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怎么样了？”顾夏问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宋凭很轻地笑了一下，几乎微不可闻，“她最近情况还好。”
那些工艺品有去处，宋母自觉有用处，可以为儿子减轻一点点负担，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想到这里，宋凭看着顾夏的眼神也跟着深了深，尤其是在看到他把玩着小猫钥匙扣的时候，那抹深邃也多了一丝别的情绪，却被他克制地压了下去。
“哦。”顾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着或许是宋凭太忙了，没有及时关心白念秋的情况，所以白念秋才会误入歧途……
还是说他做得太过分了，导致白念秋心态失衡，影响了他的命运？
顾夏脑子有些乱糟糟的，情绪也有些烦躁起来，心中莫名不安，好像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一样。
系统不在线，他也没办法商量。
顾夏回头看见宋凭还跟着自己，顿时就觉得不顺眼起来，“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是跟屁虫吗？”
宋凭默了一下，大概也看出顾夏心情不佳，想了想道：“你想看会发光的石头吗？”
顾夏：“？？？”
宋凭道：“不想就算了。”
顾夏立马道：“既然你都如此诚心邀请了，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
发光的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切。
然后他就跟着宋凭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江边，这个地方有些偏僻，看不到什么人，但因为有宋凭，顾夏也不觉得害怕。
“发光的石头在哪里？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顾夏看着眼前一片黑漆漆，十分怀疑地问道。
宋凭又带他往里面走了走，然后掀开了一片茂密的草丛，顾夏瞬间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大片闪烁着淡淡荧光的石头。
“哇，这些石头真的会发光。”顾夏见多了宝石，看到这些发光的石头，还真的觉得很新鲜，“而且还有很多颜色。”
他忍不住开始捡了起来，“红，黄，白，绿……宋凭，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发光的石头？”
宋凭解释道：“我小时候经常会捡石头，所以才发现了这个地方。”
顾夏好奇地问道：“捡石头干什么？”
宋凭淡淡道：“捡一些圆润的石头，画上一些时兴的图案，可以卖钱。”
顾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会画什么？”
宋凭道：“什么都会一点。”
“那你给我画。”顾夏想了想，要求道，“就画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宋凭“嗯”了一声，看着顾夏像小孩子一样翻着石头。
“红黄白绿青蓝……我还差一个紫色的石头。紫色，紫色在哪呢？”顾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找石头，非要把这块稀缺的紫色石头找出来不可。
宋凭也跟着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紫色的石头，递给顾夏。
“凑齐！”顾夏顿时就高兴起来，随手把一块多余的红色石头给宋凭，“送给你，辛苦费。”
宋凭收下了，“谢谢。”
顾夏哼道：“不客气。”
此时此刻，白念秋正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他们，心中酸涩不已。
宋凭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冰冷极了，像把锋利的刀子。
白念秋下意识地躲起来，害怕被两个人发现，他匆匆地离开。
不知不觉，他走到大街上，抬头正好看到一座摩天大楼屏幕上播放着什么新闻。
画面中，顾云庭面无表情地从顾氏集团的大楼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林书，周围保镖如林，气场十足，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白念秋一眼就认出了林书是那天晚上的恶魔……光是这样远远看着林书，他就已经忍不住浑身发抖。
而这样的恶魔，也有令他卑躬屈膝之人。
白念秋的视线不自觉地跟随着顾云庭€€€€那是一个站在雪山之巅的男人，仿佛世间万物都该对他俯首称臣。
只除了顾夏。
白念秋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早上去教室上了一堂课，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下课后便去了洗手间，想着洗把脸清醒清醒。
谁知道他刚打开水龙头，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股力量，按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脸直接按进了蓄水池里。
水四面八方地涌进他的耳朵和鼻子里，白念秋拼命地挣扎，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可对方的力气很大，他根本无法挣脱，窒息的痛苦席卷而来，力量渐渐失去……
就在白念秋满心绝望、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对方却是掐好时间，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哗啦啦。”
再次接触到空气，白念秋就像是一只快要渴死的鱼，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贪婪地吸取着空气。
而这个时候，他也终于看清刚才把他推向死神的青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对方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也不是故意的。”
第20章
白念秋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情愿刚才只是出现了一场幻觉，起码会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宋凭，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想让我死？”
“你不会死。”宋凭面无表情道，他并没有杀死白念秋的打算。
白念秋眼里多了一抹讽刺之色，“所以你这是替顾夏出气？”
宋凭没有回答白念秋的问题，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般开口道：“白念秋，不要再招惹顾夏，下场你承担不起。”
白念秋讽笑一声，直接反问道：“你到底是在担心我的下场，还是担心你那位金贵的小少爷受到伤害？”
宋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张清俊的脸冷得像是覆着一层薄薄寒霜。
