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放完话，霍明渊径直离开。
不顾身后九大元帅的缤纷脸色。
不欢而散。
思绪晃回，霍明渊眼底染上阴霾，吁了口浊气。
来到银河军校，霍明渊没像往常那样去食堂，而是飞向了军校行政楼。
进电梯直上15楼。
校长办公室的木门自动开启，霍明渊抱着头盔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的霍严正襟危坐，在开线上会议，他的助理坐在一旁，用光脑快速记录要点。
霍明渊坐到会客沙发上，家用机器人端茶过来，他拿起来一口闷了，在空间戒指里挑挑拣拣，想找点沈翡给的小零食吃。
竟然没了。
霍明渊“啧”了声。
沈翡复习的俩周没做任何料理，存货都被霍明渊吃空，只能勉为其难地吃点儿机器人做的。
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要一点儿，沈翡的消息发了过来。
霍明渊一目十行，眉头慢慢挑起。
竟然有超市敢公开卖沈翡的ro干？胆子够大。
理由倒是挺充分。
但议会想找人麻烦，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愿意承担风险，那就让她卖。”
霍明渊把这句话发过去，顺便让雪尘查了下。
那家超市规模不大，只有一家店，不开设线上渠道，也不挂靠任何财阀集团。
能开这么大的一家超市，背后没有支持是不可能的，只是被隐藏起来，外人查不到。雪尘用的是军用搜索引擎，能够自动破解某些加密信息，依旧没找到任何结果。
霍明渊查了三遍，都是同样的结果，又给沈翡发了句“这家超市保密xin挺不错的，可以合作”。
过了会儿，沈翡才回复了个“好的”3D表情，小兔子旋转着作揖。
霍明渊盯着胖乎乎的3D小兔子，滤镜发作，在脑中自动加工成了沈翡的样子，指腹又开始发痒。
最近沈翡复习太狠，脸都瘦了。
叮当一声，沈翡发来了新消息。
沈翡：霍元帅，我今晚做了特别多好吃的，你下班要来吃吗？
顿了两秒，照片雪花般飞来，各色菜肴满满当当摆了整个料理台，堪比上次霍家的家宴。
霍明渊笑了。
打瞌睡送枕头呢。
霍明渊：等我十分钟。
“跟沈翡聊啊？”霍严背着手走了过来，军装笔挺，精神矍铄，坐在了霍明渊旁边，“最近其他元帅那儿情况如何？”
“青雀拒绝其他军系介入调查。莱伊德还是抓着沈翡做文章，认为我们有私心，想取代营养液谋求利益。”
霍严嗤笑：“那个臭小子，脾气跟他爹一样，怎么讨嫌怎么来，不用管他。说起营养液，我想让沈翡负责银河军的饮食，既能规避虫兽寄生的风险，还能疗养和提高精神力。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你想累死他？”霍明渊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霍严脸颊抽搐，想踹霍明渊一脚，想了想祝助理还在，硬是忍住，憋着怒意道：“这就护上了啊，他也算为联邦而战斗，在前线流血的战士就不累了？别把私情带进来。”
霍明渊皱眉：“我是从客观考虑的。他现在才B级，这点儿精神力能供几个战士？”
霍严：“这倒也是个问题……明渊，你当初精神力怎么提高的？让他也试试，时间不等人啊。”
霍明渊：“顺其自然吧。我会督促他参加课程，以他的天赋很快就能提升，不要给他压力。”
霍严：“啧，我就纳闷儿了，你对他未免也太有信心，一直说他有天赋有天赋，你到底从哪儿看出来的？就因为他是古地球来的？”
霍明渊没说话，低头瞄了眼光脑，“行了，我要去沈翡那儿吃饭了。”
霍严：？
“你不是来看我的兵力部署吗？给我坐下！”
霍严吹胡子瞪眼道。
霍明渊：“谁让你不提正事，问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浪费时间。”
理直气壮。
霍严被气笑，挖苦道：“人家沈翡看不上你，还去倒贴，给自己留点面子行不行？”
霍明渊嗤笑：“是是是，您有面子，追了我妈十六年才追上。”
霍明渊一招致胜，狠狠堵了霍严的话头。
“臭小子！”霍严瞪着眼，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霍明渊砸去。
