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二爷体内的阴气煞气,如今只引导出一点,但也能够使得二爷晚上睡个好觉啦。”
简初柒直接两掌一合,把这一小团阴气煞气拍进了桃符里面,完工。
“二爷晚安,我就先回去啦。”
简初柒摆摆手,站起身,很是干脆利落地离开。
门再次关上,桓慕珩却在桌边静坐许久。
未曾想,困扰他多年的怪症,从今晚起,才总算确切有了解决之法。
“简初柒……”
*
第二天一早,简初柒打着哈欠推开房门,被立于门边的陈二陈三吓了一跳。
他们两个仿佛俩门神,一左一右,神情激动。
“你们,干嘛?”
陈二:“简少爷,你真是太神了!”
“简少爷,你就是这个!”陈三竖起大拇指。
简初柒歪头:“因为二爷?”
“没错。”陈三道:“爷昨天晚上睡个好觉,早晨起来,我发现爷房间里的炭火都没有燃尽就熄灭了,是爷昨晚夜里觉得热,把炉盖合上了,这还是第一次!”
炉盖闭合,里面没有了空气,炭火也就灭啦。
陈二也道:“爷今早的气色不错,简少爷,这都是你的功劳。”
面对夸奖,简初柒毫不谦虚,没错,这都是他应得哒!
于是,他挺挺胸膛,下巴微扬,像只骄傲的小猫,道:“你们晓得就好。”
下去吃早饭时,桓慕珩道:“真是多谢小七了。”
陈二陈三恨不得时刻注意着简初柒的需求,端茶送水。
但周玉兰也在,为避免亲娘疑惑并奇怪,简初柒急忙眼神示意,低调、低调。
早饭过后,他们便出发去长福寺。
一个在平远县里稍显陈旧古老的寺庙。
陈三道:“慈生大师为爷对着金佛日夜诵经念佛三年,条件是这三年期间,桓家供给长福寺香火钱。”
“但慈生大师慈悲为怀,多数的香火钱都用来接济周围的穷苦人家了,相反长福寺仍旧破落,如今瞧着,竟然没有修缮几分。”
他们站在寺门外面。
白天,寺庙大门不知为何紧闭。
“陈二,去敲门。”桓慕珩吩咐道。
“是,爷。”
“砰砰砰”三声响后,门里才传来脚步声。
待打开,一张苍白疲惫的面容出现。
“施主?”大门后的和尚先是疑惑,随即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原来是施主。”
当年就是陈二随桓慕珩到访的长福寺。
他认识寺庙里的和尚,毕竟长福寺里除了慈生大师以外,就只有两个和尚,一个名为广智,一个名为广德。
眼前这位,便是广德和尚。
陈二道:“广德师父,慈生大师可在,我们来此,是为取样东西,金佛。”
当年定下约定时,广智和广德两个和尚也在一旁。
广德将门敞开,身形较三年前相比竟瘦弱许多,眼里布满血丝。
他悲哀叹道:“施主,我师父他,于不久前已经圆寂了,没多久……师兄也随师父而去。”
“现在,整个长福寺就剩下我一人,而那金佛,就在师兄死的时候失窃了。”
第15章
广德将桓慕珩等人请进寺庙。
经他描述,慈生大师就于前几日圆寂,待办完师父的葬礼后,广智师兄承受不住师父去世的打击,悲伤过度,不再留恋世间,也追随着师父而去。
“师兄是自杀身亡的……”广德面露哀痛,看起来不愿多谈。
“那金佛又是如何失窃的?”陈二问道。
广德道:“师父在世时经常接济周围的穷人,自圆寂后,这件事情便停了。”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没了救济,便有人心生不满,前来长福寺闹事,差点将寺庙的大门都砸了,要不是师兄拦着……唉。”
广德叹息一声:“恐怕师兄心存死志,也是对这些人失望。”
“就在师兄死后的一天,金佛从房间里消失不见,桌椅倒在地上,被褥等也被翻过,屋子凌乱,除了金佛以外,其余值钱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我猜测是有人翻进寺庙里偷走它们。”
广德满脸愧疚:“施主,真是对不住你们,都是贫僧没有看管好……”
“这也不怪广德师父。”陈二道。
接连失去师父和师兄,必定对广德打击很大,这期间若有疏忽之处也在所难免,陈二能够理解。
但金佛毕竟重要,是他们爷等待三年的东西,不可能任由其失窃。
“广德师父可否有将此事上报给警署?”
