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无滤镜的版本,老婆的眼睛好漂亮……】
【远镜头看就是纯黑,瞳孔又圆又大又干净,跟刚出生的小婴儿似的,切近景仔细看是微微的墨蓝色,我死掉】
【海妖,谁懂,这歌声这眼睛不是海妖是什么呜呜呜呜】
【卧槽啊我以为我发现了老婆瞳色的秘密,结果尼玛百万列文虎克,我只是其中之一】
【可能这就是没被乌烟瘴气污染过的眼睛,我的宝宝,我心痛痛】
【感觉老婆身上干干净净香香的,仙女不管能不能看见,眼睛都一样漂亮,所以老婆的眼睛能治好吗呜呜呜这对我很重要】
整场演唱会顾休与离他那般近,自然也逃不过网友的火眼金睛。
他是财经杂志的常客,也不乏媒体访谈,身份一查便知。
关于顾氏掌权人与云晚汀的关系,一时众说纷纭。
其中品出暧昧的并非没有。
可云晚汀到底还是高中生,超话里多数喊“老婆”的都还是口嗨,实质还是妈妈粉或者姐姐粉,对于绯闻下意识持否定态度。
那么舆论渐渐便倾向于云晚汀与顾家或许有什么亲故渊源。
【看老婆的衣服还不知道吗?没有logo就是最大的logo】
【看宝宝拿话筒的那只手,手腕上那个小玉坠子,那种细腻度和纯度,有钱都买不到】
【我的白富美老婆嘤,是谁不配了】
【……我宝不会是霸总私生子吧?】
【别太离谱行吗,顾休与xx年的,今年三十一,有个十八的孩子不要太魔幻啊】
【顾休与他哥不就是宣大音乐系教授吗,早就结婚生子了,没见过他孩子长什么样,不会就是我老婆吧】
【可他哥嫂哪个都不姓云啊】
【呵呵,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老婆名字后面是哪两个字】
【再次呼叫这个什么中学的弟弟妹妹们!先别做题了看看姐姐啊啊啊】
邱海心的账号也被挖了出来,她之前给云晚汀画的画发的微博,以及演唱会场地外那一小段直播直接上了热门。
她本来画技便精湛,画风又匠心独运,只是才刚上大学,高中又没有足够时间经营画手账号,因此知名度尚未积累起来。
这一波热度也给她的小账号吹了场东风,网友们来看云晚汀的同时又被她别具一格的画风吸引,一时间小邱太太名气飙升,稿子都排到明年去了。
对于互联网的这场蝴蝶效应,云晚汀毫无觉察。
至少在云晚汀正式出道之前,附中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保护小公主的隐私,私藏的照片视频都不舍得发到超话里。
而邱海心一方面不想打扰云晚汀准备联赛,一方面自己也忙得晕头转向,便也一直没同他说起。
面对目光炯炯的女生,云晚汀有些赧然,红着耳尖道:“谢谢你们的喜欢。”
女生一见他害羞简直要原地起跳,然而其他同学已然等得心焦,她只能遗憾让出时间空间给他们。
校门口。
“哎,哎哎,”严子舜手在顾休与面前大力挥动,道,“都走出去二里地了,还能看见什么啊?”
顾休与收回视线,淡淡道:“地滑,怕他摔着。”
严子舜叹为观止,啧啧笑道:“我怎么就没早看出来你是颗痴情种子,你恨不得把心挖给人家吧。”
他说着笑意又淡下去,太息道:“老顾,你真能做到只是守着?我可真怕你物极必反。”
严子舜其实还有后半段,没敢说出来。
他总觉得,顾休与已经走在物极必反的边缘了。
顾休与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安排下次治疗?”
严子舜提起这桩事更是一头雾水,竹筒倒豆子道:“我说你好端端的,催眠自己是另一个人干嘛?”
“何况老顾,上次咱们尝试的效果如何,你心里没数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提第二回了。”
“你吧,潜意识里一边有强烈意愿想成为这个陆长侵,一边又极度抗拒这个身份,矛盾得我根本无从下手。”
“别想着第二回了,你也甭打主意另请高明啊,任谁来都没辙……要真不管不顾给你催眠,一结束你可以直接去精神病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陆长侵到底哪位?之前也没听说过啊,怎么,你家小公主喜欢的人叫陆长侵,你要当替身啊?要是为了入戏还整出催眠这招,那也太不切实际……”
严子舜正天马行空呢,一见顾休与面上神态,余下的话直接断节。
他木着脸,嘴角有些滑稽地抽搐两下。
得,顾休与催眠过程中那心态为什么两极冲突,一瞬间便有了解释。
他恨极了情敌,怎能接受成为自己最恨的人?
可他又爱极了云晚汀。爱到渴望成为云晚汀喜欢的人。
物极必反……这可真是极无可极!
