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地面站不起来的陶幼鱼以为今天自己要交待在这了,却没想到那袭来的凛然攻击被挡住,他猛地扭头往后看去,就看到了河中心站在船上踮着脚看过来的小孩,那一瞬间他眼泪都差点飞出来,这种绝境之下突逢甘霖的冲击太他妈让人受不了了:“皎崽,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
皎皎没看清人,但听清了声音,当即着急得就差从船上往下跳了。
厉屿白拎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抱进怀里。
皎皎扑腾着指着岸边:“爹爹,幼鱼哥哥!”
“别着急,没事。”厉屿白慢条斯理的说着,目光穿透了人群,落在了从九天城外进来的两人身上。
鬼域主谢殊玉,西州主商阙。
而这两人的目光也穿过了人群,落在了…他怀里的皎皎身上。
察觉到他们目光的厉屿白浑身气势瞬间变得锋利冷肃,他将皎皎往怀里藏了藏,岸边浮动的烛光落在他下半张脸上,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下半张暴露在烛光下的脸上,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勾,一股漠然又凶残的笑意霎时间跃然脸上。
卡文了,第二章 怎么写都不满意,删了好几回,还是觉得写岔了,等我慢慢写,原本的两章只更了一章,又断了一天,总共差两章,我今天继续写,会补上的。
第210章
厉屿白心里杀意蔓延,从船上一步踏到了岸边,顺手将怀里的皎皎丢给陶幼鱼抱着,便脚步不停地直冲对面两人而去。
谢殊玉、商阙两人脚下同时一动,转眼间就与厉屿白悍然碰撞在一起。
“轰!”
一声巨响,四面八方,山摇地动,骇人的气浪向周围冲击而去,围观看热闹见势不对的修士霎时间飞身而退,转眼周围的商铺尽数倒塌,地上青砖修建的路尽数裂开。
咬着牙爬起来抱着皎皎往一旁迈步的陶幼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一个脚滑摔倒在地。
这冷不丁的一摔,让本就伤重的他没忍住再度呕出一口血。
“咳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来不及抹去嘴边的血,就已经弓着背将皎皎藏在了怀里。飞溅的石块尽数砸在背上,尖锐的断角将背剐蹭得血肉模糊,疼得脸上煞白的他紧紧抱住怀里的皎皎,弓着脊背低着头,在这乱石飞溅中将皎皎护得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厉屿白他们这等修为的存在,每次打起来都惊天动地,尽管他们已有收敛,但这九天城还是受不住三人的攻击。
皎皎的耳朵嗡嗡嗡的,他伸出小手捂住耳朵,探着头好奇地要往外望,然后又被一根手指抵着头给按了回来。
果然打起来了!
不过以他们对那小孩的在乎,估计打不了多久,若要出手也只有在此时才最能得手。
躲在一旁的人眼神微眯,目光落在蜷缩在地的陶幼鱼身上,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混浊。
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个叫皎皎的小孩,数次试图找机会将其掠走,只要这个小孩在他们手上,他们所筹谋的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可惜那个小孩被看得太过严密,身上时时刻刻笼罩着天一族主君他们的神识,于他们这等修为的修士来说,凡神识所及之处皆瞬息可至,但凡敢动手还没靠近那小孩他们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样的情况下愣是让他们找不到丝毫可乘之机。
好在眼下有了个机会。
这魔主和鬼域、西州之主打了起来,那个叫皎皎的小孩如今正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筑基修士怀里,极妄仙尊、天一族主君、灵阙阁阁主如今还处在深壑中,就算神识察觉到异动,那深壑里的东西估计也能拖住他们一瞬,只这一瞬便足够他们将那小孩掠在手里,余下的就好办了。
思及此老头没再犹豫,扭头向着陶幼鱼冲了出去,随着他的动作,四面八方一同时间冲出来的还有数百道身影,修为最低都在出窍期。
几乎就在他们动的一瞬间,厉屿白、谢殊玉、商阙的攻击就已绞杀至。
鲜艳的血于月光下飞溅而出,转瞬就已滴落在脸上,摔飞出去一连撞塌几堵墙的陶幼鱼疼得颈边青筋暴起,嘴边不断呕出的血中掺杂了内脏的碎片。
空中落下来的血浇在他身上,使他几乎成了个血人,身上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更多,还是那些人的血更多。
陶幼鱼抓在地上的食指用力到指甲尽断,几次挣扎着爬不起来后他低头看去,发现大腿处血肉模糊,糊满血肉的断骨刺出皮肉,暗红的血像是不要钱般往外涌,疼到浑身都在痉挛的他顾不得这些,咬碎了牙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血与灰尘糊住了他的眼,他不顾眼睛的刺痛睁大眼往前看去,碎石废墟之中除厉屿白三人与数百具尸体外再无其余人。
“厉屿白!”他强撑起半边身子,眼前一阵阵法黑,嘶哑着嗓音歇斯底里字字句句都泣着血:“厉屿白,皎皎…皎皎不见了!皎皎被带走了!”
