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牌大佬捕捉器 第147章

周遗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姜衡山的所作所为,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情绪的浮现,也没有光影的变幻,像是一汪黑色的死水,任何东西落进去都浮不上来。

猝不及防对上他视线的姜衡山,心里还有点发憷。

姜衡山生日宴会这天,皎皎和曹宇豪他们也来了,来的目地就是来看这姜衡山和陶皖是个什么样的人,做得出这样无脑的事。

也就是抱有这样的目地,导致了那天晚宴上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场景。

六个七到十岁的小孩一脸好奇地把姜衡山围在中间看,一边看还一边自以为小声地聊天。

“长得人模人样的看着不像是能把亲儿子丢乡下的人啊!”

“你懂什么,这叫披着人皮的猪。”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不是比老虎还毒啊?”

“瞎说,他才没有老虎威风!”

“他好像在瞪我们。”皎皎靠近曹宇豪的耳边道:“他是不是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不可能。”曹宇豪大手一挥:“我们说的悄悄话,他怎么可能听得见!”

“噗嗤…”一旁的人没忍住笑出声,认识到不礼貌后她连忙捂住嘴,忍笑忍得手里的红酒都差点抖撒干净。

到底是谁告诉这群小孩,只要靠近耳边说话就是悄悄话的?!

被他们围着的姜衡山气得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顾忌着施家、君家和周围的人,他硬生生将这股气憋在心里,黑着脸灌了两口红酒。

围观完姜衡山,皎皎他们又去围观姜暮晚了。

“他就是那个叫什么三的儿子啊?”

君彻瞥了眼曹宇豪道:“曹宇豪你说的这话很不礼貌,带有侮辱性语言,会教坏皎皎的。”

“哎呀。”曹宇豪连忙捂住皎皎的耳朵:“没听见没听见皎皎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皎皎将他的手拿下来,很认真地道:“听到了,我听到了。”

“完了。”楼瑶瑶幸灾乐祸地一拍手:“你要被厉叔叔和蒋叔叔还有商叔叔罚了。”

说起惩罚这件事,主要原因是皎皎三到四岁那两年,正是记忆力快速发育的时间段,而他又恰好处在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段。这就导致他会无意中记住曹宇豪和楼瑶瑶他们在一些场合吐槽的一些他没听过的话,然后在差不多相同的场合里说出来。

主要是这些话还不是什么好话。

曹宇豪一脸痛苦地捂着脸,谁能想象他当初听见皎皎口吐小比崽子这几个字时的崩溃。

那一天,他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的老爸,都没忍住请他吃了顿竹鞭炒肉。

懊恼的曹宇豪怒气冲冲地看向姜暮晚:“都怪你!”

姜暮晚黑着脸看着他,要不是顾忌着他爸刚刚憋着不敢发火的态度,他早就将这几个小孩给丢出去了。

围观完姜暮晚,皎皎他们又去围观陶皖,这次先说话的是楼瑶瑶,她直接上前问:“姨姨你为什么不要自己亲生的孩子,要其她人的孩子?”

正在和人交际的陶皖有点尴尬:“我没有不要自己的孩子,我现在不是在养着他吗?”

“可是姜暮晚他有欺负周遗哥,姨姨在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后,还把他和周遗哥一起养的话,周遗哥会难过的!”皎皎仰着白嫩的脸认真地道。

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上被几个小孩围着问这种敏感的问题,本就尴尬的陶皖越发烦躁:“什么欺负,小孩子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暮晚他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不是亲生更胜亲生,而且有暮晚在周遗他以后还多个兄弟帮衬,这对他是好事,他有什么难过的!”

皎皎看着她眨了眨眼,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姨姨一点都不在乎周遗哥呢!”

陶皖眉头一皱,不禁将嗓音提高:“不在乎?!不在乎谁给他吃穿?不在乎谁供他上学?天天好吃好喝,名牌衣服穿着,出入有司机接送,还给他安排了个贴身助理,不在乎谁给他安排这些,他还想怎么样?想上天吗?我是欠他的吗?”

