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去开门这一来一回,他的小吊带往下滑了一截。
挂倒是挂住了,然而挂得太过于微妙……要掉不掉,云晚汀现下坐着一动不敢动便罢了,可一呼一吸之间yāo都软得厉害,他不得不悄悄改为单手拿捧花,撑住椅子边缘以撑住身体。
【老婆脸红起来也太娇了……】
【为什么表情会变成酱紫啊,感觉要哭了耶】
【我是触生啊啊啊为什么觉得要哭不哭更漂亮了】
【我敲,真的好难不浮想联翩啊啊啊啊】
顾休与和盛尘光都坐在直播画面之外,盛尘光问云晚汀:“幺幺,是不是不舒服?”
云晚汀否认道:“……没有。”
为了转移注意力,云晚汀想着不如说会话,于是问盛尘光:“尘光哥哥,你这半年到底去哪里啦?”
盛尘光不由讽笑一声道:“这你得问顾休与。”
云晚汀:“……”
云晚汀记得,盛尘光小时候明明还老老实实称“顾叔”的,不知从哪天开始,便变成了直呼其名。
他便将脑袋转个方向问顾休与:“顾叔叔?”
顾休与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才道:“让他去历练历练,不然跟个废物一样,将来怎么接你盛伯伯的班。”
废物盛尘光:“……”
【卧槽刚刚那手是谁的啊,邱邱还在画画啊】
【看大小形状也不是女孩子的手吧!】
【不准不准!不准摸老婆!】
屏幕上弹幕热火朝天,屏幕外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同云晚汀说话。
云晚汀原本还会跟着人声转脑袋,后来便懒得扭,望着前方,垮着张冷漠小猫脸。
只是双靥红潮愈盛,哪怕他掌心扣住椅子边缘,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画完了!”邱海心蓦地呼喊一声,如释重负。
云晚汀也长舒一口气,可舒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僵着身体直面前方,不一会又稍稍含胸。
邱海心站起身活动两下,来拉云晚汀道:“来宝宝,带你去换衣……”
在两边死亡凝视之下,她默默收回手,干巴巴道:“汀汀,你看是顾总带你去换,还是这位……”
顾休与直接牵着云晚汀手往衣帽间走,可盛尘光迅速牵住云晚汀另一只手,道:“幺幺还没选呢。”
云晚汀:“……”
邱海心试探道:“不然您二位一块……”
“不可能。”
“不。”
邱海心:“……”
云晚汀一闭眼,轻拽了下顾休与袖口道:“走。”
顾休与垂头望着他,直接抄着他膝窝将小新娘抱起,疾走几步后一把关上门。
然而顾休与自己也没帮人穿过婚纱,光是找拉链便忙活了半天,这不由叫他想起从前给小晚汀换各种复杂小裙子时的艰难感觉。
好在终于是顺利解下来了。
可婚纱一往下落,顾休与视线只无意一落,便瞬间闭上眼。
他沉声道:“……刚刚脸那么红,看着还要哭,是因为这个?”
云晚汀小声“嗯”了下。
顾休与死死闭着眼,低声道:“……自己能拉上肩带吗?”
云晚汀又“嗯”一声,将肩带提上来时,衣领擦过去时他禁不住轻哼一声。
顾休与背脊一绷,去给他将外套裹好,又将自己带来的大羽绒服给他套在最外头,动作僵得像全身没长关节似的。
云晚汀一面伸手进袖子,一面疑惑道:“顾叔叔,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
顾休与道:“你还说呢,我知道你穿这么一点儿就出门,能坐得住吗?”
云晚汀:“……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少?”
顾休与:“我……”
云晚汀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颠颠还是跟你告状了!”
他忿忿道:“我都有说外面会穿厚,还拜托它保密的……回去要它罚站!”
