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执。”声音低沉醇厚,变声期度过得非常好的男人有一把好嗓子。
宋予潮大声喊了句不在,语气里的不耐烦快溢出来了。
但显然,外面的人并不相信。
于是门被推开了。
灯光从外照入,套间面积不算大,站门口的萧亦淮一下子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宋予潮。
光束照过来,有点晃眼睛。
宋予潮不是吃亏的人,把手电往那边一照,直接照萧亦淮的脸上。
萧亦淮眯了眯眼睛,往套间房间方向看。
三个房间的门都没有关,里面黑漆漆的,看来乖宝确实不在。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学长不在了吧。”宋予潮没好气:“有事说事,事情告诉我就行,所有事我都能帮你转达,你哪儿来就哪儿回去。”
萧亦淮往前一步,然后顺手关了身后的门:“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乖宝?”
那天毕业晚会在后台里,他就感受到了这位比他低一年级的同校学弟的敌意。
当时他有点莫名其妙,最后被他归结于经纪人不愿意看到自己带的艺人谈恋爱。
但后来他给乖宝打电话,电话是代接到,这人还一口一个“学长在洗澡”,听得他心火翻滚。
等挂断电话后冷静下来,他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单纯的经纪人,在听到他那声“乖宝”的称呼后,会用那种语气说那些话吗?
好像不会。
但又不太确定。
这次进组《深渊》,他一来是为了追回唐执,二来为了看看某些人是不是顶着经纪人之名,存着不轨的心思。
进组这几天,萧亦淮确认了。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有人假公济私。
再次听见这个称呼,宋予潮脸色不大好看:“你别瞎逼逼乱喊,他和你没关系,你爱臆想也有个限度。如果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脑子,我建议你到精神病院去领队,你肯定能在那里当上小队长。”
萧亦淮被那句“他和你没关系”刺了一下,但面上的嘲弄不减分毫:“你果然喜欢他,不过你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宋予潮脸色冷沉,他从沙发上起身,打算过去把人轰出屋子:“我看你才没机会,你自己瞧瞧,除了在戏里说必须存在的台词,他愿意在戏外搭理你麽?”
又是一刀直接往萧亦淮心口戳,准确命中。
萧亦淮本就不多的理智搅了个稀碎,当即冷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兴趣当第三者?”
宋予潮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还第三......”
“我和他结婚了!”萧亦淮截断他的话。
宋予潮整个人僵住。
“你说什麽?”再开口时,宋予潮的气势弱了三分。
萧亦淮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从私密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怕宋予潮看不清楚,他将手机亮度调到最大。
光芒太盛,这亮度在黑暗中刺眼极了。
“结婚契书!”萧亦淮把手机怼宋予潮脸上。
这是一张荷兰的结婚契书,上面写的是荷兰文,还有唐执和萧亦淮的签名。
证明两人的婚姻关系。
宋予潮眼瞳猛地一缩。
他认得唐执的字,对他的签名也很熟悉。
这张图......
“看到了吧,婚、姻、关、系!”萧亦淮把手机转过去,最后四个字咬字特别清晰。
他收回手机,“唐执和我今年年初就结婚了,现在他只是和我闹脾气,以后你离他远点。”
一手拿着一个夜灯的唐执往回走,快要走到他住的套间时,他看到好几个人堵在门口。
唐执:“?”
发生什麽事了?
难道是学弟在他离开后又流鼻血了?
这麽想,唐执加快了脚步。
结果走到门口,他听到有人说。
“现在停电,小心点,别再摔着了。”
“对,不小心撞到东西是轻,摔到人就不好了。”
唐执听着不对劲,连忙拨开人群,只见萧亦淮和宋予潮站在玄关那里,周边散落了一地本来放置在玄关柜子上的艺术摆件,像是柜子被大力撞击后,摆件从上面掉下来,然后被人无意中踢到到处都是。
而玄关处,两张供换鞋时歇坐的小凳子,这会儿有一张倒了,另一张更夸张,居然直接被反过来,变成四脚朝天。
这场景,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人在这里打了一架。
再看站在玄关里的两道高大身影,一个脸色难看,一个梗着脖子不说话。
周围的人还在帮他们找“周围黑,不小心撞到东西”的借口,可以说为了掩盖矛盾非常贴心了。
唐执太阳穴突突直跳:“萧亦淮,你在这里干什麽?”