“哟豁!”曹宇豪眉头一挑,挡在皎皎面前叉腰大声吼回去:“你吼谁呢?不知道好好说话吗?比谁嗓门大吗?”

他们来时就是抱着给周遗出气的目地来的,在家里的时候就排练了好几遍来后要说的话。

君彻将姜家三人的脾气性格都给打听得一清二楚,穆奕承根据他们的性格给制定了这么一套方案,主打的就是一个气死他们。

被大庭广众之下吼回来的陶皖愣了一下,从来没这么丢过脸的她只觉一股燥热瞬间冲上脸颊,烧得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厉声道:“哪来的小孩这么没教养,家里没爹妈教吗?立马滚出我们姜家!”

曹宇豪抹了一下喷在脸上的沫子:“大妈,你口水喷我脸上了,牙齿有松动我可以借钱给你安一口牙套,我零花钱挺多。”

陶皖快要疯了,伸手推了他一下:“谁要你钱安牙套,滚!立马滚!”

曹宇豪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没站稳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往地上坐下去之前他顺手拉了一下站在他背后的皎皎。

猝不及防被拉得坐在地上的皎皎那叫一脸懵。

楼瑶瑶的反应那叫一个快,转身就撒腿往后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厉叔叔、商叔叔、蒋叔叔你们快来呀,皎皎被欺负啦!”

第129章

本就听到动静正在往这边走的厉屿白和商阙他们,闻言加快了脚步,甚至还跑了起来。

被爸爸从地上抱起来时皎皎还处在懵圈状态中。

这个姨姨推宇豪,宇豪摔倒之前想拉他一把稳住身体,却没想到把他也拉摔到了。

成功理顺思绪的皎皎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点气。

厉屿白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吓着没?”

懵圈中的皎皎还没来得及说话,被从地上拉起来的曹宇豪,转头就抱着厉屿白的腿开始嚎哭:“嗷…厉叔叔,这个姨姨骂我们没有爹妈教…呜呜她骂我和楼瑶瑶他们就算了,她还骂皎皎…她不光骂,她还动手推我们,可疼可疼了…皎皎都被吓懵了……”

那副集委屈难过悲伤的样子,看得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的君彻惊讶极了。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穆奕承,眼里溢满了疑惑,他还会这一手?

穆奕承一脸这就是你见识少了的表情,想当初在昌黎村的时候,当时才四岁的曹宇豪就能抱着他那皮都没磕破的机甲嚎哭着讹人,现在八岁半的他使起这一招来,只能说演得比四岁时的他稍稍有点过火了。

察觉出曹宇豪是在假哭的厉屿白,心里提着的气稍稍松了下来。

倒是从来没见过曹宇豪这一招的商阙、路桀等人被他诓了进去,当即眼神纷纷不善地看向陶皖。

看见商阙一脸焦急地跑过来的那刻,怒火上头的陶皖整个人就瞬间冷静下来。

此时对上他们的视线,陶皖心中梗涩着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她确实推了人,但当时的她没用力啊!

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不能取信于人,陶皖逐渐地有点慌了手脚。

眼前的几人就不说商阙了,单就路桀、君向泽就不是她们姜家能惹得起的人,更别说后来还陆续有人过来,来的人身份都还只高不低。

蒋家的蒋旭,苏家的苏熠,吴家的吴浩,王家的王星屹,李家的李景晟,傅家的傅向恒,沈家的沈暮辞。童家的童司彦,罗家的罗秉皓,陆家的陆云湛,施家的施砚书大约有二十多人陆陆续续地围过来。

听清楚原委后,均脸色不善地看向她。

李景晟他们原本是不打算来参加姜衡山的生日宴的,他姜衡山好大的面子值得他们去给他过生日宴?

