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 第134章

正要开口,眼前的少年忽地抬起手,拇指指腹压着中指甲床,高举至额前。

紧接着“Pia!”一道脆响,对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Alpha来了记响亮的指弹。

“少自我臆想,你男朋友暂时还没这么肤浅,”

路炀收回手,揣入裤兜,趁着贺止休还没回过神、满脸错愕地间隙,迅速转移话题:“你跟你爸通完电话了?”

贺止休从小到大见过很多人被弹额头,唯独自己没感受过。

儿时欣羡猝然成真,他脑子还有点懵,愣愣地点头:“嗯,通完了。”

“你们吵架了?”路炀突然问。

贺止休缓回神,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听见了?”

“没有,”路炀说:“随便猜的,看你聊挺久。”

贺止休关上门,冷风呼啸吹来,将室内带出的最后一丝暖意吹散。

他忽地想起方才浩荡人群从走廊穿梭而过,缝隙中窥见了三班的许多人,唯独不见路炀。

“你从什么时候站这儿等的?”贺止休终于后知后觉地问。

路炀顿了下:“没多久。”

话是这么说,视线却不自然地朝他处扫去。

典型的撒谎特征。

贺止休心跳鼓噪,不由分说去拉路炀露在外边的那只手。

“怎么这么冻,”贺止休哑声道:“得有十分钟了吧?为什么不叫我。”

“……”

路炀扯了两下,没拽动,对面贺止休探究的目光又似烈火,仿佛要把他灼穿。

短暂缄默后,路炀终于松了口:“发了消息,你没回。”

贺止休明白了,那句“你在哪”只是试探,以防万一他电话还没接完,而自己的贸然到来会影响或打断通话。

没有回复说明电话没有结束,那就不催促。

他出于习惯,站在空寂的办公室里独自消解着与热闹格格不入的低沉与黯然,却不知一门之隔的屋外多了个人,在天寒地冻里一声不吭地等着他。

与过往相似,又与过往全然不同。

后方走廊有人来,路炀潜意识抽回手。

他以为贺止休又得紧抓不放,于是用了力还准备开口警告,结果手掌只是轻轻往上一拽,就顺利地挣了回来。

出乎意料的顺畅,连路炀都不仅愣了愣。

贺止休却忽然问:“你现在要回教室么?”

“不回,”路炀摩挲着指尖。

贺止休体温太高了,掌心更是温度灼人,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把他指尖也染的发热。

“那你小姑和小乔呢?”贺止休又问,“不管没事么?”

“家长会除了班级召开,还要一对一面谈,没两三个小时结束不了,”路炀说,“小乔跟宋达打球去了。”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你没什么事了?”贺止休终于问出了想问的。

路炀抬起眼,隐约明白这人想干什么。

他对上Alpha直白的目光,半眯起眼:“你想做什么?”

楼下操场弥勒佛的身影穿梭而过,倾斜而落的灯光也无法将他圆滚的身影拉的细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教导主任生涯锤炼而出的直觉,他行至一半,极其突兀地停下步伐,抬起头,朝远处高二教学楼望去。

灯火通明的楼宇照亮黑夜,紧闭窗户之中是老师与满座的家长。

夜风萧瑟寒意难捱,走廊上的学生早已纷纷躲至他处避冷,放眼望去长廊空旷寂寥,不见活影,只剩月色。

弥勒佛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犹疑顷刻后,他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负手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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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天台常年都被封锁,大概为了防止学生逃课,灯都是坏的。

沉重锁头挂在门上,内侧因为常年不动,锈迹都是与铁门缠绕生长,眼瞅着是要结为一体。

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碰撞震得被迫分离,弹起砸下,敲出一道轻微闷响。

乍然听起,仿若控诉哀嚎。

但无人在意。

因为下一刻就被混乱布料摩挲的€€€€声,与急促喘/息所遮盖。

“来,呼吸,”

贺止休松开路炀,手掌在怀里人的后背一下一下抚顺,等怀里人渐渐调整回呼吸后,他又忍不住戏谑:

“明明是个大学霸,怎么换气学的这么慢?都亲这么多回了,我都怕你真晕过去。”

“……”路炀忍无可忍,冻着脸给了他一脚:“谁他妈让你亲起来跟不要命似得。”

“有吗?”

