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拾弃犬后 作者:winter酱的脑汁
文案
破镜重圆€€厌世清冷系受vs腹黑嘴硬直球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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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沅,精英阶级培养的傀儡;
陆思辙,出身贫寒的上将。
他们水火不容、立场相悖。留给对方的只有冷眼,仅有的几次会面都剑拔弩张。
圆桌会议上他们针锋相对,私下见面时连客套的寒暄都不曾有。
甚至与首都星遥遥对峙时,陆思辙仍直指周庭沅,说:“要我让步可以,他必须离开。”
不过,没谁知道,多年前在无人知晓的遥远星球中,他们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
荒野、干涩的风,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废墟,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那时滚烫的高热中,周庭沅死死地攥着陆思辙的衣角。
他双眼通红,孤注一掷地颤声道:“帮帮我,可以吗?”
只是当初的一切早已变成孽缘。
周庭沅本以为他们的故事会止步于两看相厌。
但直到陆思辙将他仰仗的财富和地位尽数剥夺,将他逼到绝路,只为他留下一个声名狼藉的身份时,他才明白€€€€
陆思辙也许真的恨透了他。
最后,陆思辙在满地的血腥味里向他步步走来,滚烫的枪口抵上他的额头。
周庭沅闭上眼,准备坦然地接受死亡。
可预料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
“周庭沅。”陆思辙叫他的名字。
“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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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醒
周庭沅茫然地漂浮在温热的治疗仓液体之中,脑子乱糟糟的,像被人掀开塞进了一团纠缠不清的线。
他艰难地睁开眼,隔着模糊的视野,看见陆思辙那张冷漠的脸,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窗淡淡地注视着他。
像看死人一样。
……我在哪里?
我还活着吗?
我在做梦吗?陆思辙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
周庭沅混乱地想着。
陌生的环境,封闭的空间。这样漂浮的感觉让他难受,于是便按着仓壁,试图坐起来€€€€
砰!
脑袋重重一磕,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周庭沅眼前骤然一花,差点整个人又重新沉进水底。
但这时,仓盖却缓缓地划开了。
冷风和着空气涌入。周庭沅冻得一激灵,下意识一把抓住仓沿,艰难地扑腾着坐正身子。
“我……”疼痛让他眼前都闪起片片雪花点。他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能说出简单的音节。
“我救了你。”
陆思辙的声音传来。
陈述事实般的语气。
周庭沅这才恍然间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定睛看去,陆思辙端正地坐在治疗仓边,背脊冷漠地支着。
有点陌生,可又是熟悉的样子。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周庭沅只能睁大眼睛望着这人阴沉沉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救了你。”陆思辙毫无起伏地重复,接着便事不关己似的抱起手臂,“路过。你的氧气瓶就剩半分钟了。”
……半分钟。
周庭沅脑袋里的乱麻越缠越紧。在一阵又一阵浪潮般涌来的痛感之中,他艰难地将堵在喉咙里那口气呼了出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
陆思辙闻言,嘲讽似的短促笑了声:“说了,是路过。我要回首都星。”
顿了顿,他又说:“你事真多。”
周庭沅的嘴唇微微发抖。
他头撕裂般地疼,记忆里残余的最后片段终于迟钝地冒了出来。
那时他们大概是在例行检查。但不知何时,防御工事外闪烁着微光的天际已经变成一片诡谲的黑。
“怎么看不见星星了?”方才还和他笑嘻嘻地打趣的副官直愣愣地望着头顶。
周庭沅眨了下眼,刚想回答,刺耳的警报声便呼啸着响彻整座工事。
大约在瞬息之间,那漆黑的穹顶便毫无预兆地轰然落下,身边的副官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在庞然大物的撞击之中消失,只剩下空气中飞溅的血腥味。
紧急关头,周庭沅凭着一股本能抓住身边的宇航服。迅速穿上的瞬间,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失去了全部意识。
这就是他最后记得的全部。
来自四面八方的冷意从皮肤一路侵蚀至骨髓,冻得周庭沅更加无法找回自己的思路,只能追着本能问:“没……没有别人了?”
“没有了。”陆思辙看着他,冷冷地说,“捡一条命不错了,周上校。”
周庭沅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伤口和大脑神经拉扯带来的疼痛一齐传来。湿淋淋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视线。
“他们……”
陆思辙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的部下全部都不在了。”他的语气将至冰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庭沅,“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别像傻子一样,早点清醒。”
周庭沅张了张嘴。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陆思辙说,“事情太突然,没人清楚。”
说完,他收回落在周庭沅身上的目光,转身离开,军靴在金属地面上的敲击声让周庭沅的头痛更加剧烈。
“小于,给他弄件衣服。”推开滞涩的大门时,陆思辙向门外扬声道。
“我没空管伤员,你看着他,别让他冻死了。”
……
门关上,没过多久便再次传来滞涩的挪动声。
“周上校,”方才听到的声音响起。周庭沅扭头,看到一个皮肤白皙,看起来不算瘦弱的omega。
“我叫于晟雨。”omega笑,露出一个小梨涡,“给您准备好了衣服,房间里有淋浴室,您可以随意使用。”
他十分有礼貌地将一叠衣服搁在治疗仓旁边:“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按铃叫我。您是伤员,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好的。”周庭沅颔首,“谢谢。”
于晟雨觑了周庭沅两眼,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识趣地退至门外。大门第三次发出难听的摩擦声,终于是只留下他一个人。
这似乎是一间母舰上空置的房间,体积不大,但是够用。四壁虽然看起来不是崭新的模样,但仍得到了良好的清洁。
放置床铺的地方被他的治疗仓替代。在灯光下,仓内液体泛着幽绿的光。
周庭沅只是简单地打量一番,便拿着换洗的衣物,拐进门口的淋浴间。
开灯时,惨白的灯光在镜子里映出他有些瘦削的身形。
一道狰狞的伤痕从左肩一路滑到小腹,尽管已经愈合大半,还是能感觉到它最初的可怕。周庭沅碰了碰伤口,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好运。
再深一点,恐怕留存下来的就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他了。
淋浴室开了一扇小小的窗,窗外的天仍是黑沉的,偶尔缀着几点闪烁的星星。远远的似乎还有几片隐没在黑暗中的碎片,在一片死寂的宇宙中幽幽地漂浮着。
周庭沅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他赶忙打开花洒,热水顺着头顶一浇而下,总算驱散了沁入体内的冷意。
全都死了。
神经逐渐变得活跃,他蓦地又意识到了这件事。瞬间,他的心脏沉甸甸地下落,一路坠入某个无法逃离的深渊里。
他熟悉的属下并不多,只寥寥几位。前几天在兄长周庭昀的要求下,全部都随他一同来到了这附近的泰勒斯星系第三行星上。
本以为离首都星这么近的地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有人都只当是一场度假。
但那些年轻的生命,却这么简单突兀地葬送在了宇宙的尘埃之中,比文学作品还要荒谬。
原因不明,始作俑者不明。
像一只残酷的手,莫名其妙地在他们的人生上揉了一把,而后便让一切戛然而止。
周庭沅的心情沉重,一时间混乱的思绪转了几个圈。热水冲刷在那道皮肉翻转的伤口上,血腥感在治疗液体下已经恢复大半,除了未曾消退的疼痛,还有愈合时传来的阵阵痒意。
他才刚醒,连终端都没有拿到,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唯一接触到的外界人士,便只有那个叫做于晟雨的omega,以及陆思辙。
陆思辙……
好奇怪,为什么是陆思辙?
周庭沅仰面让水淋在脸上,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方才醒来时看到的、陆思辙那张冷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