白念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宋凭，我以前以为我很了解你，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宋凭道：“那只是你以为。”
“我是鬼迷心窍做过对顾夏不利的事情，但是宋凭你扪心自问，我有过一点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有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白念秋说到这里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看着宋凭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
宋凭看着他发疯，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宛若再看一个陌生人。
白念秋用力地咬着唇瓣，“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因为你根本不配。”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讽刺地笑了笑，“还有，我早就说过，你和顾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以为你和他会有结果吗？你们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下的泥，相距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相配。”
“他众星捧月，他的周围根本不缺爱他的人，更不缺你。”白念秋这一刻心中的恶意达到了顶点，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刻薄，但却无法控制，“宋凭，你就像是一个可悲的乞丐，别人只不过是给你施舍一点冷饭，你却视若珍宝，感恩戴德。”
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同诅咒一般地说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同样得不到。”
话音落下，空气都跟着安静了。
白念秋试图在宋凭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波动的痕迹，但是他失败了。
宋凭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白念秋的话而动怒或者是产生其他的情绪，“这和你没有关系。”
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而白念秋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突然觉得是那么陌生和遥远。
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冷得他的身体微微发颤，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到底是身体更冷，还是心更冷。
他刚才对宋凭说那番话，何尝又不是在映射自己。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些人拼命努力一辈子，也追不上他的起跑线，难道他真的注定生来卑贱吗？所以谁都可以把他不当回事，谁都可以欺负他。
白念秋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他想要往上爬，爬得很高很高，高得连顾夏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新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顾云庭的脸，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蔓延开来，席卷他的心脏。
***
顾夏把捡来的石头放进透明盒子里，晚上关灯的时候，那些石头就会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淡淡荧光，确实是十分特别。
对于顾夏来说，他不缺钱，更不缺贵的礼物，所以再贵的东西在他眼中都差不多是一样的。
反而这些小小的石头，因为是他一颗一颗捡来的，那就和普通的石头不一样，有种“咱家石头”的感觉，看着都觉得亲切许多。
顾夏挑了一个柜子摆放好石头，就开始看陆子豪给他的资料，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三个乔之星都不像是主角受乔之星，烦躁地丢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系统终于上线了。
顾夏立刻就和它讨论起来：「系统，你说白念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要和叶飞凡搅合在一起？这不是崩人设了吗？」
系统：「总感觉他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的样子。」
顾夏：「难道真的是我做得太过分了吗？」
系统：「应该不是吧，宿主你还够不上原剧情的一半呢。」
顾夏：「那如果最后白念秋没有跟宋凭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
系统：「会被判定任务失败，那就赚不到积分了，赚不到积分宿主你就回不了家了。」
顾夏：「……」
顾夏叹气，系统也叹气。
而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顾云庭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来，“小夏，睡了吗？”
顾夏有气无力道：“没有，哥哥进来吧。”
顾云庭一身家居服走进来，在顾夏面前缓缓坐下来，姿态慵懒而不失优雅，温声开口道：“我听说你在外面和叶飞凡闹起来了，有这回事吗？”
顾夏刚想否认，但想到消息已经传到顾云庭那边去了，想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就算否认也没有用，干脆直接承认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叶飞凡那个垃圾先招惹我的。”
顾云庭难辩喜怒道：“是为了一个男人？”
顾夏听到这话顿时觉得不妙，赶紧道：“哥！你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怎么可能为一个男人和叶飞凡闹起来，是叶飞凡欺人太甚，竟然敢讽刺我，我气不过才反击的。我的脸皮厚，也不在乎什么面子，可是我们顾家的脸怎么能被姓叶的按在地上踩，这已经不是我的个人荣辱了，而是两姓之争，我非要让他知道厉害不可！”
顾云庭听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段话，慢条斯理道：“所以这就是你玩骰子的理由？”
顾夏立刻给自己上升高度，“为顾家荣誉而战。”
“是挺荣誉的，那些少爷公子们私下都叫你小赌神。”顾云庭说到这里竟然轻笑了一下，搞得顾夏还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