那一旦反起来,不得天翻地覆?
视障学生能在高考中脱颖而出的已是凤毛麟角,云晚汀这样还能参加联赛甚至无人能敌的,更是绝无仅有。
因此出题的专家组也就为这一个学生特地准备了盲文版试卷。
贺家两兄弟与霍召南一路将云晚汀送到特别准备的考场外。
正要折返回自己的考场,迎面却晃过来一个高个男生。
云晚汀听见脚步声,便试图朝走廊边让一下。
可他朝左边挪了两步,对方也跟着朝右挪不说,还直接停下立在他跟前。
云晚汀便不解道:“请问是有什……”
他尚未问完,三个男生便不约而同将他护到身后。
贺无野望向来人,正要开口。
霍召南突然道:“干什么?”
这人平常话少得和哑巴也差不离,猛一开口倒将几人都吓一跳。
男生视线越过三个煞神,直直投向后头被完全挡起来的云晚汀。
“你是云晚汀吧?”
云晚汀云里雾里地回答:“我是,那请问你是?”
“我叫方敬峰,但这不是重点,我找你是想问,你还记得方敬岩吗?”
云晚汀:“……方敬岩是谁?”
他连幼儿园时见过面交换过名字的小朋友们都记得,却对方敬岩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因此云晚汀百分百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方敬峰面色登时一沉,语塞道:“你……”
“方敬岩”这个名字一出,其余三人却神色一凛。
霍召南原本便满眼戒备,一听这个名字瞬间更往前了一步,寒声道:“你和方敬岩是什么关系?兄弟?”
方敬峰皱眉问道:“你谁啊?”
贺无野双手捧着云晚汀的奶瓶,跟捧着奖杯似的,抬眼淡声道:“你连你兄弟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方敬峰骤然露出震惊之色。
霍召南每个字都含着森森冷意:“人是我杀的,你该找我,不是找他。”
方敬峰反倒倏然来了兴致。似笑非笑道:“是吗?我看着找他比找你有用多了。云晚汀,你不知道方敬岩他……”
一支钢笔直抵在他喉间。
笔尖实在过于雪亮锋锐,实在……实在不像一支钢笔,倒像伪饰过的行凶利器。
霍召南盯住他,目光阴戾,仿若盯住一团有碍观瞻的死物。
“我今天没带刀,你要是不想试试这支笔,就马上闭嘴滚。”
“……”方敬峰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甘地注视云晚汀片刻,咬牙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方敬峰走远后,贺非序一哂道:“什么玩意,这b一口一个方敬岩,结果连凶手是谁都不关心,什么塑料兄弟。”
方才的对话在脑中转了几个来回,云晚汀迟疑着轻声道:“霍召南,等结束之后,我问你一点事情。”
听见他的声音,霍召南突然一震,近乎急切地将那支寒芒凛冽的钢笔收起来。
他不敢回头,只嗓音艰涩道:“……好。”
盲文试题的作答比一般书写要费时,无论大考小考,惯例是延长50%的时长。
云晚汀出考场时,察觉周遭温度明显又下降了些。
哪怕走廊的暖气片很是密集,也能感受到冷空气强劲地包裹住整幢楼,将门窗墙壁都冻透了,无孔不入地渗入冷意。
他握着奶白色围巾垂落的两端,又给脖子缠了几圈。
远远瞧着,小猫脖子上堆着一团蓬松的白色粗针毛线,比脑袋宽出一大圈,益发显得脑袋圆圆小小。
他头发长长了不少,乌亮水滑,柔顺地覆住脑袋,只在头顶俏皮地支棱着一撮呆毛。
因为衣服裹得厚,眼睛又不方便,走路便慢吞吞的,努力保持平衡的模样活像只小企鹅,戴白围脖的那种。
他右手盲杖左手奶瓶,才走了几步,左手便倏地一空。
男生刻意将嗓音压得凶神恶煞:“打劫小猫,抢你的奶瓶,一口都不给你留。”
“……”云晚汀认真道,“但是我都喝光啦。”
贺非序一愣,旋即捧着心靠在墙边傻乐道:“……我死了。”
“傻丨逼,”贺无野一把抢过奶瓶对云晚汀道,“渴了吧,要不再去给你接点热水,你先喝两口?待会出去买奶茶。”
云晚汀还记着不久前的风波,问道:“霍召南在吗?”
“说是有事先走,”贺非序没好气道,“心虚了吧。”
云晚汀一想到霍召南杀人和自己相关便有些五味杂陈,却也只能等下次见面再仔细问。
三人前前后后朝外走,此时距离其余学生结束作答已有一个半小时,可一路上居然还碰到不少同学在等。
见云晚汀出来,都急忙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