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传来的力道让谢陵有些诧异,他抬头看着陆行渊,刚想嘲笑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的定力,就撞上他泛红的眸子,头上的魔角也露出来了。
小院被陆行渊的神识覆盖,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气息。
在这暧|昧的灯火中,他被谢陵咬开了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清瘦好看的锁骨和紧实又肌肉线条清晰分明的胸膛上镀了橘黄|色的暖光,有力量感,好看也诱|人。
谢陵脸上有些烫,他发现自己玩过火了,陆行渊身上炙热的气息熏的他有些头晕,他想要逃,却被陆行渊的手扣在腿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不一样的变化,浑身燥热,像是被人丢在白日的烈阳下。他舔了舔唇,有些口干舌燥。
“你……说好的坐怀不乱……”谢陵小声地嘀咕。
陆行渊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用牙齿轻轻地磨着他的耳朵,察觉到手下的肌肤在颤|抖,才放开牙齿,舔了舔,轻声道:“骗你的。”
美人计陆行渊确实不会,但是不妨碍他看谢陵学。
谢陵怔怔地看着陆行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跳进了陆行渊挖的坑里。从一开始,他的师尊就在等着这一刻。
谢陵磨了磨犬齿,有些气不过,抱着陆行渊的头,在他的魔角上啃了一口。
魔角在逐渐变得坚|硬,之前带细绒的地方硬化。谢陵这一口没有真的用力,倒像是调|情一般。
陆行渊能感觉到一种陌生的触感从头上传来,他被谢陵咬的一阵心悸,一时间心猿意马,搂着谢陵,呼吸微喘。
谢陵被硌的难受,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顿时松口埋在陆行渊的肩上,红着脸一言不发,尾巴也乖乖地垂在身后,银色的狼毛微微炸开。
他想看美人计没看成,反而自己成了怀中美人。
夜色漫长,弯月从树梢后面冒出头。灯火暧|昧的庭院中,传来若有似无的粘稠水声。
谢陵说要在谢遥的府上休息,结果不到半夜就离开了,他几乎是逃一般地回到皇宫,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关上门,躺在床上,还能听见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声,脸上又红又烫,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里。
越界,放纵,孟浪,荒唐,他此刻喷出的气息都还是热的,他不想再回想又忍不住回想,理智和欲|望交织之下,内心的渴求更像是无底的深渊。
每一次都想要更多,直到彼此的气息交融,再也分不清。
谢陵走的时候动静挺大,还是从陆行渊的院子里直接出来。还没有休息的谢遥听到消息,看看天色,看看不清楚发生什么的暗卫,心里抓耳挠腮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询问陆行渊发生了什么,怕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他忐忑不安地熬到早上,听见陆行渊起床后,才收拾收拾,前去打探。
陆行渊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就算看见谢遥上门,也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许是因为他这个样子不像是和人吵架或者闹矛盾,让不安了一晚上的谢遥思绪卡壳,一时反应不及。
“你没事吧?”谢遥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却没头没尾,显得有些突兀。
陆行渊心情好,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
陆行渊太过坦然,真的不像是和别人有矛盾的样子。
谢遥已经问出了前半句,这个时候找补无济于事,干脆坦白道:“我听说十七弟昨天晚上就走了,还以为你们闹了矛盾。我十七弟可能性格有些古怪,但他是个好孩子。”
谢遥和谢陵接触这些天,对他多少有点了解,他记仇但也不会伤及无辜。谢遥下意识会让着他一些,为他辩解。
这话听的陆行渊心头舒坦,道:“十七殿下是不想连累你,所以想了想还是回去了。”
谢陵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谢道义的掌控中,他没有选择反抗,而是让谢道义觉得自己还能掌控一切。
他昨天戏弄了谢廉,想必消息很快就会被谢道义知道,如果他不回去,谢道义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肯定会在背地里磋磨一下谢遥。
这像是谢陵干得出来的事,谢遥将信将疑,不放心地再确认了一遍,道:“你们就没聊点什么?”
