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显贵转着左手的扳指,道:“下一个到站的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
“明、明天未时。”列车长道。
未时也就是下午两点到三点的时间。
金显贵眯了眯眼睛:“明天火车不许停站,直接开过去。”
列车长一听,欲哭无泪道:“这位爷,这、这不行啊,真的不行,火车不停站,这不都得乱套了么,罪责我承担不起。”
这事儿革职都是小事,他就一普通人,哪敢这样做。
“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护卫是跟在金爷手底下混的,闻言用木仓/顶了顶列车长的脑袋。
列车长真要哭了:“您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能这么办啊。”
“火车停不停那都是上面决定的事,我不敢啊,这位爷,求您就放过我吧。”
简初柒、桓慕珩等人的车厢房间恰巧就在金显贵旁边。
这会儿听见动静,也出来看了看。
桓慕珩道:“金爷这是丢了什么宝贝,不惜闹出这么大动静。”
见是桓慕珩,金显贵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让桓爷见笑了,这东西可是我这一趟出行的目的,耗费了多少人力钱财,折损了多少人手才得到。”
“价值如何暂且不提,可有人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东西偷走,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这事儿我绝对不能忍下,这是对我金显贵的挑衅!”
“金爷怎么就确定东西是在火车上丢的?”简初柒问道。
回答的却是金显贵身后的一人,那个外表年轻,打扮新潮,穿着西装的年轻人。
他轻瞄简初柒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这涉及到玄术,东西就是在火车上丢的,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发现的。”
简初柒:“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懂不懂,你是玄门中人?巧了,我们这边也有一个哦。”
陈二便去别的房间把茅阳叫出来。
“锵锵,这位是茅山派的道长,茅阳。”简初柒拉着茅阳闪亮登场。
茅阳一头雾水:“……?”
但他还是礼貌地点了下头:“你们好,在下茅阳,师从茅山。”
“你师父该不会是茅震吧?”穿着灰袍、上了年纪的另外一人突然开口说道。
“是,家师名讳正是茅震,不知您是……”茅阳迟疑。
“我与茅震有过一面之缘。”灰袍人的面相有一特点,他的两道眉毛皆白,眉尾下垂,末端很长,到达眼角,头发掺着白丝,可面容皱纹却少,也未曾蓄须。
他道:“你师父,道行不低。”
灰袍人有夸赞之意,金显贵便多看了茅阳两眼。
列车长还在一旁缩着,满头大汗。
年轻人名叫霍逍,他道:“金爷,火车的铁轨互有交错,万一明天火车不停,直接开过站,兴许会与别的时间点正好行驶的火车相撞上,到时候就危险了。”
金显贵皱皱眉。
列车长闻言,急忙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的确有这个可能,有很大可能!”
霍逍:“再者,就算火车不停,那伙人一旦警觉,也不是没有直接跳下火车的可能性,毕竟他们的手段绝对不小。”
“金爷,为今之计就是尽快找出盗取东西的人,不让他们带着东西逃下火车。”
“明天未时会到站,我们便只有这一晚上外加第二天上午的时间寻找。”
“先让列车长带着人封锁每一节车厢的进出口,禁止人员走动,我们一个一个车厢的搜寻,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帮金爷把那东西找到。”
“哈哈哈。”金显贵拍着霍逍的肩膀,表情由怒转悦,笑道:“好,有头脑有想法,你可真像我,那就依你所言,逍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金爷。”
列车长被两名护卫带走,先去派人看守每节车厢的进出口。
霍逍为人有点傲气,他也算是家学渊源,会占卜算卦,这一趟是随着金爷出门历练。
在得知茅阳是茅山派的传人后,他特意想请茅阳来帮忙。
那伙盗取东西的也不知晓具体人数,但胆敢盯上金显贵金爷的东西,等上了火车后利用玄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想必段数不低,也必然是早早便准备妥当。
