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熠也会困得想死,池雨初觉得好玩,他偷偷笑了。
这位虐剧御用主演哭戏火得一塌糊涂,落泪被夸神颜,但盛熠觉得,池雨初笑起来也很是好看。
“我们好像那种寝室里,不熟的室友啊。”池雨初说,“你对我的闹钟有意见,我对你……”
“你对我什么意见?”盛熠冷不丁问。
“我没有意见的。”池雨初钻进了被子里。
盛熠有些失笑。
第二天早晨,池雨初早早被盛熠从被子里拎了起来,茫然地换好了衣服,捧了杯豆浆,茫然地站在小区门口等车来接。
“我去。”陈沉难以置信地把眉毛挑得老高,低头去看手表,“我今天来晚了吗?”
“我老公把我叫起来啦。”池雨初上了车。
“你俩昨晚在秀场那儿看着还挺甜蜜。”陈沉嘀咕,“他好像挺宠你的。”
“剧本如何了?”他问,“主演定的演员目前在国外,近期都不回来,暂时没法跟你当面对戏,他说可以线上,虽说这样效果大打折扣,但……”
“我或许……找到解决办法了。”池雨初说。
反正盛熠说了,“已婚”状态不靠培养,靠演,现在他刚好有了合适的剧本。
刚好还能练练他这个角色。
“行啊。”在拍戏的事情上,陈沉还是信任他的,“那你自己找人练吧,这个本子,我们先接下了?制片团队指名想要你。”
“好哦。”池雨初说。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影视城里认真打工,演他的剧情推动工具人。
小少爷的戏份不算多,但每场都重要,不是哭戏就是惨兮兮的被虐戏码,场场都难演绎。
为了能更入戏,他几乎每天都来,没他戏的时候他也来看着,看向川饰演的忠臣将军如何在朝堂上一次次被奸臣围攻陷入险境,这样他拍自己的戏份时,能更好地沉入角色心境。
今天是周日,池雨初也来了,他捧了杯热牛奶,坐在场外围观。
“你老公的电话。”陈沉递过手机。
“池雨初!”盛熠的声音传来,“不是说要学射箭吗,你人呢?不是让你再跟我提一次吗,你自己忘了吗?”
“你昨天看起来……很忙。”池雨初说,“你一直在打电话,还骂人,说不要再来烦你。”
盛熠似乎哽了下,然后说:“不是跟你说的,你在剧组是吧,我来接你。”
半小时后,池雨初上了盛熠的车。
车在高速路上一路飞驰,开出了市区,最终停在郊区的户外射箭场。
池雨初记得这个路线,当初他俩第一次约会,盛熠带他玩枪的射击馆就在这附近。
原来当时不完全是下马威啊,盛熠本身也喜欢玩这些。
“你不冷吗?”下车时,盛熠问他。
这天空阴得都像要飘小雪花了。
“我很抗冻。”池雨初说。
盛熠记得,他刚回国那晚,池雨初也是穿得很薄。
“真抗冻你之前就不会找我要外套,这里没人会拍你。”盛熠说,“把棉袄穿上,要是感冒了就滚回你自己房间睡。”
“好的。”池雨初披上了白色羽绒服外套,戴围巾戴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盛熠扫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在自己面前似乎比先前放松了许多。
池雨初小跑几步跟上盛熠,听盛熠讲射箭。
“户外比室内好玩,室内有射程限制,只能玩玩轻巧的练习弓。”盛熠从架子上取下一把白色弓,“这里的射程能到八十米以上。”
“哇。”池雨初惊叹。
“大惊小怪。”盛熠搭好弓,手臂绷紧。
池雨初看着这姿势就觉得标准得不行,比他们剧组那个不懂弓箭的武术指导厉害多了。
“老公好厉害。”他说。
盛熠手一抖,一根箭平飞出去,插在了隔壁箭道的靶子上。
“别乱喊。”盛熠说。
第15章 试戏
冷风把池雨初额前的碎发吹开了些,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他歪着头想了下:“记住了。”
盛熠的大臂紧绷着,再度把弓拉满,离弦的箭飞出去,正中几十米开外的靶心,箭道上的得分指示灯亮了好几次。
他放下弓,活动了一圈手腕,这个手感才是对的。
池雨初好奇地去拿架子上的弓,被盛熠拦了下,盛熠冲前方抬了抬下巴:“去帮我把箭捡回来。”
“好。”池雨初一路小跑着去了箭道尽头。
一组十支箭,有九支都穿过了色彩饱和度极高的靶纸,穿透红色的靶心,狠狠地钉入了箭靶深处,可见拉弓人的臂力强悍。
他双手抓着,费了好大劲才扯出来一根,无助地往回看,发现盛熠在跟射箭场的几个朋友攀谈,看都没看他。
池雨初压了压嘴角,抱着回收好的箭矢慢吞吞地往回走。
“盛哥,我这儿有服务生啊。”这射箭场是方驰名下的,他今天刚好在这边,“你怎么让嫂子捡?”