厉屿白侧目看过来,无风而动的衣袍在呼啸间变得暴戾。
喊完这句话,陶幼鱼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眼前一黑就往下倒去,只是在意识完全丧失前,他好像看见了有一个小脑袋从厉屿白怀里探了出来。
原本要闭上眼睛都他硬是又撑了口气睁开了眼。
“皎皎没被带走。”厉屿白走上前,垂眸看向他:“被带走的是假的。”
他怎么可能真的将皎皎的安全寄托在他这么个筑基的手上。
从一开始陶幼鱼怀里的皎皎就是假的,真的皎皎一直被他藏在怀里,只不过施了个障眼法,让人看不见皎皎的身影而已。
明白过来的陶幼鱼睚眦欲裂,颤颤巍巍地比了个中指,咬牙愤恨地吐了两个字:“老六!”
他肯定是记恨自己背地里猜测他吃生子药生子的缘故才故意报复,想着撑不住的陶幼鱼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幼鱼哥哥!”
待在爹爹怀里的皎皎着急的扑腾着小手要下来。
“没事。”厉屿白给陶幼鱼嘴里喂了颗丹药,摸着皎皎的小脑袋道:“死不了。”
对于修士来说只要不伤及灵根与神魂,再重的伤都不是什么大事,一颗丹药下去再休养上小半个月,多重的伤都能完好如初。
听到爹爹说没事,皎皎立马不着急了,抱着小手手好奇的扭头看向谢殊玉他们。
谢殊玉他们也在盯着皎皎。
先前皎皎的头一直被厉屿白按在怀里,这让皎皎一直没看清和爹爹打架的两人是谁,眼下看清后惊讶得瞪圆了猫儿眼,弯起眉眼高兴地往前扑腾着小手:“爹爹!”
谢殊玉和商阙两人是被引过来的,两人并无参加仙盟大比的意愿,但是有人不远万里耗费了巨大的代价也要将两人引过来,而且用的还是他们各自最不能忍受的手段。
两人奔赴万里来此,除了有被触逆鳞的怒火外,倒也想看看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耗费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将他们两人引至此,究竟是想干嘛。
只是……
只是来到此后没想到会看见皎皎,也没想到会在电光火石之间意会到了厉屿白的意思,一同做了这么场戏。
商阙上前试探地伸手戳了下皎皎的脸,温和的软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皎皎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仰头冲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爹爹。”
商阙心脏微缩,无法言说的情绪从内心萌发,他伸手要从厉屿白怀里抱过皎皎,厉屿白却没放手。
他抬眸看向厉屿白,厉屿白眼神微冷地与他对视。
皎皎于他们,就如宝藏于恶龙,没有任何一头恶龙愿意将自己的宝藏分享给别人。
转眼天光大亮,陶幼鱼从恶梦中呼喊着皎皎两字惊醒,醒来的他一头的冷汗。
见他醒来,顾于飞扶他起来,倒了杯水递给他:“喝点水。”
陶幼鱼接过水:“皎皎呢?”
“皎皎没事。”
“没事就好。”陶幼鱼心有余悸地重复着,随即想起了厉屿白昨晚的所作所为,当即颤颤巍巍的捂着心口。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他不就是私底下讨论了番他和极妄仙尊谁上谁下的问题吗,有必要如此报复吗?!