不过后来听说皎皎要来后,他们才勉强参加一下这个生日宴的,不然他们看都懒得看姜衡山这种人一眼。

至于施砚书,他是因为家里的小妹妹施淮柔要来,才勉强来参加这场听起来就可笑的宴会。

只是这宴会还没进行到主场,他妹和她的小伙伴就被欺负了,这姜家未免也太没眼力见了。

不过最让他吃惊的是他妹妹这天天挂在嘴上的这个皎皎小朋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身边这些站在京圈最上层圈子里的人,包括商阙都是来给这个叫皎皎的小朋友撑腰的,这份人脉就属实有点惊人了!

皎皎这惊人的人脉何止是他惊讶,在场来参加宴会的就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那好奇探究诧异的小眼神,止不住地刷刷往皎皎身上打量。

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视线的皎皎,一脸疑惑地悄悄靠近爸爸的耳朵道:“爸爸,他们怎么都看着皎皎?”

闻言,商阙侧身挡住皎皎,脸色不善地看回去。

李景晟他们也扭头看向了他们。

对上他们视线的人纷纷转移开视线,尽管心里再怎么抓心挠肝地好奇,但还是抑制住了。

商阙这人可不是好惹的,更别说他身边现在还站了不少身份不低的人,他们就算是再怎么好奇,心里还是有数的。

最后这场以曹宇豪临时灵机一动掀起来的碰瓷事件,以姜衡山和陶皖陪笑着道歉结束。

站在不远处从头看到尾的周遗知道,皎皎他们这是在给他出气。

心情没由来的好了不少,他端着手里给皎皎他们夹的点心走过来,只是因为腿疼得厉害的原因,他走路的速度有点过于缓慢。

无人看见的角落,陶皖冷眼看了周遗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对于陶皖来说,有些事它就像是陷入伤口里的石子,若当时就发现且及时将石子挑出来,伤口没多久就会愈合,甚至留不下疤痕。

可若当时没有发现这颗石子,任由它陷在伤口里和着血肉一起生长,四五年过去后,这颗名为仇恨的石子就会和血肉长在一起,融入骨血难以清除。

陶皖其实并不是割舍不下和姜暮晚这十五年的感情,在得知姜暮晚不是她儿子的那天,她在房间的厕所里吐了整整一晚上,吐得胃痉挛也无法停下来。

她恶心,恶心的同时又崩溃极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遗。

四年半前,从周遗踏进姜家的那刻,怨恨的种子就再一次在她心里发芽,看见他,她就想起了沈清婉,想起了丈夫曾经的背叛。

她是陶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珍宝,何时受过这种气?

于是她肆无忌惮地将心里的怨恨,发泄在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姜衡山对此的视而不见让她很是高兴,她认为在姜衡山心里果然还是她最重要,那个女人比不上,她的儿子也任由她磋磨。

四年半的时间足够她将对周遗的怨恨融入骨血,怨恨他,对他不好已经成为了她日常中的一部分,没想到到头来周遗才是她的儿子。

她真正的儿子被她肆意谩骂欺辱,除开遍身的伤疤外,还弄了个几乎终身残疾的后遗症。

就算是现在,看见他的脸,她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厌烦,她比谁都明白,自己给不了周遗任何一点爱。

十年半的空白,四年半的怨恨磋磨,早就将这段母子情给消磨得干干净净。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周遗,接受不了自己丈夫的背叛,更接受不了他如此对待算计她怀孕十月用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

得知真相的那刻,陶皖心里就有了决断。

她陶皖,陶家的天骄之女何时受过这种欺辱算计?!

若按正常程序那样走的话,法律上最多只判姜衡山一个遗弃罪,甚至他还可以用自己不是故意的,小孩刚出生长得都是一个样,身为男人的他怎么辨别得出来,这种荒唐且离谱的话达到脱罪。

可陶皖她不可能满意这样的结果。

欺辱了她,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止这点。

她要的是姜衡山和姜暮晚的命!

她要姜家的产业完完全全落在周遗手里!

她要姜衡山所有的算计都落空!

她的儿子以后会成为姜家的执掌人,而他和沈清婉的儿子会和他们一样化为一捧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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