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 第81章

医生的回答并没有让少年的表情变好多少。

江棋瑞看他一眼:“你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些小伤吗?”

话落,他想起什么,笑了声:“哦,因为你哥说你受伤他也会受伤?”

江元洲没理他,再次对医生道:“有办法让伤口看起来不明显点吗?”

私人医生大半夜被匆匆忙忙叫起,见雇主紧张着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要看的是这种晚两分钟就能自动愈合的伤势,而现在又听到这等要求。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江棋瑞。

江棋瑞靠在车窗上笑,轻抬下巴:“能做就帮他做,毕竟是有人心疼的宝宝。”

医生露出一抹“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但给钱就行”的十分笑容,应:“能,清理下伤口,再抹点近肤色的药就行。”

少年伸出手,仰靠着合上了眼。

静默片刻,又丢出两个字:“快点。”

车内安静下来,保姆车平稳在路途中行驶。

忽然,江棋瑞声音响起:“有两个人会在一周内回国,其中一个是你一直比较关注的。”

少年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

直到江棋瑞声音再响起:“你确定慈善晚宴要由宋家来办吗?叶怀骋在阿玺生日宴上见过你,宋家的慈善晚宴,他一定会留个心眼。”

许久,少年平静的声音才响起。

“走投无路的赌徒,最爱相信自己有运气。”

€€

路嘉洋回家路上,收到了江元洲发来的消息。

【哥,舅舅来找我有点事,我今晚会迟点回去。】

【哥困了的话,早点睡,不用等我】

路嘉洋洗过澡,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

临近十二点时,终于听到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江元洲打开门,走进屋,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路嘉洋时,动作一顿。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往身后背去,轻声道:“哥还没睡?”

路嘉洋看向他,同往常一般起身,走向他轻笑道:“下午午睡得有点久,明天也不用上班。”

他走到少年跟前,又问:“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少年带上门,垂眸看向路嘉洋。

注视路嘉洋片刻,他轻声应:“舅舅跟我说了些叶怀骋的近况,聊得有点久。”

路嘉洋点头,见少年半天不动,视线一扫而过少年被在身后的手,似有所觉般问:“怎么不换鞋?”

少年望着他,忽然弯腰,将他抱住。

他身上带着一如既往归家时的寒凉,搂着路嘉洋的动作很轻,像在抱什么易碎之物。

许久,他才将脸埋到路嘉洋颈间开口:“哥先答应我,不可以伤害自己。”

路嘉洋瞬间拉住他手臂:“你受伤了?”

少年终于肯拿出背在身后的手。

玄关处灯暗。

可路嘉洋在看到江元洲手背上伤口的瞬间,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心脏还是猛跳了一下。

当时巷子里昏暗,他根本没看到江元洲的手背是什么时候被划伤的。

如果看到了,在江元洲离开后,他绝不会轻易放寸头走。

青年垂着眸,眉眼间尽是冷冽。

江元洲温顺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放学,那个哥之前见过的寸头来找我麻烦,我躲不过,被他划了道伤口。”

少年声音里满满的后怕,轻蹭路嘉洋温暖颈窝:“还好只有他一个人,舅舅又刚好来找我,才没有受其他伤。”

路嘉洋像是没听清,顺着少年的话,问了句:“他一个人?”

“嗯。”少年应得没半点犹豫。

视线垂落间,见路嘉洋动作轻柔地抚摸他手背,他抬眸望向路嘉洋,黑眸中轻起波纹。

“哥,我今天真的有努力在保护自己。我知道打不过他,所以尽了全力躲避着不让自己受伤。”

漂亮的,表情温顺望向路嘉洋的少年,是路嘉洋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

他仿佛真的在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里受到了惊吓,而又因为心心念念哥哥的叮嘱,即使受了伤,也是第一时间挂念着哥哥,强压下心间的恐惧,向哥哥哀求。

“舅舅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伤得不严重,也不会留疤。所以这次不作数,哥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第五十七章

梁陶晗进到餐厅,刚准备打开手机再看一眼路嘉洋发来的座位号,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这儿。”

他抬头朝声源看去,看到了不远处坐在窗边的路嘉洋。

他走到路嘉洋对面的座位坐下。

路嘉洋将菜单推到他面前:“随便点。”

梁陶晗一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地看他:“怎么忽然请我吃饭?”