陆行渊眼底笑意隐现,愉悦道:“我们聊了聊我家小狼,他很乖。”
第九十五章
陆行渊曾经养过一头狼,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谢遥稍微用心打听一下就会知道。陆行渊陪着那头狼在山里过了两年,最终并没有把它带回来,于是有了现在这头契约兽。
舒言当初还因为这件事表现的很不爽,但是在同门的刺激下,他捏住鼻子认下徒弟更换的契约兽。
陆行渊和谢陵在一起聊关于狼的话题,这听起来是个无可挑剔的理由。谢遥欲言又止,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没有什么值得他担忧的地方。
他半信半疑的离开,一时间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两人的关系就目前而言还挺不错,忧的便是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用利益携裹前程,把两各不相干的人撮合在一起,这若是天赐的姻缘倒也罢了,就怕他乱点鸳鸯谱。
谢遥心生感慨,不过很快他就没有时间纠结这种事,因为谢迟出关了。
云棠夫人离开后,谢迟没有遭到谢道义的冷遇,他在谢道义的心里依旧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谢迟陷入了一段时间的低潮,但随着皇朝和天衍宗的关系再度恢复,他本人也振作起来,并且在其他人蠢蠢欲动,准备争权夺势,拉帮结派时,低调地选择闭关,暂避锋芒。
他此次出关,修为稳定在化神中期,就是在众多兄弟面前,也是难得的佼佼者。谢道义很高兴,他一向对他给予厚望,如今更是不吝夸赞,还给他准备了一场家宴。
既然是家宴,尚在此地的兄弟都要到场,再加上谢迟占小,其他人不准备一份礼物都说不过去。
谢迟出关让不少人心中警铃大作,谢遥一时就顾不上陆行渊这边了。
陆行渊偷了个闲,他在府中无事,便熟络了谢遥的那些客卿。他们之中不乏有厉害的人物,来历各不相同,谢遥给他们提供修炼的资源以及场地,而他们会在谢遥需要帮助时助他一臂之力。
陆行渊来了有几日,这些人早早地知道了他的名字,他们疑惑谢遥为什么要带回来一个修为不高的二级宗门弟子,陆行渊则在他们中间旁敲侧击关于司文的事。
司文和谢遥感情深厚,就算他真的出事了,府中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他的消息。
陆行渊问的隐晦,除了真正了解的人,其他人不一定知道他在说什么。陆行渊在这群客卿中间混了两日,总算有了眉目,大体上和谢遥说的差不多,只是这背后的皇家恩怨他们了解的不深。
确定了司文的真实性以及他和谢遥的关系后,陆行渊在一个晚夜等来了司文。
青年依旧是骑在墙头上和陆行渊见面,手腕上的金蛇盘踞着,闭目养神。
“师兄,你不打算下来和我好好聊聊吗?”陆行渊准备了好酒好菜,准备和眼前这人来个彻夜长谈。
司文屈膝坐在墙上,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嗅了一口院子里的香气,露出幸福的神色,道:“果然还是师弟好,做什么都想着师兄的份。”
“当师弟的再好也拦不住师兄为了旁人送命。”陆行渊举杯斟酒,他说这话是暗示司文他知道不少的事,有资格和他聊一聊。
司文从墙头上翻下来,他身如鬼魅,飘落在陆行渊跟前,端起他的酒一饮而尽,露出愉悦的神情,砸吧砸吧嘴回味道:“好酒!一看就知道是窖藏的孤品,没想到小师弟也是好酒之人,快哉。”
陆行渊不好酒,他现在喝的酒多半是陆晚夜留下来的。司文没和他客气,干脆自己斟酒畅饮。他能品酒吃菜,习性和常人无异,身上也没有类似神魂的特征。
在这之前,陆行渊两辈子只遇到过一个这样独特的状况,那便是他爹陆晚夜。但陆晚夜是自身实力高强,加上小世界的加持,才能做到和常人无异。
司文修为不到化神,按理他的神魂并不能支撑那么久,他此刻以这个样子出现,本身就耐人寻味。
“我对师兄一无所知,师兄却对我了如指掌,我想起来心里还有点不平衡。”陆行渊没有饮酒,他给自己备的是一壶灵茶。
“你要是变成我这样,每天没事就四处游荡,听听八卦听听小曲,也能把皇城里的人和事说上三两句。”
司文性格爽利,不管陆行渊如何问,他的回答都充满了诚意,而且他毫不避讳自己现在的状况。他这个态度和陆行渊想象的不一样,甚至可以说省了他很多麻烦。
他之前还担心司文顾左右而言其他,对此只字不提。
“师兄现在这个状态看起来的确有些玄妙,我还没有见过如此特殊的情况。”陆行渊道:“之前我和七殿下聊了几句关于师兄的话,他对师兄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我没有告诉他遇见了师兄,但因为我们之前不曾见过,他对我的话还是起了一些疑心。”
陆行渊当日在谢遥面前直接询问司文的事,是想最快得到一个答案解惑,并没有考虑诸多后果。
那天谢遥明显反应过来想问,但被谢廉打断,之后又是诸多事情纷扰,让他一时腾不出时间,来不及多问。
陆行渊只是暂避一时,早晚还是要面对。
