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吃饱撑得,竟然有胆子来害他。
他低头,双手结印,复杂的符文在掌心一闪而过。
简初柒嘿嘿坏笑两声:“害我的都反噬,大晚上的,不让人安生,我还困着呢。”
哈啊,他打个哈欠,重新躺回被窝,在桓慕珩听见动静也醒来,问他怎么后,他摇摇头,一脑袋扎进桓慕珩的怀抱里,一条腿也搭在对方的身上,呓语道:“没事,二哥,是赶着投胎的人。”
快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桓慕珩见简初柒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闭着眼睛马上就要睡过去,于是便也拍了拍他的背,把人抱住继续睡觉。
而在简初柒结印后,小七小八睁开圆溜溜的眼睛,手拉着手,转身从窗户缝隙里钻了出去。
房间内,坤师见棺材里的黑色尸油动荡不已,却逐渐皱起眉头。
按照正常发展,此时尸油应该早已变得平静了才对,那简初柒的魂魄也理所应当的被拘来。
可现下,娃娃却不见半点动静。
简正德却以为事情要成了,激动问道:“大师,怎么样了?”
坤师刚要开口,却见棺材里,代表着简初柒的娃娃一瞬间破裂,但其体内却顿时金芒大盛,犹如水入油锅,霎时将黑色的尸油激的/炸/开,而其中的小鬼魂魄也发出阵阵惧怕畏怯的声音,不敢再继续待在尸油中,急忙从棺材里逃出。
眨眼间,棺材破碎,黑色尸油流淌一地,而小鬼则是不断在半空游荡,尖啸刺耳,眼看好像要不受控制了一样。
坤师大惊失色,急忙一手托起他脖颈上的骷髅项链,却不料手上一痛,仿佛被火灼烧似的。
他低头一瞅,一个身上浮出阴阳鱼图案的小纸人不知何时出现,正站在他的手指上,纸做的小手也摸向骷髅项链。
见被对方发现,小七眨巴眨巴眼睛,空着的小手抬起,对着坤师挥了挥,脸上浮出一抹与简初柒一模一样的坏笑。
它是阳极小纸人,可对付一切邪物鬼祟,对邪术师自然也专门克制。
坤师的手上绘制着邪异的符文,小七一碰,那符文就要被烧焦一般,坤师当然会感到疼痛,而在小七的手碰触到骷髅头后,在坤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骷髅头竟逐渐显出被烧焦的颜色,然后一寸寸变灰,直到完全碎裂。
“噗”的一声,坤师口吐鲜血。
飞降和鬼降失败,他也遭到了严重的反噬,脸色竟是一瞬间变得灰白。
另外,游荡在半空的小鬼则被小八捕捉。
它是阴极小纸人,天生就能吞噬鬼物。
这些小鬼可都是它的食物养分。
在吞吃了两个小鬼后,小八瞥了眼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简父、方氏和简露三人。
仿佛不经意一样,它追着一个小鬼到了巨大的钟摆前,那小鬼惊慌失措地撞向钟摆。
“哐”的一声,巨大的木钟从墙壁上脱离,竟向着简父、方氏三人倒去。
简正德瞪大眼睛,急忙从角落里避开。
而方氏晚了一步,只来得及将还在愣神的简露推了出去。
“妈!”简露惊慌喊道。
方氏未逃离开,被木钟砸个正着,惨叫一声:“我的腿,我的腿被压住了!”
她满脸痛苦,无法从木钟底下挣脱。
简露扑过去想要挪开木钟,但她的力气却推不动。
她转过头,想要叫简父来帮忙。
但一下子面对的却是坤师狰狞的面孔。
坤师掐住简露的脖子,在她不敢置信、惧怕的目光中将人提起。
方氏大喊:“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女儿,你快放开,老爷,你快救我们的女儿啊!”
简正德迟疑。
坤师的手指深陷简露的脖颈,在她的嗬嗬声中,那在手指上绘制的黑色符文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游动,他在吸收简露的生命里,眨眼间,简露的模样竟变得苍老,生机流逝,慢慢的,她不在挣扎,头和手无力地垂下来,竟是没有了气息。
方氏哀嚎一声,悲痛欲绝。
而简正德则是害怕了,见坤师还没有注意到他,急忙从房间里逃出。
坤师露出笑意,被反噬的情况好了不少。
然而还不等他的笑意充满整张脸,他身体猛地一顿,犹如僵硬的木偶般,头颅一点一点地低下去€€€€
就见小七和小八拉着手,两个小纸人中间浮现一个旋转的阴阳太极鱼图案,一道金芒从其中疾/射而出,转瞬洞穿了坤师的心脏。
“砰”的一声,坤师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倒在地上,人已经没气了。
在把屋内的小鬼也清理干净后,小七和小八拉着手回去继续睡觉了。
屋内便只留下方氏一人,被压在木钟底下翻不了身,从最开始的痛苦哀嚎到最后的绝望怔愣,一下子,苍老了不止十岁,直到屋子里的火苗熄灭,漆黑一片,方氏又开始感到恐惧,凄厉的叫声响彻到天明。
简正德小心回来查探,才叫人把方氏救了出来。
方氏脸色惨白,好像一个死人,她死死盯着简正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明辰呢,明辰呢?!”