霍明渊很淡定地躲开，茶杯在地面摔成碎片，家用机器人早就习惯这种场面，探出小扫帚打扫碎茶杯。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试探过，差强人意，至少他没怎么排斥。这两周我想了挺多的，不劳您老人家关心。”
霍明渊抱着头盔起身，摆摆手转身。
“部署计划发我光脑，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看。我答应他10分钟就赶过去，走了。”
话没说完，推门离开。
霍严：“……”
儿大不中留！
-
沈翡做得实在太多，连大胃王霍明渊都吃撑，菜肴还是剩下了小半。
沈翡整理了下，准备明天再吃。
“噢对了，我之前酿的黄酒好像可以喝了，你要不要来一点？”
沈翡整理空间戒指的时候，看到之前放进去的大酒坛。
酒罐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分层，内部的醪糟沉底，上层不复米酒的浑浊，颜色十分清透干净。
他从空间戒指里小心拿出，放在地上，这次学聪明了，躲得远远的，让果酱开盖。
果酱拧开盖子，被堵在瓶中的发酵气体冲地后仰，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转头朝沈翡哭哭。
沈翡等酒气散了，才跑来蹲下，憋着笑摸果酱的小脑袋安抚它。
好哄的小机甲显示屏变成开心花花，嘿咻嘿咻继续干活，帮沈翡把酒小心舀进新的容器。
沈翡看着舀出的黄酒，心里挺激动的。
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酒”。
严格来说，他不是创造历史，只是将优秀传统文化在星际发扬光大，但这也足以令人振奋。
之前复习很累的时候，沈翡去过谢承教授那儿，帮他净化了很多低等级的粮食种子。
赵锡说长势很好，接下来就要看产量和育种情况，顺利的话就能大批种植。
不仅将粮食推广星际，还可以直接传授种植技术。
到时候大米就不是稀奇货了，酿酒简简单单。
积分商城里兑换的酒曲很贵，但沈翡知道如何用老曲制作新曲，这也是他毫不犹豫就兑换的原因。
只要从0走到了1，那迎来的就是无限。
就是不知道，用甜酒曲酿的传统黄酒味道如何？
霍明渊却摇头：“不了，最近忙虫兽的事情，明天早上还要开合议会。”
“啊……”沈翡有点遗憾。
他自己肯定不能喝，霍明渊是最好的人选了，沈翡试探着怂恿道：“霍元帅你酒量好，上次喝了那么多都不醉，就尝一点点，告诉我味道就成。”
霍明渊抄着裤兜，垂眼笑了。
他走近了几步，高大身形挡住头顶灯光，神情掩在不甚清晰的模糊暗影中，唯独暗金眼眸深处有灼灼的光。
“我要是真喝醉了，怎么办啊？”
霍明渊挑着眉说。
他又走近了几步，俯身问：
“你猜猜我会干什么？”
沈翡蹲在地上愣愣抬着头，控制不住地咽了下口水，干笑着低头，“打拳？睡觉？哈哈哈……”
沉重军靴踩地声再次接近。
霍明渊在他面前蹲下，勾着唇笑：“都猜错了，继续。”
“……”一个荒诞的词平白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沈翡下意识摸了下嘴唇，那是被霍明渊咬破的地方。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指尖跟被烫了一样，赶紧缩手。
沈翡低头闭紧了眼，窘迫地脚趾用力抠地，在心里狂骂自己摸什么嘴唇啊！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明明没喝酒，怎么脑子就转不动了呢！大脑空白，连句话都不会说……
都怪霍明渊！问的什么破问题！
不抬头，沈翡都能感受到霍明渊的视线，存在感太强，让人无法忽视。
他再次迷茫了。
霍明渊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不不，更应该解决的问题是……他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会有人在朋友问“猜猜我要干嘛”的时候，想歪到那种地步？沈翡越想越不敢看霍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