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陛下知道了?她来之前还听彩银姐姐说陛下如今性情大变,极不容易讨好,她甚至多背了好几套不同的说辞,以防芳岁帝当真当众驳了太妃娘娘的面子。
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她只是提了个话引子,陛下就同意了?
女官不知姬洵在想什么,她战战兢兢地退下去了。
养心殿除了伺候的宫女之外,又只剩下了姬洵,萧崇江及尉迟璎三个人。
尉迟璎听了全程,他有些不自觉的拈酸,“陛下对臣又凶又不爱笑,怎么对太妃娘娘宫里的人倒是哄着来的,让臣羡慕。”
萧崇江看了一眼尉迟璎。
姬洵笑着叹气。
本来他还在发愁,怎么引诱尉迟璎上钩。
既然渲公侯都先问了,那就别怪朕和他玩上一玩了。
尉迟璎久等没人回话。
他心底有些波澜,刚想发问,抬头一看,却什么话都忘了,连如何开口都记不得了。
只见芳岁帝侧过脸来看着他,眼神里像藏了无数绵绵柔情,脸上的神情如神祗,泪珠却坠成丝线从美人的脸颊滚落下来。
“朕不开心。”姬洵轻轻地说。
眼泪溢出眼尾,染得那一片肌肤泛起枫叶红。
尉迟璎渴得□□,他逼近姬洵,着迷地楷去那滴眼泪,他很想将这根手指放进嘴里,品一品陛下这泪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碍于萧崇江还在场,他只得忍着扭曲的欲,低哑道,
“怎么才能叫陛下开心,做游戏么?”
这人连扶陵的事情都关注了?
姬洵眼眸一抬,眸光水淋淋的,他将手掌轻柔地按在尉迟璎废了的那条大腿上,
“那要看,是什么游戏了。”
尉迟璎没有知觉的腿上像起了一层烧穿石壁的烈火,烧得他后背汗湿,直勾勾地盯着姬洵,浑然忘却了身处何处,“陛下想同臣玩什么游戏?”
“朕……”姬洵凑到尉迟璎的耳边,他眸子上抬,下巴压着尉迟璎的肩膀,从尉迟璎的肩侧看过去,结果看到了萧崇江冰冷的脸。
姬洵微微眯了下眼,不想被萧崇江听见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声音极轻地问,“若是朕想要一支夺人性命的冷箭,不知渲公侯有没有呢?”
尉迟璎心神荡漾,他也压低声音,暧昧低笑回道,“陛下所求,臣自然无不应之物。”
姬洵还没来得及露出满意的表情,就看见萧崇江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姬洵:?
萧崇江伸出手,他这一回的动作实为逾越,干燥的指腹搭在姬洵的脸上,他自顾自地替芳岁帝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也揉蹭过那眼尾的殷红。
姬洵怕尉迟璎察觉,他没有骂出声,用那微微带笑的唇比了个口型。
“你放肆。”
萧崇江的手指一顿,他低着眼和姬洵对视,指腹一动又擦了一下,他也比口型。
“臣不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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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萧崇江入宫陪伴两日,姬洵枕边再也没有出现零碎的小玩意儿。
宫里都传贼人疑似潜逃,但姬洵心中有了其他猜测,尤其是先前在山洞里,他得证萧崇江此人是个断袖。
只是这个猜测,说出来有些像他往自己脸上贴金,姬洵怀疑那些东西出自萧崇江之手,是这位久不归朝的大将军在对他生涩示爱。
希望是他多想了。
若是萧崇江当真对他保有情意。
姬洵指尖点着茶水,在桌案上画出一道急转直下的波纹。
那他的死只会更好安排了。
因爱生恨这件事屡见不鲜,姬洵都懒得举例子。萧崇江若是想和他有一丝情意相通,姬洵就能化身刽子手,亲自帮萧崇江举起铡刀。
避暑行宫已有一局,他不介意再做局中局增添乱象,来试一试萧崇江。
真让人期待啊。
*
宫宴如约而至。
避暑行宫位于西郊,乘坐车辇仍需行进两个时辰。算上往返的时间,此行需五日方能完成宴请全程。
去往西郊的路上精兵开道,气势磅礴的军队驻扎在行宫,将整片西郊围堵起来,如密不透风的铁牢笼。
姬洵掀开车帘,打量了一下此次防卫布置,远比春猎那次还要慎重。
他将车帘放下,指尖点按在虚空处。
尉迟璎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给他准备一支冷箭呢。
他当真好奇得很。
避暑行宫依靠西郊的半山腰,掩映在密林之中,树影层叠遮掩了浓烈的日光,剩下悠悠蝉鸣回荡在行宫四角。
行宫内早有仆从,将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侯在行宫门口,如一片低矮了身形的麦浪,见姬洵的袍角便要跪下来,诚心诚意道,“陛下万福金安!”
