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坏字算得上什么骂人吗?’
‘就是,对一个小孩那么苛刻干嘛?’
‘不过说真的,一个坏字确实算不算骂人,但也确实败好感,原本挺喜欢这个小孩的,这一下瞬间无感了。’
在直播间的人争吵得激烈的时候,地铁到站了。
那个抱着小孩的女人立即朝着出站口走,而厉屿白他们站的位置恰巧位于出站口,女人路过他们时,皎皎伸出小手揪住了这个女人的衣服。
以小孩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拉住一个成年人,反倒是这个成年人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的话,极有可能使小孩的手指受伤。
在这一幕出现前,厉屿白伸手按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肩膀,与其说是按,不如说是扣,尖锐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女人的半边身子当即失了力软了下来。
迈不动脚的女人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小孩,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地铁门从她面前关上。
地铁门关上,内心急促跳动着的女人根本没去质问厉屿白,缓过劲来的她低着头想走去另一节车厢,等地铁再一次停下来。
不过由于皎皎依旧伸着小手揪住她衣服的原因,厉屿白并没有收手让她离开。
见爸爸和自己一起揪住了这个坏姨姨,皎皎仰头朝爸爸笑了笑,软乎乎地道:“爸爸,姨姨坏。”
厉屿白垂眸看着皎皎,虽然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发觉这个女人有问题的,但不得不说小家伙说对了。
这女人无论是从警惕的心态,紧绷的身体,还是被他按住后下意识的息事宁人,都无一不在向他传达出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个好人的信息。
发现这人并没有放手让自己走,女人心里一慌,随后眼神一闪,当即转变态度高声喝到:“你把手放到我肩膀上干嘛?”
就这么一声喊,周围人的目光几乎全投了过来。
本来厉屿白这一行人就足够惹眼,更有人早就认出厉屿白是个明星,只是这个点的人不是赶着上班就是赶着上工,倒是没什么狂热追星的粉丝,也或者说厉屿白与他们追的哥哥姐姐没什么利益竞争关系。
所以除了会被厉屿白帅气俊美的外表吸引而偷偷地投来目光外,他们倒也没有人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只不过这女人这么一声喊,周围的人看过来的同时,下意识围了上来。
见此女人喊得越发得劲,总体的意思就是厉屿白吃她豆腐是个变态,在不放手她就报警喊人了。
周围听清楚她意思的人们,目光有点犹豫,讲真,但凡按着这个女人肩膀的是其他人,他们早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帮忙将这人给按住了。
但问题是被喊吃人豆腐的这人不仅身形高大,浑身还带着股贵气。且自身就长得俊美,这种俊美还因为五官的锋利,带上了一股危险又凌厉的迫人感,像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刀。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吃人豆腐的人。
更别说这人怀里还抱着个像糯米团子一样软糯精致的小孩,讲道理,谁吃豆腐还抱着个小孩啊?
所以下意识认为这之中有误会的人们只是围着,并没有其他动作。
与地铁上人们略显冷静的行为不一样,直播间的言论在厉屿白伸手按住那女子肩膀的时候,就变得激烈起来
‘卧槽,这个厉屿白他在干嘛?’
‘人家好好的要下地铁他突然按住人家干嘛?他发病了?’
‘从那个女人扭曲了一瞬的神色来看,他不仅按住了人家的肩膀,还暗中使了力道。’
‘卧槽,他该不会是想以这不走寻常路的另类表现来吸引目光吧!!’
‘那不得不说他确实做到了,做到了更惹人厌!’
‘好像是那个小孩先伸手揪住人家衣服,厉才上手的。’
‘卧槽,这样一说,不就活生生的熊孩子和熊家长吗!!’
‘最讨厌熊孩子和熊家长了,看了就心烦!’
‘难怪这小孩是孤儿院的,这怕不是天生的坏种被父母发现丢弃了吧!’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难得周末呆在家的萧景行路过双胞胎妹妹房间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愤怒的键盘敲击声,不由推开门探进了一个头:“萧云,你在干嘛?键盘敲击的声音我在客厅都听见了。”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萧云咬牙切齿地道:“在骂一个欺负女人的没品的混蛋。”
很少见她气成这样的萧景行上前:“让我看看是什么把我萧家的宝贝妹妹气成这样。”
“你很闲?”萧云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
萧景行笑笑:“这不是君铮予说他家出了点事嘛。”
一边说着,他一边凑上头去看:“嚯,你们这弹幕大军可以啊,挡得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快把弹幕关了,让我看看这是个什么卧龙。”
萧云依言把弹幕关了,终于能看清视频的萧景行第一眼就被厉屿白抱在怀里的小孩吸引去目光。
这小孩长得可真招人稀罕!
心里感叹着的他目光上移,落在厉屿白脸上的时候神情愣了一下:“这不是,厉屿白嘛?”
“哥,你认识他?”萧云狐疑地看着萧景行。
“厉家最有出息的那个长孙,曾经碾压圈子里所有同龄人的那个,没想到他去混娱乐圈了。”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萧景行心里是真的挺惊讶的:“看来混得还有点惨。”
“就是那个假冒厉家长孙的那个?难怪品行那么差!”
