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磨人又黏人。
秦一柯心里叹口气,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老幺就立刻像小狗一样黏着手心蹭上来,仿佛在说“再摸摸再摸摸”。
他真怀疑老幺不是马年的,而是蛇年或者小狗年的。
……但在梦里那个横冲直撞的劲儿,好像也挺符合小马驹的,还是那种又烈又傲还特漂亮的汗血宝马。
不过他真想去洗裤子!
黏答答的。
又别扭又难受。
秦一柯轻拍了拍裴清墨的背,叫他,“老幺,老幺?我去下厕所,你松个手。”
“……我也去。”
裴清墨嗓音低软,带着困倦的鼻音。
说完话,就撑着手起身坐起来,那双浅色的眼睛里还带着水雾,见他却是弯起来,软乎乎地笑。
笑得秦一柯心口软了,裴清墨就凑上来亲了他一口。
“早安吻。”
秦一柯笑不出来了。
但耳尖红了,边下床边问,“你急吗?不急我先上,我可能要好一会儿……要不你先上吧。”
“不一起吗?”
裴清墨下床穿了鞋,三步作两步,扑一样抱进秦一柯怀里,脑袋贴在他颈边,“秦哥以前都叫我一起的。”
“……这不太好吧。”
秦一柯正心虚呢。
刚做了跟自家老幺的春梦,现在跟老幺一起上厕所,那不就暴露了?再说他下意识瞅老幺那里怎么办……
难怪说兄弟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秦一柯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变态。
“哪里不好?”
“……就是男男授受不亲。”
“秦哥以前跟我一起洗澡的时候,也没说男男授受不亲……”
裴清墨忽然眼巴巴地看着他,“是不是我太黏人了,秦哥不喜欢?秦哥喜欢我以前那样的吗?”
裴清墨以前也黏人。
不过那是暗戳戳地黏人,暗戳戳地挤兑秦一柯身边的人。
现在挑明了就光明正大地黏,秦一柯去哪他都跟着去,吃什么也跟他吃,还不是点一份同样的,而是吃秦一柯的。
秦一柯能怎么办?
惯着呗。
“没有不喜欢,我就是……”
秦一柯耳朵全红了,眼神也有点飘忽,支支吾吾道,
“就是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俩穿大红喜服成亲了,然后洞房花烛夜……就是,梦遗了,我想洗内裤。”
裴清墨从脸红到脖子。
但眼睛亮亮的,羞涩又雀跃地问,“秦哥和我吗?”
“……对。”
“我在秦哥的梦里是新娘子吗?”
“是啊。”
秦一柯想起梦里的老幺,还是被惊艳地脸红心跳,“你穿红色喜服特别好看,衬得你脸特别白,嘴唇还红,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秦一柯说话跟他的人一样,真诚又直白,一点也不会因为难为情或者羞恼就说谎,喜欢就是喜欢,好看就是好看。
但涉及别人情绪的时候,秦一柯也会委婉地表达,体贴又温暖。
“真的呀?”
裴清墨听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下次我穿给秦哥看好不好?我穿凤冠霞帔,秦哥就穿大红吉服,秦哥来掀我的盖头,然后洞房……”
说到这,裴清墨含羞带笑,“我还没洞房过呢,在秦哥的梦里,我们是怎么……怎么洞房的?”
“就、就那样洞房啊……”
秦一柯也臊得不行,梦里那些耳鬓厮磨又浮现出来,从老幺轻笑着叫他弄坏自己,再是老幺霸道地咬自己后脖子……
好像没有戴tao?
做那种事应该要戴t吧?
哦不对,梦里是古代,古代没有t……他和老幺现在倒是可以……啊不对不对,他不能再想这种事了,老幺还在读书呢!
秦一柯面红耳赤,都不敢看裴清墨了,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你快去吧,我等下要洗内裤……”
“我帮秦哥洗吧?”
“不不不用!”
秦一柯大惊失色。
一想到老幺帮自己洗那种东西,那跟直接摸自己那里有什么区别?
焯。
他好像有点起反应了……
老幺还在这呢!
“不用!”
秦一柯扒开裴清墨的手臂,连走带拒绝,“真不用,我可以自己洗,你不急的话我先上厕所了……你不许跟进来!”
“秦哥。”
裴清墨亦步亦趋地跟着,“为什么啊?以前都是我帮秦哥洗内裤和袜子的,以后我也要帮秦哥洗啊……”
“以后也不用,真不用!”
秦一柯扒把人推出去,哄小孩一样,“你在外头等着,没有事干就玩会手机,等我出来给你买早餐,乖啊……”
“好。”
裴清墨眼巴巴地看着,又乖乖点头,等门关上,浅色的眼瞳立时深邃晦暗,浓郁的欲色翻涌起伏。
“秦哥……”
他低声呢喃一句,目光忽然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想起上次自己在秦一柯怀里也是这样起了反应。
他时候他想,要是秦哥能帮帮他就好了,现在,要是他能帮帮秦哥就好了……
不止是洗内裤。
€€
洗掉的内裤被放在烘干机里。
不止一条。
还有一条白色仓鼠图案的内裤邻在那条黑色小熊的旁边,是裴清墨的,美名其曰“怕小熊孤独”。
烘干机吹呼呼的。
两条内裤被吹得摇摆,那条白色的一点点地被吹过去,颇有点小心翼翼的,又像暗戳戳地搞坏事。
一会儿。
内裤被烘干了。
秦一柯过来晒的时候,就看见白的黑的已经贴在了一起。
放在以前秦一柯压根不会多想,但有了昨晚那个春梦,他现在看见裴清墨就觉得别扭,更别说是内裤这么私密的东西贴一块。
怪怪的。
像老幺从后面贴他屁股一样。
秦一柯觉得有点臊。
把两条内裤拿出来叠好,放进行李箱里,又看见他那几条内裤和老幺那几条放在一起,白里夹黑,黑里混白。
像我中有你……
呸呸呸。
不能瞎想不能遐想。
秦一柯连忙摇了摇头,把内裤和昨晚的衣服全放进去,就拉上拉链拎起箱子,往卧室叫了一声,
“老幺,走了。”
“来啦。”
裴清墨拉着另一个行李箱出来。
他们就带了两个行李箱,一个装比较贴身的衣服,一个装外套鞋子和雨伞这些零碎的,两个人的就贴在一起放。
不对。
也不能叫贴在一起放。
除了内裤,秦一柯和裴清墨的衣服都是互相穿的,有时候连袜子是谁的都不分清,秦一柯就随便拿一双穿,反正差不多大。
裴清墨记得谁是谁的。
但他会装不记得啊,他就喜欢秦一柯穿他的,然后他理直气壮穿秦一柯的,还特意穿款式一样。
每次金元征大呼小叫说他们穿情侣装,骂他们不仗义孤立自己,裴清墨心里就暗爽。
于是裴清墨对金元征还算和颜悦色,有时还给他讲题,顺手带他一份早餐,搞得金元征不好意思,就只骂秦一柯。
秦一柯就回骂:“吃了我家老幺的东西还有脸说我?那是我给老幺花的钱,刷的卡,他给你买不就是我给你买?”
金元征就怒而骂:“我跟你这种重色轻友的有钱人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