柯,和我妹妹鹿笙的名字都是这里面取的,有文化吧。”
“很有文化。”
秦一点头,不像他,就是十月一号出生,就叫了秦一。
“少来。”
鹿野平毫不客气地拆穿自家儿子,“这小子上学最垃圾的就是语文,今天这词儿估计偷摸背了十几次才记住。”
“确实是。”
黎礼礼也笑着拆台。
“他还说他要是记不住,就偷偷写在手心里,以他这么多年的小抄经验,嫂子肯定发现不了。”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鹿笙说,“但一想是我哥干的,倒也合情合理了。€€€€不过我觉得哥你写在手心里不如你别装b靠谱。”
“再离谱也不如你顶这一头绿毛见嫂子离谱。”
鹿嘉一言难尽,“特别是你刚刚不说话故意装淑女的样儿,像极了癞蛤蟆头上插鸡毛,变不成白天鹅也要装矜持。”
作者有话说:
霍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