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另外两人发疯后跑进了后山,被山狐兄妹逮了个正着。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吃到新鲜的人肉,食髓知味,也为以后策划厉鬼索命之事做了铺垫。
看着那干干净净三具白骨,林风御骂道:“饿死鬼投胎吗,啃的这么干净!”
季兰枝看向蔺苍:“这…”
尸体都成这样了,还能查出病因吗。
蔺苍看着那三具白骨,无奈地叹了口气:“尸体成了这样,就算是师尊亲临也查不出病因了。”
几人无言片刻,最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季兰枝被这洞窟里的味道冲的头晕眼花,他道:“带着这两只狐狸和孩子的手臂回去吧,它们接下来命运如何,该交由镇民定夺。”
特别是何家夫妻,若是知道了孩子连全尸都没剩下,不知该怎么崩溃。
那山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说话季兰枝:“我什么都说了,为何不放了我?!”
闻钧挡在季兰枝身前,眼神泛着凉意:“谁说过要放了你?”
若不是要留着它去找王家人的尸首,闻钧早便一剑砍死它了。
山狐怕死,更怕被带回春水镇折磨,见这群人真的没想过要放过自己,当即便拼了命想要往外跑。
闻钧手握千钧剑,一剑刺进了它的后腿,山狐疼得双瞳赤红,突然之间悲鸣一声,身体瞬间胀大了数倍。
砰€€€€
一股腥味伴随着漫天血气铺面冲来,闻钧离爆体的山狐最近,首当其冲被那气体喷了一身。
季兰枝看着那爆开的血花,第一时间的动作竟然不是躲避,而是不由得地想到€€€€
山狐自爆,威力不大但膈应人,一般跑不了又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用这招。
最重要的是,那气体好像…
催情来的。
第21章
天光微亮,潮湿的雾气萦绕在半空,却阻挡不了地上人们发出的阵阵叫骂之声。
仙人从深山之中带回了罪魁祸首,死寂了两天的春水镇终于在今天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人群中心,躺着三具白骨和一条巨大的狐狸尸体。
一对夫妻跪在那里,手里捧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哭的几近晕厥。
季兰枝站在人群之外,幽幽叹了口气。
山狐自爆后,当属离得最近的闻钧最为惨烈,浑身上下都染了层血雾,用了三次清身决尤嫌不够,这会儿已经回了客栈,让小二打了热水去沐浴了。
蔺苍和林风御也被那狐狸害的不轻,他站在最后,倒没什么染到脏东西,清身决用完后浑身都干爽了,交还尸骨道明缘由的事便交给了他。
看着何家夫妻痛哭的一幕,季兰枝心中也不太好受。
事后他们重回了林中,四处找寻了一番,惊讶地发现那孩子的身体居然真的只留下了一条没来得及吃完的手臂。
从林中的血迹与残渣情况他们推测出,孩童骨头软,肉又嫩,那两只畜牲竟还爱上了食人脑,连带着骨头一起嘎嘣吞了。
亲儿子一夜之间被妖兽活吃了,连全尸都未曾留下,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
其中一只山狐自爆了,另一只山狐的尸体便成了镇民泄愤的工具。
怒骂打砸之声季兰枝已然不想再听,他拢紧了外袍,扭头回到了客栈之中。
他们刚降伏了装神弄鬼的妖兽,客栈伙计对他们神仙的身份更是坚信不疑,见季兰枝回了客栈,立刻恭恭敬敬道:“仙人,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吗?”
“不必。”季兰枝摆摆手,神色有些疲倦:“你忙你的去吧。”
伙计走后,他便上楼回了厢房。
闻钧在沐浴,似乎是在想他还要回来,房门只是虚虚掩着,季兰枝推门而入,果不其然听见了屏风后面轻微的水声。
听到推门声,闻钧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师兄…?”
季兰枝关好门,应道:“是我,你…”
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屏风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支支吾吾,似乎并不知该怎么解释,半晌才道:“师兄…要不你先去外面等我吧,我…我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没那么快出来。”
他都这么说了,哪怕迟钝如季兰枝,也听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闻钧今年十七整岁,已然过了刚入门时声音略显稚嫩的时候。
他平常说话时,越来越成熟的嗓音中依然带着丝丝属于少年人的清越,偶尔贴近季兰枝耳边开口,低沉磁性的嗓音总能激起一整片的鸡皮疙瘩。
可不管是什么时候,闻钧说话总是沉稳又清晰,从未像现在这样,声线微抖,语气迟疑,似乎还带着些许…喘息?
季兰枝愣了一会儿,冷不丁地问道:“方才在洞里,我让你回去时和蔺苍要颗丹药压制情毒,你没要?”
