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陆疏€€，姜让语确定这刻自己所见不是幻觉。
灯光打在陆疏€€身上，他闭着唇，表情一如既往冷淡，可眼神里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这人真是陆疏€€吗？
姜让语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
如果他平时待人也是这幅模样，大概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相处了吧。
换成他直勾勾地盯着陆疏€€了。
视线一下都没挪动，看着陆疏€€又舀起一颗小圆子，送入嘴里。
姜让语莫名脸热，问：“……怎么样，是不是还可以了？”
结果陆疏€€干脆不回答他的问题了，改说：“你帮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
陆疏€€吃完这一口，下一口就又亲自递到姜让语嘴边。
姜让语感觉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
可已经吃过一口，难道反而拒绝第二口吗？
“……好吧。”
姜让语张开嘴，再次接受了陆疏€€的投喂。
还好茶盏小小的，小圆子的个头也不小，一共没几颗。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没来几回，就吃完了。
周围并没有人打量他们。
就算打量了，也没什么能够指摘，只是喂口饭罢了，小情侣之间这样很正常。
但等吃完，姜让语感觉整张脸像要烧起来。
一定是因为室内太温暖，而他还戴着帽子……嗯，一定是这样。
所幸吃完小圆子后，陆疏€€再没什么奇怪要求，他们认认真真地将这顿饭吃完。
就是为了缓解心头的尴尬，后来姜让语吃得认真过头。
点了那么多菜，终究没能全部吃完，还把自己狠狠撑到了。
扶着桌子站起来时，姜让语看到自己的小肚子又鼓了出来。
记忆当场切回上次，在零食店被小孩撞到，还被对方家长误会怀孕的场景。
显然陆疏€€也想到了这点，盯着姜让语的肚子笑了笑，说：“在这边散散步再回去吧。”
姜让语看出了他笑容里的不怀好意。
可气的是不能问。
因为他不想从陆疏€€口中听到自己不想要的回答。
重新穿上外套后，姜让语特意往前拢了拢，遮住肚子。
夜晚下的园林风景确实不错。
灯光映着粼粼的湖面，远处的亭里还有节目正在上演。
之前这家店因为特别出片火过好几次，好多人为此专门穿了汉服过来拍照。
而为了更方便客人拍照打卡，店家干脆设了几处特别布置过的角落，旁边还贴心的附上了拍照姿势攻略。
比较热门的几个打卡点还需要排队。
因为这条路通往出口，吃完饭的人都要往这边走，所以挺热闹。
姜让语跟陆疏€€在里面绕了半圈，虽然没拍照，倒是将打卡点都看了。
陆疏€€问：“要拍照吗？”
姜让语当然不想，女装拍照跟留下黑历史有什么区别？
万一还是留在陆疏€€手机里，那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比较痛快。
“不了，我不喜欢拍照。”
“但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张合照比较好？”陆疏€€问，“情侣不都喜欢将对方的照片，或者两人的合照设置成手机壁纸吗？”
那也太过分逼真了吧哥。
姜让语可不敢想象自己手机屏保出现陆疏€€的画面，估计看到一次就会心脏震颤一次。
“拍一张吧。”陆疏€€说，“拍张特别点的。”
姜让语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疏€€已经拿出手机，另一只手将姜让语揽入怀中。
视线相对那一刻，姜让语以为陆疏€€是要亲下来了。
而陆疏€€确实打算亲下去。
见面时就想做的事，这念头到现在也没消散，反而更加强烈。
陆疏€€甚至都没想好充足的理由跟借口，就这么任由了本能的冲动。
想亲姜让语。
好想亲一口，今晚必须亲一口。什么情况理由，都等他亲到后再说。
可惜姜让语没让这件事发生。
在感受到这样的危险后，他一个蹲步转身，就从陆疏€€的怀里钻了出去。
陆疏€€怀抱一空，姜让语的温度跟气味消失，理智才有些回笼。
他看向姜让语：“你躲什么？”
重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姜让语捂着砰砰跳的心口，都不想再确定刚才陆疏€€是不是想亲他了。
直接说道：“……我想了想，以后你还是别亲我了。”
这一瞬，陆疏€€竟有种被看透的慌张。
难道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不会让姜让语看出了什么吧？
他之前看上去没这么聪明啊，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
陆疏€€面上镇定：“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想，哪怕只是为了真实感，这也有些过界了。”
那当然是过界了。
陆疏€€心里很清楚，何止是过界，但他就是想要这样的过界。
只是他不会承认：“是吗？”
“……是啊，你不觉得吗？”
姜让语眨着眼，又是那种很无辜慌乱的眼神，好像急需主人安慰肯定的小猫小狗。
“这样的肢体接触，太亲密了……唔，我实话实说吧，这真会影响到我，你也不想……不想，我对你动心吧？”
一旦动心，就立刻结束合约关系。
这话是陆疏€€说的，现在仿佛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
在他们假定的身份下，他当然不能否认这点，也不能接受姜让语对自己动心。
陆疏€€停顿下来，罕见地没话可说。
心头小小的懊悔着。
他就知道。
上次果然应该多亲姜让语一会儿的。
现在好了，姜让语被忽悠的脑袋清醒了，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他再想亲一口就难了。
但换个角度，既然姜让语抗拒，也侧面说明这种行为是有用的。
陆疏€€不死心地问：“对你的影响有多深？”
“……”
看着陆疏€€淡然平静的神色，姜让语心头满满都是不甘。
为什么受到影响的只有他。
陆疏€€不仅没受影响，看上去似乎还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受影响一样。
姜让语嘴硬道：“……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深，但之后谁知道呢，还是趁早全部掐死。”
陆疏€€便懂了。
影响还不到他能贸然告白的程度，但以后想再亲是真的很难了。
但心头最后的不死心，驱使他再问一次：“亲哪里都不行吗？”
“……都不行！”
“好吧。”
或许是姜让语的错觉吧，竟从陆疏€€这句话里听出了淡淡的可惜。
可没给他细想的时间，陆疏€€又重新将他拉回了自己身边：“那留张普通的合照总行吧，我爷爷要是问起来，我也好交代。”
“陆爷爷……会问吗？”
“会。”陆疏€€说，“因为你上次表现精彩，他时不时就在念叨，想让你再去看看他。”
“……”
“还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
陆疏€€冲他一笑，虽然这笑多少带点死亡的含义。
“生怕我忙于工作冷落了你，生怕我们哪天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