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恒集团的董事长秦远恒年近四十才老来得子,秦庭西从小众星拱月肆无忌惮地长大,虽然性格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但教育背景却意外的优秀。
从小学开始就接受精英教育,大学在常青藤学校拿到两个学士学位,最令周煜阳惊讶的是秦庭西竟然和他一样都是建筑设计专业的硕士。
只不过秦大少爷读的是英国皇家美术学院,而他是国内重点。
传闻秦庭西最近才开始涉及集团业务,周煜阳推测参与海川收购应该是他接手的第一件事,所以行事风格才如此与众不同。
“请进。”秦庭西侧过身体,让开一条通道,绅士地伸出一条胳膊引着他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周煜阳打量着房间里装点的鲜花和阳台小桌上燃着的香薰蜡烛,客气地笑道:“秦少很有情调。”
“你值得这些。”秦庭西面不改色地拉开一把木椅,“坐啊。”
周煜阳扬了扬眉毛,觉得这位秦大少爷云里雾里地说话倒还有趣,但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于是把话题往正事上引:“秦少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谈吗?”
“你想谈什么?我全都奉陪。”秦庭西拿起醒酒器往酒杯里添了些酒,桃花眼里盛着笑,大有深意地看着他,“Vincent是第一次跟客人出来吗?”
周煜阳心底疑惑渐浓,秦庭西花了大价钱拐弯抹角地要见他,可见了面既不谈正事也不叫他的本名,话里话外还透着五分轻佻五分讨好,处处暧昧试探。
难不成……秦大少爷不是借机来谈收购的事,而是真的把他当成头牌带出来春宵一夜的?
周煜阳注视着秦庭西因为薄醉而泛着粉的俊脸,忽然顽劣地起了逗弄心思,顺着他的话说道:“自然是第一次。像秦少这样舍得一掷千金的可是稀客。”
秦庭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端起酒杯:“是他们不懂欣赏,Vincent何止千金。”
“秦少过奖了。”周煜阳抿着嘴角的笑意,端起红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各怀心思,推杯换盏之间,喝完了两瓶红酒。
周煜阳酒量不错,目光依旧清明,对面的秦大少爷却已经有了醉意。
他没打算把人灌醉,好意提醒道:“秦少,今晚就喝到这儿吧,时间也不早了……”
“你说的没错。”秦庭西眼神迷离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朦胧月色下只觉得这美人越端详越诱人,色心渐生,浑身燥热起来。
他拿起第三瓶酒重新给对方斟满,自己踉跄起身,心照不宣地在男人肩上撑了一下:“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喝,等我……”
说着,不轻不重地在他饱满的二头肌上捏了一把,趔趄着起身返回房间。
周煜阳顶了顶腮,注视着秦庭西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嗤笑了一声。
难怪秦远恒过了耳顺之年还如此活跃,把偌大的集团交给这么个耽于酒色的继承人,的确放心不下。
可笑他自己竟然思虑过度,还以为秦大少爷独辟蹊径,找到了获取商业情报的新思路。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周煜阳赏着月亮,细品着红酒,一杯喝完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卫生间的门忽然敞开。氤氲的蒸汽中,秦庭西只围着条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醉意上头的秦庭西迟钝地诧异了一下,手指勾起对方的下巴,轻佻道:“等急了?”
周煜阳失笑,躲开他的手:“秦少,我觉得有必要解释……嘶€€€€”
话没说完,秦庭西忽然偏头吻上了他的颈侧,带着酒气的火热呼吸急促地扑在他的脸上。
秦庭西舔,吻着,含混不清的反问:“解释什么……嗯?”
作者有话说:
此处省略1500字
第3章
第二天,秦庭西在酣甜的睡梦中被手机振动声吵醒。
睁眼的瞬间,浑身的酸涩感山呼海啸般袭来。
“嘶€€€€”
他倒抽了口气,像个重伤患者一样,忍着酸痛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艰难摸到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黎威的名字,他随手一划接通电话,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靠,你这什么声儿啊?这么虚。”
黎威活力满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秦庭西揉了一把头发,烦闷道:“你有事没事?没事儿挂了!”
“别挂啊,就是想问问你昨晚战况如何?”黎威贼兮兮地笑了两声,“你哪来这么大火气?头牌伺候得不到位?”