他们离京都不远,可都听说了,陛下是千年难遇的明君圣主之相,便是什么也不做,他们堇国都会壮大疆域,成就顶峰!
姬洵不爱走山路,他体虚,爬几层石梯便眼冒金星,喘得轻咳,常无恩硬是将姬洵抱起来,放在几人抬着的步辇上,将陛下送到行宫内的寝殿处安置下来。
寝殿无窗,木梁高悬,四角牵着彩绸垂荡,山风一吹,起了层层波澜,荡漾起一片梦中仙乡的飘逸之感。
这地方姬洵第一次来,他四处打量,总觉得这地方不太正经。待姬洵走到最里间,看到了那张足以滚四五个人的巨床,才确认了一件事。
这避暑行宫,怕不是历任皇帝来此陪美人们消遣的地方。
姬洵绕着巨床走了一圈,发现他没看错。
床榻的边沿甚至有银质的镣铐,锁链的尽头是巨型床榻,牵起来能绕着巨床缠上一周,还挺长的。
他那帮祖宗们,玩得真花啊。
“陛下可要歇息片刻?宴席要今日未时才开始。”常无恩也看见了那镣铐,他沉默一瞬,将东西踢在床榻下,“陛下在车上怕是累坏了。”
姬洵嗯了一声,“伺候朕更衣吧,朕小憩一会。”
常无恩事事亲力亲为,不允许小福子等侍从插手,他给姬洵换上一身寝衣,又听陛下靠着床榻,念着热。
便端来一碗井水镇过的瓜果,“陛下少食,此物寒凉,您身子受不住。”
姬洵用过水果,热感稍减,他净口吐茶,“有心了,朕眯上一会儿,时辰到了叫朕起来。”
姬洵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他醒来时有些迷蒙,被常无恩扶着肩膀,男人的掌心贴在他的额头上,微微地凉,姬洵眯起眼,情不自禁蹭了蹭。
凉快,舒服。
“陛下?陛下您醒了。”常无恩离姬洵更近了一些,他的手掌也是有些凉的,按在姬洵的腰上,极为舒适,“陛下,您有些发热,怕是来的路上染了风寒,奴才叫了太医……”
姬洵侧过脸,他将有些热的面颊贴在常无恩的胸口上贪凉,低声喃喃,“宴呢?”
“……”常无恩连吞咽的动作都不敢做,他小心又克制地扶稳芳岁帝,低声带了些不自觉的哄,“尚未开始,奴才来叫陛下,可您有些发热,奴才觉得陛下还是推迟了……”
姬洵醒过神,他眼里的迷雾褪去,“朕要去,太医不必来了。”
说不准今夜直接抬棺材了。
*
宫宴在夜色铺陈时准备就绪。
芳岁帝入场便坐到帷幕之后,谁也看不见他什么模样,更别提观测出陛下的具体轮廓。
姬洵吩咐下去:“将幕帘拉开,朕与他们同乐。”挡这么严实,他看着都热。
席间众人听见幕帘被撩开的声音,恍然抬头,只见殿上首位是一位衣衫飘逸,神色惫懒的美人。
这是天子!
众人又迅速地低下头,不敢多看,可那惊鸿一瞥早已留在脑子里,无法忘却。
杨谋可惜地摇摇头,突然想起件事情,他借着酒杯掩唇,凑到萧崇江身边问,“将军,既然我们之前遇到的人是陛下,那为何他颈间……”
那疤痕怎么看都是伤重后才留下的。
“宫里之前瞒了一桩丑闻,”萧崇江亦借酒杯遮掩,他盯着主位的方向,“芳岁帝姬洵,自刎于寝宫内。”
杨谋:“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谋稀里糊涂地琢磨一会儿,折扇猛地一拍脑门,“我想想,好像有点印象,几个月之前了?是说芳岁帝病中遇刺那一回吗?竟然是自刎了?!”
萧崇江:“我回京中用了些手段才查到,此事瞒得很深,你这里别走漏风声。”
“我明白,将军。”杨某正经起来。
“国师也来了!”
“他不是不爱出席这种场合?”
“许是给太妃一点薄面,毕竟先前太妃娘娘请了他几回,国师炼丹要紧,都回绝了。”
几位臣子互相低声交谈,对出现于席间的温城壁显然感到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