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擦脑门上的汗，有点遗憾自己怎么没有一张“启”的秘传。
启不允许封闭和孤立存在（注），是象征着门锁、钥匙的准则，与盗窃也有关联，这时候如果有启的性相的话，做这种入室盗窃的工作应该能更加顺利。
打开了门，温德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斯特拉斯科因的家里。
这间屋子里落了些灰尘，显然斯特拉斯克因很少在这里居住，由于屋子里的物品需要隐蔽，他也没有雇用钟点工来打扫他的家。
这间房子不算很大，只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再加上客厅和厨房、厕所。
温德尔径直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靠墙摆着一面书架，里面有一些书籍，和莫兰书店的情况相同，虽然这里有很多的书，但并非所有的书都能派上用场。
温德尔迅速地翻阅书架上的书籍，他把他看不懂但能简单辨认出有用的文献翻了出来，塞进了外卖员的背包里。
一本《锁匠的梦境》，一本《夜游漫记》，接下来是富奇诺语语法书。
想要从书山书海中找到有价值的书籍需要高超的眼力和运气，即使是斯特拉斯科因这样的大收藏家，家里的密教文献也不是特别多，温德尔只找到了几本有价值的书，但毕竟来都来了，贼不走空，他从书架上搜罗了几本文集和诗集也揣进了包里。
塞了半背包的书，温德尔转头开始扫荡书桌上面的一些瓶瓶罐罐。
他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书桌上摆着的一套化学装置旁边的小玻璃瓶里面放着好几种颜料。
顾不上分辨哪一种颜料是在神秘学上有价值的，哪一种又只是普通的颜料，反正颜料分量不多，温德尔就全部扫进了包里。
他走出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背包，让它不至于鼓得太明显一看就装满了东西，一边继续从步梯下了一楼。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温德尔从正面当着保安的面走出了公寓大楼。
他回到那条小巷，外卖员还没有醒来。
同样是打工人的温德尔自然不会为难这位外卖员，外卖员的小车上除了披萨盒子以外没有别的餐点了，他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外卖超时。
温德尔把背心脱下来还给了外卖员，又把刚刚偷来的书籍和颜料一齐塞进了记忆宫殿里，他把空荡荡的背包放回外卖员身上，给他留下了一百美元当做借用了他的背包、衣服和身份的租金，然后抹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消失在了哥谭的街头。
温德尔把假发摘了下来，带上一副眼镜用于掩盖外貌特征，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电车回家了。
他谨慎地走了一段路在离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稍远的一处车站上的车，又在离自己家也隔了一站的地方下车，然后在街头小巷子里绕了一圈，才抄小路回了家。
温德尔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绘画。
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被盗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温德尔是撬锁进去的，不是用正常手段开的门，所以很容易就能发现门锁扭曲了一点，如果保安够负责，每天巡查的时候应该能发现。
虽然说哥谭的警局大概不怎么会管这种盗窃案，但斯特拉斯科因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个富有的收藏家，在政府中也有些人脉，他应当能让GCPD投入精力来调查他家被盗一案。
温德尔必须尽快制造一些秘氛，用于掩盖邪名。
他铺开纸张开始绘画。
由于激情技能还不够高深，温德尔暂时不打算使用特殊的颜料，只简单地画一幅画。
既然不用颜料，那么作画的题材就十分重要了。
温德尔想了想自己近期遇到的事情，决定画一副蝙蝠侠。
蝙蝠侠是哥谭所有的街头传说中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即使哥谭的很多人都见过他，但那些传言中的蝙蝠侠仍然语焉不详。
以他作为题材的画作，应当能产生不少的秘氛。
温德尔开始动笔。
他没有使用任何的色彩，只用铅笔在纸张上勾勒。
刚好，蝙蝠侠是黑色的，光是白色的，只需要黑色的铅笔就可以画出温德尔记忆中的一切了。
温德尔全情投入，将自己全部的激情投入进绘画当中。
飞蛾自他的笔尖展翅，蠕虫在地底吱呀作响，骨白鸽唤醒尘封的回忆，纸张上逐渐出现流转的线条。
温德尔停笔的时候，太阳已经初升了。
这是哥谭的一个难得的晴天。
手机设定的闹铃声将陷入自我的温德尔唤醒，已经早上七点了，今天是星期一，该起床上班了。
温德尔将画作收好，换了一身西装，出门去赶电车。
他和上周一样提前十分钟抵达了办公室，一进去，就被同事叫住了。
“你看见奥尔登先生了吗？”同事笑着问，他的脸上洋溢着明显的快乐。
温德尔摇摇头：“我才刚到，发生什么事了吗？”
“奥尔登先生刚刚打电话来请假。”同事说道，“说是生病了，但并不是。”
显然同事知道些什么东西想要分享，温德尔很捧场地凑上去听。
“我有个朋友和奥尔登先生住在同一个小区，昨天晚上他告诉我，奥尔登先生和夫人在吵架，吵的不可开交，听说还动手了。”同事笑的有些阴险，“我朋友看见奥尔登先生的车半夜开去了医院。”
温德尔明白了。
玛德莱娜小姐的效率真高，温德尔前天晚上才雇的她，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就行动了。
这简直……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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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文