秦庭西拧着眉头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伺候得再到位点儿他就要死在床上了。
昨晚那场漫长的性、事在抵过最初的不适以后,他渐渐进入了一种梦幻的状态。
眼前柔和的灯光、耳边男人性感的低喘,以及那些落在身上引起阵阵战栗的热吻,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意识随着层层叠加的快、感飘在虚空中,什么时候结束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全都不知道。
留在脑海中的最后印象是Vincent攥着他的脚踝,不知道第多少次分开他的腿。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踹了人一脚,牵扯到后面的肌肉,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虽然他承认自己的确爽到起飞,但再爽也不该他在下面。
一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结果被人玩弄了一夜,秦庭西的火气几乎能冲破天花板。
他对着手机咬牙切齿道:“一会儿到酒店找我,陪我去趟泰坦。”
今天他非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不可。
挂了电话,秦庭西艰难地挪进卫生间。
尽管身下干爽舒适的感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昨晚被细致地清理过,局部甚至还能隐约感到一丝消肿药膏带来的清凉,可他还是能闻见自己在男人身上沾染到的,那股凛冽厚重的木质香水味。
他得把自己洗干净。
顺便把昨晚堪称耻辱的记忆也洗掉。
热水浇在身上的瞬间,舒服和酸爽的感觉让他两腿一软差点跪倒。
“混蛋玩意儿……”他撑住墙面,狠狠骂了一句。
刚才房间光线昏暗看不清楚,现在站在卫生间明亮的灯光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是暧昧不清的印迹,尤其是胸前和大腿根,简直像被虐待了一样,根本没眼看。
洗完了澡,秦庭西从衣橱里找了件高领衫挡住脖子上的吻痕。
戴手表的时候,忽然发现他那条编织手绳不见了。
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洗澡前他摘下手绳顺手放在了洗手台上的首饰盒里。
那手绳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不值多少钱,但是高中时他暗恋的白月光送的。尽管现在连白月光长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可他戴了快十年,已经养成了习惯。
现在忽然找不见,手腕上空落落的,心里都别扭起来。
思考了一圈,唯一有机会拿走手绳的只有Vincent。
秦庭西刚刚才压下去的火气重又着了起来€€€€没想到这混蛋还有顺手牵羊的毛病,等待会儿到了泰坦,两笔账正好一块儿算。
白天的泰坦club悄然无声,丝毫看不出夜晚人声鼎沸灯光绚烂的热闹情形。
秦庭西直接无视门口“打烊”的牌子,拎着棒球棍,带着黎威气势汹汹地进了门。
后面一个服务生追随着他们:“先生!先生!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呢先生!”
“滚开!”秦庭西没好气地扬起球棍指着他。
服务生马上闭嘴离开了。
昨晚接待他的经理忙迎上来,瞥了眼他手里的家伙事儿,赔着笑脸道:“哟秦少,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给你三分钟,把Vincent给我叫出来。”秦庭西抬手用球棍抵着经理下巴,往上顶了顶,“要不然这家店,或者你的脑袋,碎一个。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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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走廊最深处,一间亮着“闲人免进”的房间里。
陈野懒洋洋地靠在办公桌后面的懒人椅上,悠闲地喝了口咖啡:“你说你没事儿招惹远恒的太子爷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头牌了?”
他点了点监控屏幕上行为跋扈的青年,“就这火爆脾气,没在床上揍你?”
周煜阳半眯起眼睛,端详着画面里秦庭西张扬明艳的五官,勾起了唇角,答非所问道:“还剩最后一次,等结束了趁早把我从头牌上撤下来,再也不跟你打什么赌了。”
“嗬?我跟你赌的可是做正经头牌,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这回还不是你自己愿意的?”陈野放下咖啡杯,朝监控中愈发失控的场面扬了扬下巴,“怎么办?是你去解决还是我去解决?”
“你的员工你的店,当然得你出面。”周煜阳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放心,见不到我,他闹不起来。”
陈野“嘁”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周煜阳重新把视线放回屏幕上,打开监控声音,一个清朗骄横的男声从音响设备中传来。
“我缺那一百万?让Vincent把东西还我,再当众跪下给我道歉,这事就算完。不然你们就等着瞧。”
他觑着秦庭西嚣张的表情,轻哂一声,手伸进口袋,勾出一条有些陈旧的手绳,拈在指腹间搓了搓。
手绳粗糙的表面摩擦着指尖的皮肤,微微有些痛痒。
就这么一条普通绳子一百万都不换?
周煜阳玩味地挑起眉毛。
秦庭西虽然脾气跋扈乖张,可在床上难得合他的胃口。
他平时并不重欲,昨晚却因为秦大少爷在他身下隐忍又陶醉的模样太过诱人,失控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清晨离开的时候仍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从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拿走了这条手绳,想为以后再约留个钩子。
只是没想到这手绳对秦庭西这么重要。
倒让他也起了几分好奇,拿起手绳细细端量起来。
手绳整体是绿色调,用四种不同深浅的绿色细绳有规律地编织成波浪纹理,绳扣接口的位置坠着一小段塑料材质的竹节。
大概因为佩戴时间太久,竹节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划痕。
做工倒还算精致,只是跟秦庭西骄矜的气质一点都不搭配。
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竟然值得满身高奢的太子爷珍惜了这么久。
周煜阳顶了顶腮,不屑地哼了一声,重新把手绳放回了口袋。
泰坦club大厅里,秦庭西脚下散落着一地玻璃碎片,他混不吝地踢了一脚,碎片撞在一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哗啦”声。
陈野懒散地踱步而来:“秦少不懂和气生财的道理吗?有事说事,为难他们这帮干活的有什么意思?”
秦庭西不耐烦地把目光转向眼前这个白面狐狸一样的男人:“你是老板?”
“陈野。”陈野随意一点头,“不知道秦少找Vincent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