路嘉洋搅着手边的咖啡:“想跟你确认点事。”

梁陶晗心里有了猜想,这才不客气地接过菜单。

他低头翻动菜单,问:“跟你弟有关?”

“嗯,”路嘉洋开门见山,“我跟小洲在交往。”

梁陶晗毫不意外。

路嘉洋眉梢轻挑,又慢慢跟上下一句:“严格来算的话,是从我们结束新赛杯,我喝醉酒那天晚上开始的。”

梁陶晗翻菜单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向路嘉洋:“什么?!”

路嘉洋看着他:“为什么那么惊讶?”

梁陶晗一脸神魂出窍:“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谈了几个月了?!”

“嗯。”

“你前几天说要买礼物送的对象也是他?!”

“嗯。”

梁陶晗“啪”一下盖上菜单,许久,幽幽吐出两个字:“妈的。”

路嘉洋意识到有事,询问:“怎么了?”

梁陶晗一脸郁结,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最终总结:“跨年那天我们去云中村,钱英卓以为你是要追公司同事,就把这事跟你弟说了。我……”

他轻“啧”一声,最终还是把话摊开了说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你喝醉酒那天晚上,我跟你弟聊过嘛,我那会就知道他喜欢你了,所以钱英卓说你要追公司同事的时候,我看他表情不对,就私下问了他,他喜欢你为什么不追你。”

梁陶晗边说边怒:“结果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他跟我说他不敢!说怕做错了惹你讨厌!然后我他妈还看他可怜,说要帮他跟你制造点氛围。”

路嘉洋听着梁陶晗的描述,几乎能想到江元洲当时是个什么表情。

他没忍住笑了声:“我说你那天为什么那么果断要情侣池。”

“你还笑!”梁陶晗拿过手边的水猛喝了一口,“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黑心的!就不该信他!”

路嘉洋收敛笑意:“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问你,我喝醉酒那天晚上,你和小洲具体都聊了些什么。”

路嘉洋从昨晚到今早,思考了很久,关于江元洲对他有所隐瞒这件事。

他不是个蠢笨的人,只是对越亲近的人,越不会去深究。

一旦深究,顺着记忆往前推去,很轻易便能拨出蛛丝马迹。

而这些蛛丝马迹里,最明显的,便是梁陶晗。

梁陶晗看他一眼:“终于发现你弟不是什么乖顺小猫咪了?既然都发现了,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路嘉洋言简意赅:“还有点事想确认,暂时不方便问他。”

梁陶晗闻言,也不多问,直接道:“其实也没聊很多,你弟那天来接你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看着情绪不太对,我有点担心,就追出去跟他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很直接就承认了,然后把你从头到脚地夸了一通。”

路嘉洋刚喝下去一口咖啡,听到这,没忍住呛了口。

他抽了张纸,轻咳两声对梁陶晗道:“没事,你继续。”

“那会我感觉你对他是根本没谈恋爱的想法的吧?”梁陶晗顺嘴问了句路嘉洋。

路嘉洋点头。

“所以我就问他,那你要是不喜欢他他怎么办,他说,要是你不喜欢他,他就把自己摔碎,要是这样你还不喜欢他,他就只能死掉了。”

梁陶晗说到这仍是心有余悸:“结果他这话说完第二天,人就躺手术室里去了,当时给我吓够呛,所以我才会在医院里提醒你那些话。之所以当时没全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喜欢这种事,还是不要由当事人之外的人来揭开比较好。”

路嘉洋安静下来,许久,他出声:“谢谢。不过你是怎么猜到,他喜欢我的?”

“这还用猜?”梁陶晗想也不想,“他每回在你边上就差跟狗撒尿一样圈地盘了。”

路嘉洋了解江元洲。

江元洲是一个情绪非常内敛的人,而梁陶晗也并不是一个会冲动行事的人,能让梁陶晗直接冲到江元洲面前问,这其中江元洲一定铺设了引导。

于是他再次开口道:“总有一个开端,一个最初让你产生这个念头的开端。”

“那倒是有,”梁陶晗道,“你因为寝室那俩傻逼腿受伤住院那天晚上,我落了包在病房,回去拿的时候,看到你弟在亲你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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