这语气不算好,甚至还能听出嫌弃。
周围瞬间静了,不少人眼里掠过惊讶。
不管是流量还是咖位,亦或者背后的公司和资源,唐执都比不上萧亦淮。当着这麽多外人的面,他怎麽敢这麽说话,也不怕被萧亦淮记恨?
但惊掉眼珠子的是,那个被嫌弃的男人低声说,有些讨好道:“停电了,我来给你送个夜灯。”
唐执走进玄关,目光扫过这一地的狼藉,有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不过在看见门口几双明显带着吃瓜兴趣的眼睛时,硬是把话咽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有夜灯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唐执说完,动手柄他往外面推。
明明还隔着衣服,但萧亦淮感觉被唐执触碰到的地方好似燎起了火。
等再回过神来,他已经顺着唐执的力道出门了。
萧亦淮站在门口,还想对唐执说些什麽,但这时里面飘出来一句“大家晚安”,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萧亦淮又站了会儿,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紧紧拿着要给唐执的小夜灯。
其他人面面相觑。
这两位艺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屋内。
唐执一言不发地拉着宋予潮从玄关来到客厅。他把拿回来的夜灯一左一右地放在沙发的两侧扶手:“刚刚打架了?”
宋予潮垂着眸子,低低地嗯了声。
“你和他打架做什麽?”唐执没好气。
宋予潮心头不住痉挛,然而那股细针扎的刺痛刚传来,他又听唐执说:“他跆拳道和柔道都拿到黑带了,也学过自由搏击,你和他打架,这不是送上去当沙包麽?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宋予潮怔住,眼睫刷地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唐执。
唐执见状不住皱眉:“看什麽,让你脱衣服呢,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一回来就看见两人打完一架,唐执的心情不算好,现在的语气也有些重。
宋予潮却听话的一把扯掉外套,然后再迅速脱了里面的长袖,衣服随便扔沙发上,一双内勾外翘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唐执。
这具年轻的身体肌理紧实,一身漂亮的肌肉蓄满了爆发力,精壮又不过分壁垒分明,线条流畅极了,像雨林里伺机而动的豹子。
唐执怔了下,然后真心夸赞:“学弟,你这身肌肉练得真好!”
宋予潮还是看着他。
唐执让他转了圈,然后看见他背上有两处大概拳头大小的淤青,当即皱眉:“看吧,果然伤着了。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房间里拿药油。”
自从上次进组拍了打戏后,唐执包里总会放一瓶红花油。
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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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根铁柱
唐执很快就拿着红花油回来了。
宋予潮在客厅里,还维持着扭头看唐执回房间的姿态。
伤在后面,唐执摁着宋予潮的肩膀,把人转过去。
对方任他摆布,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拧开瓶盖将药油倒出来,再在手上搓热后,唐执回忆着之前宋予潮给他揉搓的手法,慢慢按上他的伤处。
在他手掌接触到宋予潮后背的那瞬间,唐执就感觉肌肉绷紧了。
唐执下意识收了手:“是不是很疼?”
宋予潮嗯了声,“有点难受。”
意有所指。
可惜唐执没明白,他以为宋予潮纯粹说背上疼:“那也得忍着,谁叫你去打架了,打架就是挥拳头那一刻爽而已,其它时候都难受,学弟你以后别那麽冲动了。”
见宋予潮不说话,唐执拍了拍他的背,“听见没有?”
“听见了。”有些瓮声瓮气的。
唐执这才满意。
涂完药油后,把药油放桌上,没再收回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