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第144章

陆晚夜相求,琅煌还是愿意给个面子。

陆晚夜等的就是琅煌的这句话,他和琅煌坐在高楼上,窗外流云环绕,恍若仙境。

陆晚夜拂袖散开窗边的流云,示意琅煌往下看。

青山绿水间,少年持剑而舞,神采飞扬。他不知有人在看,只是在做一些基础的练习,一招一式稳扎稳打,剑气纵横,有长虹贯日之势。

在他旁边,梅洛雪指导陆行渊炼药。似乎是察觉到他人的视线,梅洛雪抬头,妩媚多情的笑眼直直地看进琅煌心底。

琅煌摇了摇尾巴,看向陆晚夜道:“你又用梅洛雪框我?”

陆晚夜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佯装正经道:“你就说那孩子行不行?”

琅煌顿住,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个孩子可以,收他为徒也不是太糟糕。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飞逝的光阴一去不返。

陆行渊院子里的小树长了一截又一截,很快突破院落高墙的界限,探出粗壮的枝丫,朝着外界的风雨不断地伸展,开出雪白的花,像冬月的雪落满枝头。

陆行渊坐在树下的躺椅上,身上盖了一件薄披风,手上拿着一卷书,头微偏,靠着身后的靠椅浅眠。

婆娑树影混合着星星点点的光斑落在他的身上,清风拂过他的脸颊,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一层薄红,像是沉睡的美人,在等待被唤醒。

院落外,轻盈的脚步声越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带着难以掩盖的兴奋步步而来,到了门口瞧见躺椅上的人,脚步声微顿,随后放慢放缓。

凉风有意,过堂翻书,书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

来人在躺椅前站定,成年人的体魄投下一片阴影,他凝视着休憩的陆行渊,视线直接而□□,饱含眷恋和深切。

强烈的注视让陆行渊不适地皱眉,来人适时地别开脸,仰头看向一树的繁花。

这是魔界特有的花,名为朝暮,与君朝朝暮暮,白首不离。

当初它被种下的时候只有人的小腿那么高,现在却已经突破了院落,在它身上,让人看见的是无数流逝的时间。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来人轻叹,视线微垂,目光慢慢地落在陆行渊身上,撞上他刚刚睁开的眼睛,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意:“哥,我回来了。”

青年的嗓音悦耳动听,像美妙的音符,在这空寂的庭院里,带来那句陆行渊熟悉又多年未曾听见的话。

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迎着和煦的微光,陆行渊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有一双像大海一样蔚蓝纯净的眼睛,脸部线条流畅而柔和,那是没有攻击性的长相,明媚热烈,像春日的太阳,让人感到温暖。

陆行渊曾在梦中见过这张脸不止一次,但甚少在这张脸上看到如此热切的眷恋。

他愣了愣神,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嘶哑:“小石榴?”

谢陵莞尔,又往前两步,微微俯身。这一动陆行渊发现他的身上多出来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柔软的覆盖着银白色皮毛的狼耳朵在长发间冒出头,陆行渊一怔,视线下移,果然在他身后看见低垂的狼尾巴,

梦和现实重合了,他养的小孩出门一趟回来,觉醒了狼族的特性。

如此直观的视觉冲击让陆行渊的视线过于直白,在他的注视下,谢陵有些不好意思地轻抿耳朵,露出两分赧然之色。

“你不喜欢吗?”谢陵不禁忐忑。

陆行渊坐起身,抬手示意谢陵低头。谢陵听完地靠过去,长发紧束,脖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陆行渊眼前,可陆行渊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他抬起手,动作直接地摸上谢陵的耳朵。

指尖的触感十分柔软,也十分熟悉,陆行渊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流淌。

他似乎也曾做过同样的事,不是喜爱,倒像是亲密无间关系下的狎昵暧昧。

耳朵被人握在手中,谢陵轻颤,脸上染了一层红润,那双蔚蓝的眼睛蒙上一层湿润的水雾。他和陆行渊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目光落在陆行渊的眉眼上,一寸一寸地凝视,心脏砰砰直跳,饱胀的情绪填满内心。

紧张,暧昧,羞涩,复杂的感情在心里翻滚,他声音轻颤,含糊不清道:“哥……”

陆行渊猛然惊醒,看着谢陵近在咫尺的脸,他愣了愣,连忙松开手,身体往后,拉开彼此的距离。

手上的触感没有完全消失,陆行渊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应:“回来了?”

谢陵抖了抖耳朵,脸上还很热,本该该有千言万语的重逢叙旧,却在陆行渊出人意料的动作中陷入沉默。

多年前,在谢道义那封家书的危机下,陆晚夜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成功说服身为天地三圣之一的琅煌收留谢陵。

同为狼族,琅煌确实比魔族更有立场和说服力,而且他的身份让谢道义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会重新衡量谢陵的价值。

这是陆晚夜为谢陵走的一步活棋,当然他只是负责牵线,真正能让琅煌上心,不留余力相护还是要看谢陵自己。

所幸谢陵做到了,跟在琅煌身边修行这些年,他不但修为节节高升,还成功激活了体内的狼族血脉,显露出狼族特征。

他向琅煌展现了自己的价值,也让琅煌知道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只不过这一步必活的棋有一个必须的交换条件,谢陵自愿离开,并且在这期间不见陆行渊。

琅煌分开二人,这一别就是十年。

十年前还能同睡一张床的两个孩子,十年后各自成长为大人。

陆行渊的眉眼更加深邃硬朗,他完美继承了父母身上的优点,强健的体魄,英俊的面容,还有遇事宠辱不惊的气度。

这些年陆晚

夜逐渐把魔族的事情放手给他,族人并没有因为他不能修炼就轻慢,相反他们很在乎这个少主。要是外人说了半句陆行渊不好,族人就会想方设法地教训回去。

“你这些年在狼族过的怎么样?”短暂的寂静后,陆行渊选择打破那胶着又尴尬的氛围,他的视线从谢陵的身上移开,以免被那蔚蓝的眼睛所蛊惑:“我还以为圣人不会放你回来了。”