隔着屏风,季兰枝看不见闻钧的脸,但却能听见他难为情的声音:“师兄,我…当时觉得靠自己能压制住。”
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正是要面子的年纪,被那催情的血雾喷了一身便罢了,末了还要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去找不算熟悉的别派师兄要压制情/欲的丹药,会抹不开脸逞强自己解决好像也很是正常。
季兰枝张了张嘴,教训他的话也说不出来,无奈道:“那怎么办,我现在去帮你要?”
“师兄别去!”
“师兄又没中招…”闻钧声音很小:“蔺师兄一定能猜的出来。”
情毒不算难解,不用丹药也有别的办法。
季兰枝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准备如何解决?”
里头沉默了一会儿,纯情小师弟这样说道:“师兄,我泡的是…冷水,应该再过段时间就会好些了吧。”
天真的话语深深震撼了季兰枝。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前世年龄十七岁的男生,因为网络的熏陶,该懂的不该懂的都已经懂得差不多了,可这一点放在闻钧身上,显然并不成立。
入门之前,闻钧生活在青山镇,生活贫苦,每天都要为怎样活下去而苦恼。
都说饱暖思淫/欲,闻钧书都没得读,饭也没得吃,还要提防刘虎上门找麻烦,别说淫/欲,饱暖都成问题。
入门以后,每日除了练剑打坐,便是给师兄带饭,帮师兄整理屋子,提醒师兄吃药,渡月宗大课小课教的全是修行之事,这样想来的话,他在关于性知识的这一方面一片空白,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吧?
虽说大多数男人在自我疏解这一件事上能无师自通,可说不准闻钧便是那小部分呢?
一瞬间,拯救失足纯情少男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季兰枝抬步往前,闻钧随即便听见了屏风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一愣:“师兄?”
随着脚步声越近,那道清瘦的紫色身影穿过屏风,站在了浴桶跟前。
浴桶很大,闻钧坐在其中,只露出了上半身,下半身浸在水中,看不真切。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季兰枝看了眼小师弟肌肉结实的上身,十分自然地夸道:“身材不错。”
喉头轻动,闻钧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
下一秒,那张俊美锋利的脸上立刻便浮上了一层薄红与羞赧,有些慌乱地看向季兰枝:“师兄,你怎么进来了!”
“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怎么泡个澡被师兄看到都要害羞?”
季兰枝走近了,苍白纤长的手指碰了碰那桶凉水,冰凉刺骨的温度顺着指尖一路往上,冷的季兰枝秀气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大冬天的,你就算要压制情毒也不能泡凉水,不怕生病?”
闻钧不自在地看了眼水面那层刚起的涟漪,声音放的很小:“刚开始是热水,可…没有什么用,我便让伙计换成凉水了。”
“师兄我难受…”
季兰枝的心顿时便软了。
他叹了口气,准备先让伙计换盆热水过来,再给小师弟上一堂迟来的卫生课。
将原本要教训闻钧的话吞了回去,季兰枝柔声安慰道:“我让伙计换桶热水来,你在这儿等我。”
说罢,便扭头离开了房间。
随着关门声响起,闻钧脸上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便尽数褪了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期待与紧张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缓缓撤去了压制情毒的灵力,燥热如惊涛骇浪,瞬间席卷了全身。
凶兽蛰伏于水底,安静祥和的水面,是诱惑猎物深入的假象。
……
自装神弄鬼的山狐被捉了回来,许掌柜的客栈从刚刚开始便重新开了张,季兰枝下楼要热水时,后院中刚烧开了一锅。
小二知道是他要,动作麻利地将那锅水盛了出来,兑上凉水调和成适宜沐浴的水温,几个人合力抬到了二楼。
那桶凉水被重新抬了下去,等到季兰枝重新进到屏风内时,闻钧已经在浴桶中坐坐好等着他来了。
不知是不是季兰枝的错觉,如今再看闻钧时,他的脸好像比方才要红太多了,发丝被水打湿,黏在脸颊之上,依稀还能看见有汗珠往下滚落。
季兰枝担忧道:“你怎么了?”
扒着浴桶的手青筋直冒,闻钧再说话时,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师兄…我难受…”
没了灵力的刻意压制,情毒来势汹汹。
闻钧身上红了整片,哪怕稳稳地坐在浴桶中,身躯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闻钧从前呆在渡月宗,一年多来从未受过一次伤,可如今陪他下山才一天就中了毒。
季兰枝见状忍不住心急起来:“你,你难受,那你那个一下啊!”
被发丝遮盖住的眸中飞快地略过一丝笑意,闻钧故作无知地抬起头,纤长卷翘的眼睫沾了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及纯良又无害。
季兰枝听见他问:“那个,是哪个?”
季兰枝:“……”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给小师弟上卫生课,真到了这个时候,话到嘴边了却没办法说出口。
偏偏闻钧难受的紧,见他不说话,自己慢慢挪到了浴桶边缘,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师兄,那个是哪个?”
“就是…”季兰枝绞尽脑汁,试图用其他不那么粗俗的词语去代替:“就是…你难受你可以,自己解决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