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 第20章

对面正在喝汤的梁陶晗一口汤喷出,咳得惊天动地。

很好。

他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昨晚看到的绝对24k保真。

这根本太他妈明显了好吗?

这连钱英卓和文钦磊那种二货都能看出来吧?

正这么想着,刚好听见钱英卓开口:“小路,你和你弟关系好好啊!”

看吧!

就是为什么要用羡慕语气说这话?

只听钱英卓下一句:“我和我弟以前关系也这么亲的!可是他今年上初中以后,竟然完全不让我抱他了,还说这会让他在同学面前非常丢脸!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梁陶晗:?

白雾缭绕的包间里只听文钦磊一声痛呼:“靠!我妹也是!我过年回家只是摸了下她的脑袋,她竟然说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并让我赔偿她两百精神损失费!”

钱英卓与文钦磊瞬间惺惺相惜对望,而后抱头痛哭:“知音啊!”

梁陶晗:???

他再看一眼对面正笑容满面抬手揉江元洲脑袋的路嘉洋。

……

没救了,这一寝室的弟控妹控。

第十六章

路嘉洋第二次跟江元洲回到江元洲的出租屋,发现客厅里多了好几个大箱子。

他看了眼箱子上的快递单,再扫一眼数量不多的几个箱子。

“所有东西都寄回来了?”

江元洲点头。

有点少,路嘉洋想,三年,就这么点东西。

路嘉洋想起幼时,他们一家和江元洲母子二人一起逛街。

寻常江元洲这个年纪的小孩,进了商场可谓是既要又要,这也要那也要。

就是路过见人手上拿个冰淇淋,脑袋都要跟着转一路。

江元洲却完全不。

他对任何东西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

他只会在江和雅说要给他买什么东西时,点点头轻声应:“好。”

而江和雅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怎么通儿童童趣,给江元洲买的东西总是沉闷单调的。

路嘉洋见识过一回,总算知道为什么江元洲的床单被罩是灰扑扑的,衣服裤子不是灰黑就是白。

于是打第二回开始,他坚决按下江和雅又准备拿起的黑白衣服,开始积极给江元洲挑五颜六色的。

他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

江元洲那么漂亮,当然也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先天性疾病已经够让江元洲死气沉沉的了,围绕着他的东西,当然该多点活力。

路嘉洋在拆快递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想着明天要不带江元洲去商场逛逛。

一低头看到打着石膏的腿,只能将这个计划暂延。

他拄着拐杖,上前打算帮江元洲一起收拾。

江元洲一把按住他伸向剪刀的手:“哥,我自己收拾就好,你需要休息。”

路嘉洋乐了:“我需要什么休息?”

他真的不解:“只是腿折了而已,多大点事。”

江元洲没有马上应声,只是安静地握着他手。

少年的掌心总是滚烫,像冬日午后烈烈的暖阳。

忽地,路嘉洋听见一声笑,很轻。

他抬眸看去,午后的光入窗,刚好映在江元洲眼底。

“哥过去,不也这样吗?每次只要我呼吸稍微乱些,哥都会特别紧张。”

路嘉洋笑:“你和我哪能一样,我那是合理紧张,你小时候……”

话刚说到一半,江元洲忽地松开他手。

少年毫无预兆弯腰,一言不发将他抱起。

路嘉洋一个一米八出头的大男人实在是没法适应这种抱法。

因此他腾空时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地抬手去推,手伸到一半,又想起江元洲肩膀有伤。

他只能讪讪收回,轻笑调侃:“抱上瘾了?肩膀不疼了?”

江元洲脚下微不可见地轻顿了一下,随后垂眸,轻声道:“疼的。”

路嘉洋听见他说疼,下意识身体远离他肩膀,语气里近乎本能地带上关心和紧张:“疼还抱我做什么?很疼吗?快把我放下来,别拉伤了。”

江元洲步履稳健,声音却轻得虚弱:“不是特别疼,哥不重,别乱动就好。”

路嘉洋就是再不重也是个一米八一百二十多斤的人。

听着江元洲轻到又些喑哑的声音,他瞬间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僵硬地窝在了江元洲怀里。

江元洲将他抱到沙发上,又转身进厨房,端了杯温水出来。

而后他翻出路嘉洋包里的药,坐到路嘉洋边上,认真看起服用说明。

江元洲身上穿着件款式简单的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上,盖住他一小截下巴。

少年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镀了层金。

路嘉洋看着他,想起他早上说的。

€€€€过去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在依赖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照顾哥哥,让哥哥依赖我的机会?

看来真不是说说而已。

路嘉洋想起过去江元洲吃药。

那么点大的小孩,每天跟泡在药罐子里似的,一天要吃下有他拳头那么大的药量。

偏偏小孩还不跟别的孩子似的哭闹耍赖。

江和雅给他端一杯水,把药放到他面前,他就安安静静坐着,鸦羽般的长睫盖下,缓缓捡过一粒药,就着水,慢吞吞咽下。

直至把药吃完,不皱一下眉头,也不说一声苦。

可路嘉洋在边上看着,却觉得嘴里苦了。

那些五颜六色的药,想想都知道绝对会非常难吃。

于是等江元洲下一次吃药,路嘉洋提前在兜里揣了把糖。

待江元洲吃好,他从兜里随机摸出一颗,二话不说直接撕开,送到江元洲嘴边说:“啊~”

江元洲第一次看见糖时,垂眸盯着看了许久。

直到抵在唇上的甜味蔓延进唇间,他才缓缓张嘴,将糖含进嘴里。

后来路嘉洋再给他递糖,他不再看糖,而是每每都盯着路嘉洋的脸看。

路嘉洋在江元洲递来药时回过神。

他接过,三两下轻松吞下。

正好有点口渴,他便顺势将杯里的水全喝了。

喝完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唇边多了颗糖。

因为刚回忆起过往,路嘉洋也没拒绝,他同江元洲过去一般乖顺将糖含进嘴里。

是他和江元洲都很喜欢的荔枝味。

路嘉洋轻笑:“什么时候买的?”

江元洲站起身,温声应:“昨晚。”

说完便回到不远处的几个大箱子前,继续拆包收拾。

路嘉洋原本是打算等江元洲把几个箱子全拆好,再跟江元洲商量给他匀点要收拾的东西的。

可大概是吃进去的药里带了助眠效果,他在沙发上只躺了一会,就逐渐没了意识。

等再醒时,发现人在卧室。

卧室黑漆漆的,仅床旁的书桌上点了盏昏黄的台灯。

江元洲脱了冲锋衣外套,身上仅着一件雾蓝色单衣。

少年有些懒散地坐在书桌前,手里轻转着笔,不时停下写几个字。

路嘉洋没有马上出声。

他看着昏黄灯光下垂眸认真书写的漂亮少年,心想,又对调了。

过去都是他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守着因生病而陷入昏睡的江元洲。

每每江元洲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侧过脸看向他,而后哑着声音喊他。

“哥。”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与记忆中重叠。

路嘉洋抬眸,轻笑着坐起身:“在写作业?”

江元洲应了声,放下笔到床边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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