说不准他们拿到东西后就被人尾随了,一路跟上火车,找到机会便动手,这火车上鱼龙混杂,正适合浑水摸鱼。
茅阳下意识看了简初柒一眼,道:“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必不会推辞,但茅山术法以符€€为主,实在对找东西帮不上什么忙。”
“更何况,我的桃木剑在登上火车前因一事断掉了,目前也并没有什么称手的武器使用。”
与其找他,倒不如找他旁边这位真厉害的。
但既然简初柒没有开口出声,他也不便多言。
霍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却也无妨。
“有备无患,我不晓得他们人数多少,但我这里只有我和许老两人,倘若再加上茅道长,把握也将更上一层。”
许老就是那位上了年纪的灰袍人,来自西山净明法坛,以“忠孝廉谨,宽裕容忍”为修行教义,本身精通堪舆风水、擅长雷法。
霍逍和许老带着人分别从车厢的两头搜起,霍逍去了三等车厢,茅阳也先跟着走了,许老在一等这边。
简初柒掐指一算,跟着霍逍会有事情发生,许老这边倒平平淡淡,那他也要去三等车厢看看。
“二哥,我去瞅一瞅,回来讲给你听。”简初柒凑在桓慕珩身边小声地嘀咕:“三等车厢那边太乱太挤了,人多味道冲,二哥你就别过去了,在这里等我回来。”
桓慕珩揉揉他的脑袋道:“让陈二跟着你。”
“好。”
陈二好奇:“七少爷,你能算出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简初柒摇头:“不能,盗取金爷东西的人确实有点厉害,蒙蔽天机,我也只大概算出会起波澜。”
“那霍逍方才离开时手里拿着算卦用的式盘,是六壬式盘,为推算历数和占卜的工具,分天地盘,天盘为圆形,地盘为正方形,上面刻有北斗和二十八宿的星象、方位等。”
“霍逍手里拿的就是地盘,但我猜,他算不出任何东西。”
霍逍和茅阳这边。
霍逍皱着眉盯着手里沉寂的地盘喃喃道:“糟糕了,这里的天机被蒙蔽,我算不出什么。”
第26章
这伙人还真是有备而来,确保不会被他们轻易发现。
霍逍攥紧地盘,眉头紧锁道:“看来这次算不出吉凶了,也无法推断出大致方位。”
本来他想以六壬算出概率,一等、二等、或三等车厢,区域限制在哪里。
缩小范围,东西自然就好找多了,可此刻却完全无法推算。
茅阳道:“你学的是六壬占卜?”
“没错。”
“那你可知晓用符纸、血迹寻人的办法?”茅阳问道。
“什么意思?”霍逍疑惑。
茅阳解释道:“就是死人留下的血迹用符纸包裹,点上朱砂,再悬于指尖,便可以寻找到死去之人的亲人所在,这应该是占验一派里的吧?”
霍逍:“可符纸不是你们茅山常使用的东西吗?”
“更何况,死人的血迹就是血污、秽物,早就已经没有了活人的血气和生息,这些在血液流出后不久就会消散,怎么可能还以此借用寻找其亲人?”
茅阳闻言愣住:“不能吗?”
霍逍皱眉不解:“你见谁能吗?”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霍逍反应过来:“真有人借此找到了死去之人的亲人所在?!”
茅阳张了张嘴,刚想要回答,这边,简初柒带着陈二走来。
“霍少和茅道长在这里站着干什么?”简初柒好奇问道:“不找东西了?”
霍逍:“自是要找,你来又是做什么?”
简初柒直言不讳道:“看热闹呀。”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
霍逍:“……”
他是桓二爷带在身边的人,不与他一般见识。
茅阳:“七少,我见那位金爷与二爷认识,你不打算帮忙吗?”
本想称呼简兄弟,但看简初柒年纪又比他小,有点不妥,便称呼起“七少”。
霍逍:“他能帮什么忙。”
他就是我方才言语里提到的人,茅阳心道。
不过他尚未来得及开口,简初柒说:“我或许能帮金爷找到他的东西,要我帮忙吗?给钱就行,最好是金子,我喜欢金子。”
大洋、银票什么的通通不要,黄金才是硬通货。
“你?”霍逍呵了一声,眼含不屑:“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的跟在桓二爷身边,别出来胡乱招惹,小心惹回去什么祸事,倒令得桓二爷厌弃于你。”
陈二:“……”
这倒是误会了。
他瞧着他们爷对七少爷宽厚疼宠的不得了。
但霍逍此时已经转身离开,显然不欲再与简初柒多说些什么,浪费口舌。
简初柒与茅阳对视一眼,摊摊手道:“你看,我说了帮忙,他不信。”
“过后他要是相信了,再提及需要我帮忙,那就得求求我了。”
茅阳:“咳……霍少着实不应该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