顾休与:“……”
穿好之后,顾休与也没再让他自己走,而是再度抱起他出去。
云晚汀脸皮薄,脸埋在顾休与肩头不愿抬起来,只含含糊糊对邱海心道:“海心再见,初一我再来给你拜年。”
邱海心瞥了眼盛尘光的表情,挥手沉痛道:“拜拜,汀汀。”
……祝你好运,宝贝。
一夜北风紧,除夕晨起时分,推门便见飞雪漫天。
云晚汀放假便不愿早起。
顾休与五点半起来晨跑完再工作,八点多拉他起来喝了几口艇仔粥和香蕉柠檬奶昔,见他眼皮发沉要接着睡也没拦着,给他盖好被子又去跟顾老爷子比划拳脚。
云晚汀再醒时已是十点多了。
手机上有不少未读消息,是顾家与盛家两边长辈或者一些关系比较近的亲戚给他发的大红包。
明明初一才给压岁钱,他们却都除夕一早便给他,初一还要再给一次。
还有一些同学也发来了祝他除夕快乐之类的消息。
云晚汀伸了个懒腰,一一回复了新春祝福。
他揉着眼睛下床,走到墙边时脚步被什么东西拦了拦。
云晚汀弯腰摸了摸,一怔道:“颠颠……?”
他这才想起AI狗子因为泄露他的秘密,从昨晚一直面壁罚站到现在。
“……”云晚汀觉得自己有点量刑畸重,按下按钮,小声愧疚道,“你转过来吧颠颠,我昨晚睡觉之前忘记说了。”
“好的,主人。早上好,祝您除夕快乐。”
AI狗好似真有血肉之躯似的,转身时齿轮转动的速度都格外缓慢。
云晚汀益发心软下来,刚想摸摸它以示歉意,墙角窝着的达利便朝着小主人狂奔过来,大脑袋如同炮.弹一样朝他膝盖一顶。
云晚汀险些被大金毛一脑袋撞回床上,他向后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轻斥道:“达利。”
达利立刻和颠颠一块贴墙角,呜呜低叫朝他认错。
云晚汀没再和它俩胡闹,径自下楼。
他昨晚要顾休与一定得等他起床再一起贴对联和福字,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可他正慢慢下楼,便听见有人噔噔噔朝楼上跑,随即便是顾回风的嗓音响起:“幺幺,刚下完雪,出不出去玩!”
宣门今冬干燥得很,从台汝回来后,云晚汀便再没碰上雪天,气温倒是降得欢畅。
不过初雪下在除夕,的确是个好兆头。
云晚汀也有些雀跃道:“好。”
一听他答应,顾回风便兴奋地上前想拉他。
“别急。”
顾休与从书房出来,往下走了几步,停在云晚汀身后高一级的台阶上。
他从腕间褪下根奶油黄色的发绳,慢条斯理地给云晚汀扎小揪揪。
顾回风原本同顾休与差不多高,可他此刻在云晚汀身前,位置比顾休与低许多。
顾休与居高临下,给云晚汀束好头发。
而后当着顾回风的面,堂而皇之地躬身吻了下云晚汀发顶。
顾回风霎时间瞪大眼。
顾休与动作极轻,云晚汀未曾察觉。
而佣人们都回家过年了,顾家二老去了隔壁盛家品茶,唯有顾回风瞧得清清楚楚。
他这年纪压根沉不住气,当即喊道:“你!”
说着还要抡拳头。
云晚汀诧异道:“回风,你怎么了?”
顾回风有气无处发,咬牙切齿道:“顾休与个老变丨态。”
云晚汀更迷茫了,不赞同道:“做什么这么说你二叔。”
这俩人可是亲叔侄,怎么和仇人似的?
顾回风无法解释,只能吃个哑巴亏,去拽他袖子道:“走吧,咱们堆雪人。”
顾休与却又拦阻道:“汀汀,不是说要等你贴对联?”
“对哦,”云晚汀便对顾回风道,“那我先去贴,贴完再玩雪。”
顾回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立刻道:“待会一出太阳,雪可就化了。”
云晚汀又进退维谷起来。
顾休与及时道:“要贴的不多,很快就好。”
云晚汀想着自己毕竟先答应了顾休与,便同顾回风道:“我先和顾叔叔讲好的,我早点贴好就没事了,可以玩一天。”
顾回风只得说:“……好。”
“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