简正德皱眉:“我怎么知道,他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
然而,在把方氏送进医院后,他们却在医院里见到了简明辰的尸体。
第67章
说起简明辰这个人,不学无术都是好听的,他被方氏养的一副天生不知道体贴人的性格,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只知道吃喝玩乐,成天跟一帮子狐朋狗友出去混,出入舞厅之类。
在简家开始逐渐败落后,他的那帮子朋友也随即离开,毕竟简明辰手上已经没有钱供他们花销,既然冤大头变穷了,那还捧着他干什么。
简明辰一下子落差很大,跑回家从方氏那里要钱,也没要到多少。
他恨毒了简初柒,如果不是他,简家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他连出去花费都不行。
简明辰回忆着他从前肆意欺负简初柒的画面,脸上不禁流露出恶毒,瞧见路边流浪的狗,买了个肉包子,将其引诱到小巷内,却不是为了喂狗,而是不知打哪找来的绳子,拴住狗脖子不让它逃离,随即一脚接着一脚的踢过去,小狗哀切的叫声响彻巷子,很快全身是血,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常俊文听见声音走进巷子。
他瞧见简明辰的所作所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这样打狗有什么意思,要不要我教你更好玩的?”
于是,简明辰就与常俊文认识了。
简家的生意如何,他不关心,他只想有钱能够玩乐。
在跟着一起去马场遇到常俊文后,两人一起离开。
常俊文有一个秘密的,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但他带着简明辰到来,给他展示自己的作品。
那是一屋子由他亲手制作的标本,猫的、狗的、还有一些鸟类的标本。
都是由他虐/杀完后,剥皮拆骨,然后将皮子浸泡、缝制,制作的真实标本。
现在,常俊文把他会的教给了简明辰。
由简明辰第一次亲自剥下皮的就是他踹死的那条狗。
“快,今天玩什么?”简明辰兴奋道。
常俊文:“别急,那不是有么,自己挑好了。”
在房间的一侧放置着铁笼子,里面关着几只猫和狗,毛发纠结、脏污,皮包骨头,爪子甚至被磨破,被铁丝串起,勒在铁网上面,它们再也没有力气哀嚎,浑身血迹斑斑的躺着。
简明辰蹲在笼子面前,兴致勃勃地挑选:“那就这只猫好了,我才只有狗的标本。”
常俊文哼笑一声,不太在意简明辰从笼子里捞出猫的行为。
他眼底带着光亮欣赏着他亲手制作的标本,由这头走到另外一头,嘴里喃喃道:“可惜,动物的我都玩腻了,还是人不错,拆卸的面积更大、血液喷洒、美妙的哀嚎……”
“什么?”简明辰没有听清楚他说话,转头询问。
常俊文:“没什么,挑好了以后你就在这里玩吧,我要回去了。”
“你今晚不玩吗?”
“不了,玩多了,早就没什么意思。”
于是,常俊文把简明辰留在了这里,然后离开。
简明辰也不在意常俊文的离去,他不在更好,他可以为所欲为。
挑好猫后,简明辰将其扔在拆解台上,这个台子满是污渍,血液干涸,凝结成块,仔细闻,还泛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但此刻这股味道只会让简明辰更加兴奋。
他按照常俊文教的,先穿好防止血液喷溅的衣服,戴上手套,然后拿出各种工具,眼底好似闪着疯狂的光芒,哼着歌。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后,那距离地面两米多高、挨近天花板的窗户外,悄然来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是一只体型健壮的大猫咪,只有尾巴尖带着一点白,剩下全然漆黑,眼睛是幽深的墨绿。
此时,它隔着玻璃窗盯着背对着它的人类,抬起一爪,寒芒闪过,玻璃就被无声的划碎。
“啪啦”一声,被划碎的玻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简明辰倏地回头,见是玻璃掉了,松了口气,还以为只是上头的窗框年久失修。
他没太在意,又重新转过头,锋利的手术刀扬起。
然而,就在他要对着底下的猫咪下手时,眼前蓦然黑影一闪,紧接着,他的脖颈一痛,手术刀掉落,他一手捂住脖颈,却捂不住喷洒出来的血液。
“咯、咯……”简明辰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因为那划破他脖子的凶手就站在不远处,竟是一只黑猫。
那黑猫眼神森冷地盯着他,锋利的爪尖弹出,不等简明辰逃跑,再次扑上去……
简明辰的尸体也是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他浑身都是血迹和抓痕,被拖拽到了门口的位置。
不然,那个房间如此隐蔽,还不好被人发现。
发现简明辰的人顺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往屋里一瞧,然后呕吐出声。
那些猫啊狗啊的标本一看就是被人虐死,竟然这么残忍,简直不是人。
角落里还有一些笼子,外面的铁网遭到破坏,笼子里应该关着一些动物,现在都不见了。
发现简明辰的那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先是拉去了医院检查,然后报告给了警署。
就是那么凑巧,才拉去医院,简明辰的尸体就被简正德和方氏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