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兄有尾巴 第89章

如严枫所说,只是看他的外表,便知这是一个温文尔雅,脾气很好的人。

这样的人,在修行一道上不骄不躁,脚踏实地,若无特殊情况,几乎没有进入岔路走火入魔的可能。

比起相信何怀云是自己走火入魔的,季兰枝更愿意猜测,他是在无根海遇到了什么事。

视线从何怀云的脸上移开,季兰枝又看向了他身下的圆台。

那圆台上满是剐蹭的血迹和水渍,季兰枝凑近了,认真看去,无端从那混乱的痕迹之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有几条连在一起的线条,仔细一看,并不像是乱涂乱画,亦或者是神智不清时抠挖出来的,可若要让季兰枝辨别,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水牢中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又有其他痕迹遮挡,看的久了,季兰枝便又觉得是自己眼花,想的多了。

毕竟被关着的那人已经走火入魔,一个识海混沌之人,除了发呆与发疯,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他蹲在那儿,像是在思考,严枫在后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季师兄,你在看什么?”

季兰枝指了指那圆台中心混乱的血痕:“这些痕迹,有几条看着好像并非乱画出来的,可仔细一看,却又与其他痕迹无异。”

“哦!那个啊。”严枫解释道:“走火入魔的弟子偶尔不发疯时,便会重复以前习惯性的动作,有些是抓着空气舞剑,有些则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发呆,这些痕迹…可能是因为何师兄从前喜欢画画写字,亦或者是画阵法画符咒。总之,是正常的。”

听了他的解释,季兰枝喃喃道:“这样吗…那应当是我多心了。”

严枫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将手握成拳,正在圆台上挥动剑法的弟子:“季师兄你看,那个便是我说的会抓着空气舞剑的师兄,舞的还是渡月剑法第三式。听其他看守弟子说,他还没走火入魔的时候,第三式剑法老是学不会,于是便练了千千万万遍,所以哪怕现在已经毫无神智可言了,也依然每天会挥剑多次。”

“唉…”季兰枝站起身,他看着那个舞着剑的身影,又看了眼面前呆滞无神的何怀云,无声地叹了口气:“若是有一天他们能够恢复神智就好了。”

分明从前都是天之骄子,可现在,却只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了却残生。

严枫叹息道:“我们每日看着这些师兄师姐发疯的样子也不好受,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研究出净化魔气的方法,让他们能重新回到阳光之下。”

水牢之行,季兰枝并未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不过仔细一想,何怀云已经疯了,连开口说话都不会,能有什么线索可言?

“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季兰枝低声念着,脑海中不由地再次浮现出何怀云满身是血,双目无神的模样。

“若何怀真真的是他哥哥…”

哥哥陷害亲弟弟的概率,又会有多大呢?

第64章

在水牢中走了个来回,季兰枝感触颇多。

他一个人躺在院中的摇椅上,一手拿着从洛神城带回来的话本,一手摸出了一张传讯符。

他此次的传讯人是蔺苍,丹曦皇城一别,回宗后发生了许多事情,算一算,已经有两年多没见到蔺苍了。

这么久没见对方,突然要发传讯过去,季兰枝开口时莫名地有些犹豫,不知该以什么作为开头。

两年多的时间,蔺苍也不知闭没闭关,林风御到现在还没出关,指不定蔺苍也有所突破。

思来想去,季兰枝发了个十分稳妥的讯息过去。

[在吗?]

发送!

传讯符被灵力激活,带着季兰枝的二字问候,一路向无相谷方向飞去。

要是蔺苍的讯息一天之内没到,那就说明是闭关了。

发完传讯符,季兰枝重新拿起了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闻钧不在的日子里,唯有话本能让他提起些兴趣。

正午时分,蔺苍的回信到了。

他似乎十分疑惑为何季兰枝会问他这个问题,语气里充满了不解。

[在。兰枝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可以直接说的。]

季兰枝汗颜,赶紧回复道:“我怕你在闭关,所以就想先问问你在不在,能不能收到传讯符。其实也不是要帮忙什么的,我听看守水牢的弟子说,无相谷一直在研究治疗修士走火入魔的药物,想问问你最近可有什么进展了吗?”

传讯符飞来飞去,季兰枝就这样和蔺苍隔空聊起了天来。

蔺苍似乎在写什么东西,传讯间还能听到那里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抱歉,这个方向一直进展的十分缓慢,大多数能够压制魔气的草药对走火入魔都没有太大的帮助,无法彻底拔除的话,魔气与灵气依然会在灵脉中对冲。最近师尊有在考虑将阵法与丹药相结合,但目前还在摸索阶段,后续…我也不知到底能否成功。”

魔气这东西十分顽固,且对经脉身体的伤害很大,想要彻底拔除何其艰难。

季兰枝叹了口气,回道:“我知道了。”

就在他以为与蔺苍的聊天到此结束时,没过多久,传讯符便又飞来了。

蔺苍问道:“你和闻钧最近如何?丹秋盛会时我正在丹曦皇城帮忙炼丹,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只听说闻钧夺得了元婴境的魁首,都没来得及道贺,他在你身边吗?帮我说一句恭喜。”

那段时间蔺苍忙着炼丹,连黑夜白天都分不清,丹秋盛会结束后,他也是匆匆听前来帮忙的修士说了一嘴,才知道了闻钧得了魁首,随后便继续投入了忙碌之中。

季兰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跟闻钧挺好的,丹秋盛会后我便和他结为了道侣,他这段时间去了无根海出任务,所以便只有我一人留在了宗内。”

很快,蔺苍震惊的声音从传讯符中传来:“啊?你们不是很早之前就是道侣了吗??”