“什么假冒,人那是被抱错了。还有厉屿白的品行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你瞎说什么。”
萧云撇嘴:“那不见得,这不是在欺负女人吗,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就动手。”
闻言萧景行又转头去看直播。
直播间里那个被厉屿白按住的女人,因为一系列挣扎大喊而导致怀里盖在小孩脸上的帽子往下滑,也因此能看清小孩面容的萧景行目光一滞。
拧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孩的面容后,萧景行突然掏出手机给好友君铮予打了过去。
“嘟嘟嘟…”
没打通的萧景行皱了皱眉,重新又拨了过去,连续拨了三次后电话才拨通。
“喂,什么事?”君铮予沙哑中带点丧丧的声音传来。
听出他状态不对的萧景行又扭头看了眼直播,他一边移动鼠标查信息,一边道:“铮予,你快上长空直播看一档叫做时空崽崽的直播,记得要选厉屿白的直播间。”
南山别墅里的君铮予皱眉:“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情去看什么直播。”
“相信我,你去看看,我好像在这上面看见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你家君彻,你上去看看是不是我认错了。”
因为君铮予是个炫弟狂魔,经常在朋友圈发他弟弟君彻的照片,这就导致身为他好友的萧景行对君彻那张小脸很是熟悉,但是不敢百分百确定。
“我真没…什么?你看见君彻了?!”君铮予的嗓音瞬间拔高到楼下客厅的人都听见的程度。
楼下的君家人对视一眼,下一秒纷纷往楼上冲,杵着拐棍的君老爷子更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头。。
“你在哪看见的?什么直播?确定是君彻吗?”君铮予一连串地发问。
得到答案后他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断,就手忙脚乱地在手机上去搜这个直播,期间好几次手机都差点从手里掉落。
当看见直播间那个女人怀里小孩的半张脸时,君铮予虎目一瞪,拿着手机就往外冲。
刚冲出门就遇上了一马当先的君向泽和君老爷子,他连忙拿着手机上前:“爸,爷爷,君彻,你们看,君彻,我们快去带他回来。”
君向泽一把抢过手机,在看见那个只露出半张脸长得十分像君彻的小孩耳朵上的两颗痣后,当即转身就朝车库冲去。
跟上来的警员们对视一眼,连忙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让在附近的警员立马赶去。
地铁上,在发现周围的人只是看着,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上来帮忙拉开那个男子后,隐藏在人群中的女人的同伙对视一眼后装作路人上来劝说。
“你先放开人家,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能对女人动手,咱们男人可不兴这样。”
“就是,有什么话好好说,人还抱着小孩呢,体谅体谅。”
闻言,厉屿白眉梢微挑,语气淡淡地道:“这小孩睡得够沉的,怎么吵都不见醒的迹象。”
冷冽的音色如雪山上的雪,当即让正在大喊大叫的女人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停下了喊声,随即反应过来后立马语带泣音地道:“我家小孩病了,老是睡着后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次带他来京城这样大的城市,就是期望大医院能将其治好。”
“我不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拦着不让我下地铁,万一错过了专家的约诊时间,耽误了我家孩子治疗的时间你拿什么负责。”
越说越入情的女人红着眼眶大喝道:“你们大城市的人都这么欺负人的吗?看我们穿得土就肆意欺负吗?”
人群中的同伙见此立马起哄:“妹子你别怕,有我们在断不会让你被欺负,我们京城的人好着呢。”
“就是啊妹子,你别哭,待会地铁到站你就下,我看谁敢拦着。”
“就是,就是,妹子快别哭了,谁都有遇见事的时候,你家娃子一定会被治好的,我们京城的医院医术可好了,那儿科圣手的李语华就在人民医院。”
“是啊,妹子你放心,一定能治好。”
一说到小孩心就软了下来的人们随着同伙的起哄挤上前来试图将厉屿白和女人隔开。
厉屿白很是不解地瞥了这些人一眼:“如果我没记错,医院的方向和现在地铁驶向的方向是相反的吧?”
周围人连同着那两个同伙一愣,好在女人反应很是迅速地道:“就是发现坐反了,在前面那站我才要下站的,初来京城对这些复杂的路线有点弄不清。”
听她这样说,厉屿白的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病例呢?”
“什么?”没反应过来的女人一愣。
“我说病例呢?看病不是要带病例吗?更何况你是从其他医院看过后才来京城的,以前医院拍的片,医生的诊断经历,和曾用药的记录不都是得带来吗?”厉屿白语气缓慢又咄咄逼人地问道。
在场的人和直播间的人纷纷一愣。
是啊!这女人两手空空的根本不像带孩子从其他城市赶来看病的模样?
就在这时地铁到站了,人群中的两个同伙对视一眼,上前狠狠地向厉屿白撞去。
见此厉屿白目光一沉,他抬手将皎皎的脸按在怀里的同时抬腿踹去,修长有力的大腿在触碰到人时爆发的力道十分惊人,其中一人当即被踹出地铁门在地上滑行了差不多一米左右的距离。
另一人则是被厉屿白侧身躲过的同时,一脚踹在了脚弯,当即单膝跪在地上爬不起来。
被厉屿白放开的女人趁机抱着怀里的小孩转身就要跑出地铁门,被厉屿白一个绊腿给绊得向地面摔去。
眼看着女人要抱着怀里的小孩摔在地面,厉屿白及时伸手扯住她的后领,使得她往后摔坐在地,随后敲了下她的手臂使其脱力后,将她怀里毫无动静的小孩抱了过来。
“别动,警察!”
正在这时,在附近做任务的女警李莉收到消息后带人赶了过来。
从女人手里抱过小孩的厉屿白直起身来的同时抬眼看向李莉,他的五官本就锋利,周身气势在平时时就无端给人一种凌厉危险感。
此时刚动手过,周身散发出来的攻击性压迫得眼前的警察们竟产生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周围的普通人更是有种莫名的喘不上气来的错觉。
一时间,略有点嘈杂的地铁莫名安静下来。
“爸爸。”一声软乎乎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厉屿白低头看去,就见埋在他怀里的皎皎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嗓音稚嫩地喊道:“爸爸,皎皎什么都看不见啦。”
闻言厉屿白按着皎皎头的手一松。
得到自由,从爸爸怀里抬起头来的皎皎向爸爸弯了弯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