广德苦笑道:“尚未来得及,我才安葬好师兄的遗体。”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便交由我们处理。”陈二道。
金佛刚失窃不久,或许可以追回,他们要彻查到底。
广德对此没有异议。
“沙沙,沙沙。”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为这古老破败的寺庙徒增一丝寂寥。
简初柒扭头看向外面。
过了会儿,他伸出手指戳一戳桓慕珩的胳膊。
“怎么?”桓慕珩轻声询问。
简初柒:“二爷,我想在这寺庙里逛一逛,我都还没有来过和尚庙呢。”
“这位小施主。”广德道:“长福寺年代久远,四处陈旧,如今更是贫无立锥,着实没有什么好逛的。”
陈三:“的确,外面的青石板缝隙间都长出荒草了。”
可见平常少有人打理,或者走过的人不多,以至于草叶顽强。
简初柒忸怩地哎呀一声,捏手指不好意思道:“人有三急,早上茶水喝多了,我想去如厕。”
一副非得要他明说的模样,表情略害羞。
陈三不禁纳闷,七少爷竟还会害羞?有点怪怪的。
简初柒站起,一定要出去,现在就要,他忍不了。
广德只好道:“施主可去后院。”
简初柒哒哒哒跑走。
出了门,他迫切的表情便收敛起,转身朝后院走去。
“沙沙,沙沙。”
平远县大概由于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今日的天色也阴沉沉的,风微凉,空气湿润。
简初柒迈步踏入后院,将面前的场景尽收眼底。
没过多久,他回来,桓慕珩等人也与广德谈得差不多,要离开。
简初柒不经意问道:“广德师父,后院怎么有一棵被砍到一半的枣树啊?”
广德:“那是在长福寺建立之初就被种下的枣树,我师兄他……就是在这棵树上上吊而亡,每每见到,贫僧都会伤感难过,是以便打算将枣树砍掉,但到底不忍,毕竟它已陪伴寺庙多年。”
“原来如此。”简初柒笑笑。
夜晚,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长福寺里走出,正要悄无声息地合上大门,一个声音便突然地在他背后响起。
“广德师父这是要去哪里?”简初柒道。
桓慕珩立于他旁边,眉目幽深,披着黑色的毛领斗篷,手中握有精致小巧的鎏金暖炉。
与此同时,陈二与陈三分别点燃手里提着的煤油灯,四周大亮。
在昏黄烛火的照耀下,广德的面容清晰可见,神情意外、慌乱、僵硬,来不及伪装。
大半夜的,他从寺庙里出来,身后竟还背着一个包裹,行色匆匆的模样。
简初柒瞅了瞅,笑道:“广德师父难道要出远门?包裹里都装着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嘛。”
广德心脏一紧,眼皮跳了跳,语气尽量毫无异常道:“施主们才是,大半夜来长福寺不知有何贵干?”
“来捉人啊,既是小偷又是杀人凶手,这事儿你不知道么,广德师父。”
广德面容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贫僧不懂小施主在讲什么,夜深露重,贫僧之所以出门,是临时……”
简初柒揉揉耳朵,不耐烦道:“二爷,难不成我们看起来很蠢吗?大半夜不睡觉专门来这里堵人,就是为了听他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广德师父,我们当然是为了抓你现行啊,别废话啦好吗?”
“我睡觉的时间很宝贵,就不要浪费到后半夜去了。”
桓慕珩:“把他背后的包裹拿过来。”
“是,二爷。”陈二道。
眼见陈二就要上前动手,广德终于不装了,面露凶光,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神态狰狞道:“我看你们谁敢,不许过来!否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