陆行渊还记得琅煌带走谢陵的条件,虽不苛刻,但对于当时的谢陵而言,难以抉择。

陆行渊收脚往旁边靠了靠,躺椅上就多出来一个人的位置。谢陵嘴角微扬,在他身边落座,道:“我这次算不上是回来,只是路过。”

谢陵眼底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脸上的笑意泛冷,他也不避讳陆行渊,道:“谢道义给先生传了几次信,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我能回去一趟。先生左右躲不过,又觉得麻烦,就准备带我回去走一趟。”

谢陵称呼琅煌为先生,而不是师父,他是授业之师,但不是终身之师。

陆行渊注意到这个称呼的问题,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谢陵说的事情吸引过去。谢道义这些年并不安分,在确定谢陵真的被琅煌带走后,他不断地想通过这条线入侵妖族内部。

但妖王十分谨慎,很快就看穿谢道义和谢陵之间并不和平,他们除了名义上的父子之称外,没有任何的感情。这是一条很脆弱的桥,阻挡起来并不难。

显然谢道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给谢陵去了信,他想修复这段感情,让这个桥更结实。

陆行渊嗤笑道:“他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利益至上,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不管什么时候,他看中的都是利益。当谢陵有用时,他会比任何人都反应迅速,甚至会想办法写谢陵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他一人。而当谢陵没用时,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他是如此的清醒残忍,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

陆行渊有些心疼谢陵,他想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淡薄的亲情还想变成一把刀来伤他,他一定会难受。

可当陆行渊的视线落在谢陵脸上时,谢陵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陆行渊。

此刻在他心里,远在天边的谢道义甚至不如眼前人的一根头发丝来的重要。

意识到自己杞人忧天,陆行渊的担忧就变得滑稽,他想摸一摸谢陵的头,抬起手后猛地顿住,眼前这个孩子已是青年,再摸头就不合适了,更何况他刚才还揉别人耳朵。

想到那柔软的触感,陆行渊的耳朵可疑地红了,他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掩唇干咳一声,道:“你刚才说是路过,可是圣人有事?”

从妖族去皇朝完全不需要经过魔族,琅煌特意绕这一段路程,陆行渊可不觉得是为了让谢陵和他见一面。

“先生想请陆叔和我们一起去。”谢陵如实回答。

陆行渊一愣,随即面露疑惑之色。自从琅煌带走谢陵后,他爹和这件事就不怎么扯得上关系了,这个时候把他也带去干嘛?

要知道在这件事情里他始终是个外人,不然也不会拉琅煌出来当靠山。而且他把人给了琅煌,还让谢道义没占到任何便宜,谢道义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他,这时候谢道义要见儿子,还让他去晃悠,不是妥妥拉仇恨值吗?

“我爹答应了吗?”

谢陵摇头:“我来时先生还在和他商量,不过看陆叔的样子,似乎……蠢蠢欲试。”

谢陵微微停顿,神色有些纠结。

陆行渊挑眉,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爹确实像外人说的那般,是个最和善的魔尊,但这并不代表他骨子里没有魔族的野性,他的礼貌克制下是比任何人都要大胆的疯狂。

魔族大殿,琅煌灌了一口酒舒缓喉咙里的干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带笑的魔族。他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可对面这人只是笑着看着他,完全不表态。

“你到底帮不帮?”琅煌最后问了一遍。

要不是谢陵听话,懂事,又有天赋,琅煌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他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当爹的不行。

琅煌想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他,谢道义这个干扰一定要除掉,就算不能完全阻断,也要让它无限变淡。

琅煌思来想去,最合适办这件事的人非陆晚夜莫属。

陆晚夜摊手道:“我很想帮你,可我没有这个立场。”

琅煌恨恨地磨牙,陆晚夜要是真在乎立场,当初就不会把谢陵从皇宫带出来。

“不如你现在给我个立场?”陆晚夜嘴角带笑,明明看上去十分真诚,却让琅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抖了抖耳朵,微微侧身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和你结个亲家,让两个孩子结契。”陆晚夜慢条斯理地抛出最后的条件。

琅煌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大脑卡壳了一下,嘴里还没发出声音,又听见陆晚夜不紧不慢道:“只要你答应,这个立场再完美不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陆晚夜答应陪琅煌去见谢道义,在他们动身那天,陆行渊发现库房少了很多东西,他心里隐隐不安,而当这份不安遇上还在魔族的谢陵时,完全达到了顶点。

谢陵根本就不知道琅煌离开了,他甚至还在等琅煌叫自己。

该去见谢道义的人还在魔族,不该去见谢道义的人却一脸兴奋,陆行渊眼前一黑,心道:完了,不知道他爹这次又准备玩什么惊骇世俗的把戏。

陆行渊为他爹的疯狂着实捏了一把汗,派出了魔族的探子去打探他爹的消息,结果那些探子无一不是石沉大海。

陆行渊掌管魔族已有多年,对探子的能力再了解不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他稍微想了想,很快明白这些人是被他爹控制了。

毕竟他只是少主,而陆晚夜是魔尊,在他们二人博弈的时候,谁的胜率更大不言而明。

可他爹是什么意思,不想让他插手吗?

陆行渊觉得更不安了。

在那种不明所以,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精神紧绷了几天,陆行渊得到了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但上面的内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亲爱的父亲大人带上了足够多的礼物去皇城替他下聘,想和谢家结为秦晋之好。

陆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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