?????

季兰枝语气震惊:“什么???你从

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丹秋盛会之前我和闻钧明明就是很纯洁的师兄弟关系,怎么会出现很早之前就是道侣这种事情?!!”

虽然闻钧那个变态东西又是哄着他睡一张床,又是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但大体上还算是挺纯洁的…吧。

“哪里纯洁?”

这是传讯符撕开后让蔺苍十分不解地第一句话,季兰枝听的差点把头埋进地里。

不多时,季兰枝便听到了他长篇大论地分析:

“但你这么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当初和你们一道下山时,我便觉得你们二人关系很是不一般,不仅气场太过契合,就连有时候说话,都给人一种插不进去嘴的亲密感。

还有一开始御剑之时,我见过师兄弟共乘一剑的,但却从未见过师弟紧紧搂着师兄的腰,恨不得和对方死死黏在一起共乘一剑的。更别说你们后来还同床共枕,关系亲密到不像是寻常师兄弟,而且你还说你看过昆山派那对师兄弟的话本,我便觉得你们已经秘密在一起,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而已,难道不是吗?”

季兰枝听的都愣住了。

他消化着蔺苍说的话,两眼放空,十分艰难地从记忆深处翻出了那天与蔺苍对话的画面€€€€

“你有看过昆山派那对师兄弟的话本吗?”

“看过,怎么了?”

“放心吧。”

“?”

“你们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季兰枝面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当时让他疑惑不解的所谓“你们的事”,竟是这种事啊!

他尴尬地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只是师兄弟关系,是从皇城回去以后,闻钧才给我表明心意的…而且,呃…我们之前也没你说的那么亲密吧…”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有些心虚了起来。

不过蔺苍似乎听出了他的尴尬,十分善解人意地回答道:“好吧,应该是我话本看太多太敏感了,不过你们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与我当时的猜测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季兰枝长舒了一口气:“没事,现在说开了也正好。不过…你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居然也看话本啊!”

新的话题再次开启,季兰枝从蔺苍的回答中发现,对方看过的话本竟然还不少,和他看过的许多话本都多有重叠,可见两人口味十分一致,聊着聊着便聊嗨了。

他们俩兴趣相投,一讨论起剧情便没完没了,竟然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侃了大半个月。

蔺苍忙里偷闲看完了季兰枝给他推荐的话本,传讯符中两人的话题基本都在谴责书里的渣攻中度过。

有人与自己聊天讨论剧情,这一月时间便过得快了不少。

直到€€€€

[兰枝,皇城来了消息,凡间各地疫病忽然之间反复,从前练的药压制不住魔气,我需得和谷中弟子下山一趟。回信速度慢,请见谅。]

疫病反复。

季兰枝皱了皱眉,连书也不看了,起身快步往玉鸾峰走去。

“师尊!”

重仙居大门被从外打开,身形清瘦的青年绕过院前大路,一路走到了前厅之中。

然而房中空荡,并未看到渡月仙尊的身影。

季兰枝只思索了几息,便抬步往明心峰赶去。

疫病反噬,绝对与魔修脱不开关系,师尊不在玉鸾峰,那么必然是去了明心峰议事厅与众峰主议事去了。

季兰枝所想并未出错。

待他来到明心峰时,药峰弟子已然站在试剑坪前整装待发,立刻准备下山。

季兰枝遥遥喊了一声:“泽川真君!”

这突如其来的疫病反噬似乎远比季兰枝想象的要严重,原本凡间之事除了医者仁心的无相谷外,不会有宗门刻意去管,可这一次,就连常年呆在宗内醉心丹药的泽川真君都惊动了。

见他来了,泽川真君将手头事物交给了自己徒弟,随后便抬脚,快步来到了季兰枝面前:“季师侄,你怎么来了?”

“我听蔺苍说,凡间出事了。”季兰枝道:“师尊不在重仙居,所以我便猜测你们应当是在明心峰议事,便找过来了。”

泽川真君长叹了口气:“事发突然,连一丝预兆也没有,那疫病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卷土重来了。据凡间求救信所说,从前染过病的人当夜便死了大半,连无相谷炼制的丹药也无用。如今情况严重,恐怕与无妄魔域脱不开关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其他山峰此行下山的弟子也已经集合完毕,季兰枝遥遥看了一眼,在万剑峰的队伍里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风御出关了。

泽川真君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解释道:“为了防止魔族突袭,各门各派除了遣派药修下山,还秘密让其他弟子分散去各地隐匿踪迹,届时若是情况有异,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季兰枝轻蹙着眉:“魔族想要攻占中州曾从前吃过一次亏,这次的疫病虽不知是何用处,但他们会选择用这种方式作为进攻的号角,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在宗内呆着也是呆着,不如…”

话还没说完,他的后脑勺便被轻轻拍了一下。

季兰枝捂着头回身,便见渡月仙尊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温声安抚道:“九楼贪婪,安静蛰伏了百年之久,必然已经忍到了极限,当初听到玄烛陨落的消息,为师便知往后与魔族必会再起冲突。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件事小孩儿就不要瞎担心了。”

季兰枝闻言瞪大了眼睛:“师尊!今日要下山的许多弟子年岁都没我大,我都入门几百年了,怎么能算小孩儿呢!”

泽川真君笑道:“自从你本体暴露之后,大家看你都像小孩儿,但也不是掌门师兄乱说。”

季兰枝张了张嘴,十分憋屈:“那…那也只是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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