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的吸盘们全部是他敏感的唇舌,它们舔.遍青年的每一寸皮肤,身体里与身体外全然不放过。
它们将青年分泌出的蜜液全部吞下,尽管可怜的青年人已经接近抽搐呜咽。
太惹人怜爱了。
他的眠眠。
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样,明明该害怕的,明明承受不住的,可他依旧不愿意放开自己的身体,甚至更紧一些地搂住自己。
而那样潮红的眼睛滚下泪珠,被一个更细小、分裂出的触手的肢体舔舐干净。
即便被欺负的抽泣,他的眠眠还是哭着小声说:“季明哥,我怕。”
左季明哄着他,哑声道:“不怕,我在这里陪着眠眠。”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天翻地覆。
左季明的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是几乎含括了周眠从小到大的一切记忆。
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他眼前。
€€一直都在窥视着那个孩子,从周眠小时候第一次跟随父母来到黎山旅行开始。
玉雪可爱的孩子在清澈的溪水边用泥土混着紫红的黏土捣鼓着捏出一只奇形怪状的怪物,他一边捏一边嘟囔道:“要有很多很多的触手,那样就太拉风啦!”
风吹过孩子可爱的脸颊,像是一阵轻吻。
隐隐只飘过来几句玩笑的童言童语。
“要学会寄生,嗯......就是住进人的身体里,变成人。”
“......好啦,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小孩子的笑声可爱又天真,可是等父母再次呼唤他的时候,他拍了拍自己的手,随手将那团丑陋的怪物丢进了溪水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左季明感觉到一股近乎偏执的戾气萦绕着自己。
触手们更加疯狂地缠绕在青年身上。
一股近乎钻心的渴望涌上心头。
我们是一家人啊€€€€
所以,给我生个孩子吧,眠眠。
*
周眠知道自己彻底成为一个疯子了。
在他再次恢复意识,看着手中被刀砍的东一块西一块的神像残肢的时候。
他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青年苍白着脸,用包扎着纱布的手打开碎裂的手机屏幕。
7月15号。
这次持续的时间更久,他的记忆分明还停留在14号用铁锤锤烂神像的疯癫中。
手上与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干燥温暖,让人感觉格外多余。
周眠下意识地扯开了手腕上的纱布。
一片光洁,甚至连细微的疤痕都看不到。
青年越扯越快,破碎的纱布像废弃的羽毛一般,零落满地。
没有伤口,纵使是曾经让他产生过剧痛的脸颊,也是一片光洁干净,完美无瑕。
周眠恍惚地站起身,乌黑顺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到腰间。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卫生间那快大玻璃镜前。
冷白的指尖碰到开关。
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尊神像。
由自己身体铸造的神像。
冷淡的眉目,长至腰部的乌发,漂亮的颈线。
没有一处不同。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他混乱的感知、意识、触觉了。
为什么就一定要缠着他呢?
剪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深黑色的长发如同被拔毛的鸡鸭的翅毛,一撮一撮地堆积在地上。
脸颊上开始有什么炽热的液体在流淌下来。
周眠茫然地抹啊抹,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法抹干净。
倒是自己的手,全部都是红色。
于是他直起身,踮起脚再次靠近那面有些模糊的玻璃镜。
这次,镜子里的神像变了一个样。
它满脸是割裂的伤口,血肉翻滚而出,而那长而顺滑的乌发早已变得参差不齐,像是某种廉价的野兽毛发。
它是如此丑陋阴邪。
周眠笑了,连带着镜子里的神像一起。
第51章 神像20
门锁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青年兽类一般阴戾的眼死死盯着灰扑扑的玄关大门处。
他的背部弓起一道绷紧的弧度, 整个人充斥着血与暴力,指骨攥紧的尖刀像是他碎裂的腿骨。
门被打开了,率先露出来的是一张冷淡、稳重的面容。
是左季明。
周眠恍惚了一瞬。
他下意识感觉到一种缥缈、毫无缘由的心安。
牙齿紧张的张合, 喉头发出尖细的声音:“季明哥......”
青年露出一抹紧张的笑意,甚至是有些惶恐无措的。
他似乎在这些错乱的时间中意识到,左季明是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如果他受伤了,季明哥会担心的。
所以,不可以让对方看到自己手上这把刀的。
要藏起来。
对, 藏起来。
周眠颤抖着身体,将锋锐的尖刀背在身后。
左季明看到青年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他几步踉跄着走到周眠的面前,揽着对方的手臂不住地发颤。
周眠觉得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一些海盐与海风的气息, 很清新的味道。
让他近乎迷恋的埋在男人的胸前吸闻。
青年的舌尖的口涎甚至将男人胸前的白色衬衫舔地湿润透明。
他们紧紧缠在一起,像是一对无法被分开的枝蔓。
周眠甚至恍惚地产生了一种近乎扭曲的错觉。
他们本来就该融为一体的。
手中的刀刃被人取下, 坐姿被调整为孩子被环抱在母亲怀中的模样。
青年乖得要命,仰着脸任由左季明为他上药。
这样的姿势能够让他更清楚地看清这位兄长的面容。
男人冷淡无波的脸此时正如水面的涟漪一般泛起清浅的情绪。
或许是疼惜、或许是自悔,又或许是什么其他。
周眠轻轻牵住他的衣角, 哑哑的笑了。
“季明哥,没关系的, 明天就好了。”
左季明动作一顿,凝玉般的眼尾陡然漾出细微的红意。
他平淡的语气中是不可见的压抑:“眠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自己。”
周眠轻轻笑了一声,黑色的眼珠夸张地睁大, 那浓烈的阴翳几乎要从眼中流淌出来。
青年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某种神经质的低语。
“我是不是和它越来越像了?”
“从黎山下来开始,它就一直跟着我, 我知道的、全都知道。”
周眠的声音逐渐从尖细变得阴冷,他紧紧抓着自己被剪的破碎的黑发,牙齿咬着舌尖,又松开,如此反复。
“它会寄生的,先是寄生在我的身上,然后通过我去寄生别人。”
“所有和我接触过的人都变得好奇怪啊........”周眠的笑容变得扭曲怪异,嘴唇张裂到一种近乎恐怖的地步。
他死死盯着左季明的眼睛,手上用力地扯下一大片头发,古怪道:“陆景焕也是,他被吃掉了吧?”
“哪有人的尸体不会腐烂?那具被焚毁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他的吧?”
“真可怜,他只能成为怪物的一部分血肉,拿没用的精神手段来恐吓我。”
青年的表情阴郁而疯狂:“死了更好啊,哈哈,总是围在我旁边的样子贱死了,像条狗一样。”
周眠的语气中带着深刻的厌恶与鄙夷,彻底疯癫的模样与从前的冷淡沉默几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