Alpha毫无知觉,得了便宜还卖乖,笃定道:“那一定是你嘴巴太软了,我碰着就停不下来。你反省一下,为什么让我这么失控。”

“……”

什么见了鬼的歪理?

路炀毫不犹豫又给了一脚。

贺止休环着人把脸埋入路炀肩窝,闷笑道:“错了错了,别踢,不然我待会要忍不住耍赖你把我踢瘸了,要你背背才能回去。”

路炀:“…………”

他简直想一脚把贺止休蹬飞,但显而易见按照这人的德性,搞不好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思忖片刻,路炀还是按下了欲望,扬手捏住贺止休发尾的小辫,冰冷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咬牙切齿:

“滚蛋。长这么大没被人套麻袋往死里揍你也是个奇迹。”

贺止休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闻言只是把脸埋在路炀肩窝里闷笑两声,片刻后他突然说:“男朋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不亲,”路炀冻着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不能睡我寝室,不让抄作业,手别瞎碰。”

贺止休终于转过头,太阳穴压在路炀肩膀,视线由下至上地看着男朋友的下颔线,难以置信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路炀冷酷无情地揪着他小尾巴:“自信点,用陈述句。”

“……”

贺止休沉默两秒,非但不恼,反而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可你刚刚说不图肤浅的外表,那是不是说明,你就喜欢我这份不堪?”

路炀:“……”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回旋镖,路炀难得无语凝噎,干脆一扯小尾巴,准备搡开这个脸皮厚度正以肉眼可见速度飞速成长的Alpha。

但还没来得及,贺止休出乎意料地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问的都不是这些。”

路炀一顿,狐疑道:“那是什么?”

“好奇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不知道怎么问,”

贺止休直起身,难得主动松开路炀,在昏暗中对上男朋友的视线,悄声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路炀一怔。

“嗯?”

贺止休垂眸,拉过路炀褪去冰冷的手,他总在这种时候染上一丝小心翼翼,不逼问,也紧追,只低声征询:

“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但路炀张了张口,还是别过视线:“不记得了。”

贺止休轻笑了声,出乎意料地没有喋喋不休追问到底,而是道:“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路炀很少对什么东西产生好奇,此刻却不受控地转过头:“怎么?”

贺止休转过身,后背倚在身后的栏杆上,下方便是垂直的楼道。

他却好似这一刻忘了自己恐高这件事,上半身朝后弓去,侧目看向路炀,也看向他背后的阑珊铁窗。

月色被切割成数份,他把自己的心也主动划开:

“因为你说,性别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不要框柱自己。”

路炀微怔,后知后觉想起这是贺止休转学来的第一天,他们从教导处出来时,宋达因为楚以维而辱骂了Alpha整个群体时,他听不下去打断阻止后说的话。

那也是贺止休第一次表露出“讨厌Alpha”的一面。

性别生来天注定,无论第一性还是第二性。

如同人不能选择父母那般,亦无法择选自身何为性别。

因此世上自我厌恶的人不在少数,或因外界伤害而痛苦其中,譬如当初的白栖;

又可能是对社会舆论的倾斜而心向往之,抬高他人,自卑如野草顽固丛生,变得偏执不可理喻,譬如当初的齐青乐。

那贺止休又是因为什么?

路炀沉吟寸许,终是问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Alpha?”

贺止休猜到路炀会问,却没想到这么直截了当,短暂愣怔后到底忍俊不禁闷笑起来。

“笑什么?”路炀眉梢一抬,又问:“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你等我想想啊,”

贺止休止住笑意,低低吸了口气,视线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的月牙,仿佛在思考如何表述。

片刻后,他忽地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放弃道:“想了一通侮辱话,但是有损形象,还是算了。”

路炀瞥他。

“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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