司文喝酒的动作微顿,他看着满天的星云,笑道:“这种事何必耿耿于怀?谢廉来势汹汹,他不把我送给他的东西交出去,难道就能阻止别人争抢吗?怪我太年轻,不懂怀璧之罪的道理,既然注定有一个人要死,是我还是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司文看来,死亡从来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他生性乐观,从来就不在乎生死。只是他没有想到谢遥会用那样东西来救他,但同时他也庆幸谢遥把那东西用在他的身上。
“他救我的时候并没有失败,我的意识见证了一切,有问题的是这样灵宝。”
司文喝着酒,给陆行渊解释道:“我被灵宝消亡,只剩意识留存。其实我也想见他,但我这个样子不是随时随地,想见谁就能见谁。我能感觉到自己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不相通的地方,但可惜以我的能力难以摸清。”
司文叹了口气,描述那独特之地。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不曾想竟然有一个人能看见他,对方还恰好是他的同门。
这可把司文高兴坏了,要不是天亮了,他高低得和陆行渊再唠嗑两句。
他憋闷了好些年,揣了一肚子的话,恨不得一口气都倒出来。
司文太配合,陆行渊准备的话没有用武之地。吃饱喝足后,司文戳了戳手上的蛇头,道:“多谢小师弟的款待,我说不定又该走了。”
“你去哪儿?这东西难道没有解决之法?”
当初是舒言扛着宗门的压力保留了陆行渊的弟子身份,如今面对舒言门下的便宜师兄,陆行渊也需要做点什么。
而且司文这个状态值得研究一番,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司文伸出手臂,手腕上的金蛇鳞甲细密,双眸紧闭,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解决之法谈何容易?我已经习惯了,师弟莫要替我操心。只是我不放心谢遥,师弟若是不介意,可愿帮我把这条蛇交给他?”
司文肉身已毁,神魂寄居在金蛇体内,他们不能同时苏醒,必须是一个睡着了以后,另一个才能醒来。
谢遥见过司文的契约兽,看见这条金蛇后,他肯定能明白司文的意思。
陆行渊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
司文见状,笑容满面,他喝光手上的酒,打了个哈欠。他手上的金蛇紧闭的眼窝处,鳞甲微动。司文的身体逐渐消散,金蛇掉落在桌上,缓缓醒来。
陆行渊看了一眼,妖兽的眼神和人有着很大的区别,在蛇瞳睁开的一瞬间,血气和煞气让他确定这不是司文。
陆行渊抬手打了个响指,金蛇被吸引过去,还不等它对眼前人做出反应,陆行渊一道灵力袭来,直接把它揍晕过去。
宫中设宴,谢遥下半夜才跌跌撞撞地回府。除了贴身的侍卫,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在院子里走的东倒西歪,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
陆行渊就在他的院子外面等人,凌乱的风中,谢遥凭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认出陆行渊脸上的恶鬼面具,青面獠牙。他打了个激灵,酒意醒了几分,低声道:“白泽?”
陆行渊颔首行礼,询问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跟一群心怀鬼胎的兄弟坐在一起,那有什么高兴可言?”谢遥揉着额角,压下心头反胃的冲动,他轻拍胸脯给自己顺心,自嘲冷笑道:“我有些时候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执着仙皇之位?我们每个人明明都能有不一样的选择,但总是走不出去,兜兜转转又绕回来。”
谢遥打了个酒嗝,脚步虚浮地靠在凉亭的椅子上,月色让他的神情透出几分悲凉。
陆行渊上前递上手上的锦盒,安抚道:“人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些事你不想做,也必须去做,不仅是为了欲望,更是为了责任。”
第九十六章
皇朝,仙界唯一的遗民统治下的王国。他们维持自己的政权,也维护百姓的利益。在谢道义之前,继承者并没有那么麻烦。他们人数少,择优而选,胆识修为,品行才情缺一不可。
在谢道义之后,因为他有着众多的子嗣,选择权不再单一,那些享受着这个国家供奉的皇子,或是为了权利满足欲望,或是为了责任心怀天下,不可避免地全部卷入其中。
王座是权利的顶峰,是修为之外,被万人敬仰的另一条捷径。它就算布满荆棘,也充斥着诱人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拒。
谢遥曾经也很清醒,知道那个位置遥远危险,但司文的死刺激到了他,让他在明知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选择去卷入周旋。
欲望的口子一旦打开,就没有那么容易收拢,这条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倘若想要放弃,那最初就不该开始。既然已经站在赛道上,痛苦茫然后还得站起来,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