这么看来魔主他一定是处在下位,不然才不会恼羞成怒报复于他!
陶幼鱼恶狠狠地想着。
举着串糖葫芦的皎皎从门口处探进颗小脑袋,视线落在坐在床上的陶幼鱼身上,见他醒后,就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进来:“幼鱼哥哥,你醒啦。”
皎皎早上就来过一趟,只是早上来时陶幼鱼还在昏迷中没醒。
“嗯。”陶幼鱼应了声,喝了口水压下心里的抑气。
皎皎举着糖葫芦往床上爬,但由于身高的限制没有爬上去,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随即转头向一旁的顾于飞伸手,顾于飞意会的弯下腰将他抱在了床边坐着。
坐在床边的皎皎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陶幼鱼:“幼鱼哥哥,给你。”
“给我的?”陶幼鱼诧异地接过糖葫芦。
“嗯,幼鱼哥哥受伤,痛痛,糖葫芦甜,用来哄哥哥。”
也只有皎皎每次哄人时都会坦诚的说自己在哄人,这倒让被哄的人有些许的难为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内心是愉悦且高兴的。
陶幼鱼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张嘴咬下颗糖葫芦,也不知道皎皎从哪买的,格外的甜。
“哥哥的伤还疼不疼?”
皎皎说着低头在陶幼鱼手上包扎的地方鼓着腮帮吹了吹,微小的风从他嘴里吹出,落在手背上,痒得陶幼鱼没忍住蜷缩了下手指,含着糖葫芦的嘴里含糊的吐出两字:“不疼。”
“不疼就好。”皎皎伸手轻轻戳了下陶幼鱼手上的伤,缩回手后想到什么的他道:“幼鱼哥哥,你好了以后就和皎皎一起练剑吧!”
“为什么?”陶幼鱼一脸的问号。
“和皎皎一起练,变厉害,以后不受伤。”皎皎拉着陶幼鱼的食指,软乎的小嗓音里满是认真。
“我不可以自己练吗?”
皎皎皱了皱小鼻子:“幼鱼哥哥懒。”
“噗嗤。”从门外进来的金秉文闻言没忍住笑出声,他摇了摇扇子:“有些人,懒得连三岁小孩都看不下去了。”
陶幼鱼无语,叼着糖葫芦胡乱敷衍过了皎皎,强行转移了话题,提起了昨晚魔主他为什么要做这么一场戏。
这么一转移话题,陶幼鱼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晚追杀他的那两人,随即问皎皎那两人后来怎么了?
“哪两人啊?”皎皎仰着白嫩的小脸,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那两人。”
陶幼鱼给皎皎形容了一番后,皎皎恍然大悟的道:“哥哥说谢殊玉爹爹和商阙爹爹啊,商阙和厉屿白爹爹抓坏人去了,谢殊玉爹爹在看书呢。”
“谢殊玉…爹爹和商阙爹爹?!”
陶幼鱼惊愕不已,回过神来后没忍住吐槽:“又两个爹爹,你不会真要聚齐七个召唤神龙吧?”
没听明白的皎皎疑惑地歪了歪头,陶幼鱼正准备再说什么,就被从门外走进来的谢殊玉给打断了。
这人一身鸦青色衣袍,上用银线绣有奇怪的花纹,一头墨发用青玉冠束起,面孔素白,眉目出色,黝黑的目光慵懒又淡漠,周身透着股静谧平淡,却无端的让人从中嗅到一股极端的危险。
陶幼鱼到嘴边的话吞进肚中,脸皮下意识绷紧,毕竟昨晚几度差点死这人手里。
坐在床边的皎皎看见他,高兴的伸手:“爹爹。”
谢殊玉眉眼稍柔,俯身抱起皎皎,向几人扯出抹温润的笑后转身离开。
待在爹爹怀里的皎皎向他们挥了挥小手:“待会见。”
两人离开后屋里的三人对视了一眼,金秉文挥手设下隔音法阵,这阵法拦不住谢殊玉他们,之所以设这么个阵法,只是向他们传达自己等人在说悄悄话,以他们的性子也不屑于偷听他们的话。
金秉文:“不简单啊,皎皎后面这两个爹。”
陶幼鱼满眼八卦之光:“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