第22章 干掉上司的第二天
这是个难得快乐的星期一，因为奥尔登先生没有来，出版社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心情好了连工作效率都变高了，温德尔只花了一个上午就完成了他的工作。
午餐时间，同事们一齐跑到了餐厅里慢悠悠地享受午餐。
奥尔登先生在的时候大家根本没办法正常地度过午休，他不允许员工用餐超过二十分钟，不允许在出版社里食用有气味的食物，因此大家不得不把冷冰冰的三明治和咖啡当做午餐，匆匆忙忙吃完又去加班。
温德尔一边吃着楼下咖啡厅送上来的刚做好的蓬松柔软的可颂面包一边听那位有亲戚和奥尔登先生是邻居的同事讲八卦。
他面前摆了好几个盘子，都是热腾腾的新鲜出炉的食物。主食是面包，配菜是奶油蘑菇汤和炸鱼薯条，他还用饮水机烧了一点热水给自己弄了一杯红茶，虽然只是茶包泡出来的，但也是难得的享受了。
“昨天晚上，奥尔登先生一回到家就闹起来了，不知道是谁给奥尔登夫人的邮箱发了几张照片，上面好像是奥尔登先生搂着一个金发美人进了一家餐馆，就在昨天。我听我亲戚直播的他们家吵架，好像说是奥尔登先生昨天说要出门去见客户，结果其实是和女人去吃饭了，这不就被抓了个正着吗？”
“然后呢？”大家很捧场。
“奥尔登夫人把奥尔登先生大骂了一顿，打电话叫她的几个哥哥来了，她几个哥哥人高马大，有一个是GCPD的警察，还有一个是退伍军人现在开了家安保公司，都非常能打，一听唯一的妹妹竟然被出轨了，全跑来了，不知道是哪个哥哥把奥尔登先生揍了一顿，好像腿给打断了。”
“哇！”
“奥尔登先生应该没受什么伤，昨天晚上救护车来的时候他还精神着被扶上的救护车，他又不敢说是出轨了被大舅子打的，只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腿。骨折了起码要休一个月的假吧？他应该有段时间不能来了。”
“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摔下楼梯骨折的。”有个同事发现了疑点，“奥尔登先生那么瘦，要真是保镖的那种体格，一拳下去他起码得去掉半条命吧？我觉得可能是躲避的时候滚下楼梯的。”
“有可能有可能。”有人附和着。
一名同事高兴地总结：“不管怎样，反正奥尔登先生最近是不能来找麻烦了！”
空气中的快乐更加浓郁了。
等到临下班，一名眼生的西装男走进了出版社，他走到大办公室里面，对着编辑们宣布：“很遗憾地通知大家，奥尔登副社长不幸在昨天晚上出了些事故，他需要休病假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由我暂时代理副部长一职，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反馈。”
西装男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可以下班了。”
新来的领导不爱管事，第二天一早他只是简单地召开了一次会议，将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都布置了下去。
温德尔拿到了一本短篇小说集的其中几篇，他这个月的工作就是翻译完这些。
工作量不大，按照之前奥尔登先生加压的速度，温德尔加紧工作只要一周就能做完，慢慢地做也只需要半个月。
温德尔认为临时新上司很棒，但很可惜，奥尔登先生似乎只是暂时退场了。
温德尔所以想要临时上司变成新上司，这样的话还是得解决奥尔登先生。
刚好，他有些事想要找红头罩，或许他准备交给红头罩的情报可以请动他去威胁一下奥尔登先生把他吓走。
于是这天晚上，温德尔在下班以后去了蜕衣俱乐部隔壁的那家酒吧。
蜕衣俱乐部还是没有开门，如果不是熟客，想进去似乎只能靠运气。
玛达尔不在酒吧里，但温德尔已经和玛德莱娜约好了今天见面付尾款。
“下次有这样的活还找我。”玛德莱娜把两张百元大钞塞进口袋里，对着温德尔抛了个媚眼，“这种活太简单了。”
“好。”温德尔点点头，不知道小格洛弗，咳咳，不是，小韦恩喜欢什么样的，过段时间等温德尔再次遇上了职场困境，他应该还要再请一次雇工。
“你能联系上红头罩老大吗？”温德尔问玛德莱娜。
玛德莱娜有些警惕地问：“你找老大做什么？”
“红头罩是禁止卖drug给未成年的对吧？我前两天看见有几个学生带着好像是drug的东西。”温德尔模糊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事。
玛德莱娜皱起眉，有些生气：“老大明令禁止了卖drug给未成年，居然还有人违反，我会想办法报告给老大的，你回家去等吧。”
“好。”温德尔于是回了家。
因为是一下班就来付账了，等温德尔走出酒吧，天色还不太晚。
他回家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隔壁，还是没有亮灯。
除了刚搬来的那两天，温德尔再也没见过隔壁胡德了。
这让他不禁有些担心，邻居是否出了什么意外呢？
最近今天哥谭并不太平，红头罩在调查的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他们俩第一次见面那天红头罩就是受了伤的，现在邻居又不见了……
温德尔感觉到哥谭浓重的雾气之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风暴正在酝酿。
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温德尔的能力还不够参与进去，他只能努力在或许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保全自己。
他又开始绘画。
温德尔画了好几副画，第一天是素描蝙蝠侠，第二天在另一张纸上依照素描的图样打了个底，然后简单用水彩上色了，今天是油画。
他没有那么多资金去购买昂贵的画材，手头上使用的都是廉价的水彩盘和油画棒，但即使这样，画出来的画效果仍然有用。
温德尔已经积攒了七八张秘氛，还有差不多数量的灵感被他合成在一起用于精进技能，再加上从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拿来的几本诗集，温德尔成功将想象提升至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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