“好玩。”盛熠说。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脱靶。”方驰乐了。
盛熠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手抖了下。”
池雨初抱回了箭,正一支支放回箭袋里。
“嫂子好啊。”方驰打招呼。
“嗯?方驰哥?”上次在感谢宴上打过招呼,这次池雨初记得方驰了,“你也在这里啊。”
“我跟盛熠是大学同学呢。”方驰说,“我俩都玩点弓箭,这地儿就是我开的,这附近还有……”
“给他拿个小孩用的弓去。”盛熠打断了方驰。
方驰招了下手,射箭场的服务人员去拿了。
“我可以……玩玩你手上这个吗?”池雨初问。
这把看起来也太炫酷了。
方驰瞥了眼盛熠,这人手上的这把是定制弓,从选材到制作,再到每月的保养,盛熠都认真盯着。
盛熠大学那会儿还用这把弓打过不少比赛,他平时从不让人碰这个。
“伸手。”盛熠说。
池雨初双手摊开举高,盛熠单手抓着弓,放在了他手上。
“唔……好沉。”他的手颤了下,“你不怕我玩坏掉吗?”
“玩坏了我就把你玩坏。”盛熠残忍地说。
池雨初胆战心惊地连连点头,目光躲闪,不敢看盛熠也不敢看方驰。
说这种话就算了,还当着外人的面说,他真的会很不好意思。
这把专业级别的弓磅数太高了,光是单手握着他就使不上力气,更不用提扣动弓弦了,池雨初试了下就打算放弃。
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帮他握着稳住了弓,他好奇地侧过头,盛熠和方驰还在聊什么他听不太懂的股价。
弓被稳稳地扶着,他大着胆子,拉了弓弦,一松手,箭上天了,划了个抛物线,扎进了五米外的地里。
盛熠的嘲笑毫不收敛地落进了他耳畔,连同旁边的方驰和几个教练也在笑。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但他老公显然是被逗开心了,从他手里接过反曲弓,搭在架台上,迈了几步自己捡回了那支箭。
“是不是快哭了?”盛熠饶有兴趣地问。
池雨初怔了下,纠正对方对自己的错误印象:“我不是小哭包。”
盛熠不置可否,从方驰手里接了个轻巧的木弓:“带你玩这个,那个磅数高的得练过才拿得动。”
剧组拿来拍这段剧情的,就是类似的轻巧木弓,自重不高,只要把弓弦拉满就好了。
“你这样……”盛熠的手扣住了他的右手,“不对!往下,往下面点!这弓弦是烫手吗?”
池雨初:“……”
他好像搞错了一个东西,玩得好不一定教得好,盛熠根本就没有教人的耐心。
盛熠的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腿分开啊,你这是什么站姿?我刚刚没讲过不能这么站吗?”
“讲过……”池雨初站好,不敢动了。
“要不要我来教嫂子?”不远处方驰冲他们喊。
“不用。”盛熠甩了句,“我顺便带他玩。”
再回头时,盛熠的声音平静了些:“放一箭看看。”
池雨初适时地松手,一支箭离弦,平飞出去。
“差不多。”盛熠说,“就这几个点,你多练练就行。”
“那我……自己试试哦。”池雨初说。
盛熠带着薄茧的指腹捏着他的耳垂搓了下:“去吧。”
耳朵被捏得有些发热,池雨初自己揉了揉,接着去练习了。
盛熠扔开护具,往休息区的椅子上一坐,方驰抓着罐啤酒扔了过来。
“换果汁。”盛熠说,“没带司机来,我晚上还要开车带他回去。”
方驰丢了罐热橙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