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宁思行决定放过自己。
他躲在被子里穿好了睡裤,又拿过床头还留有余温的水吨吨吨地灌了半杯,才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
然而,一下床,真空带来的怪异感觉还是在提醒着他那个未解之谜的存在。
去衣橱里拿了条新胖次,宁思行姿势别扭地走进了浴室。
进去第一件事,他带着两百分的警惕心,看向了那面之前自己在里面看见了“妖怪”的镜子€€€€
里面的粉发青年正瞪着一双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自己。
他视线落在对方的耳朵上,然后发现,emm……耳朵被头发盖住了。
宁思行对着镜子晃了晃脑袋,镜中的“自己”也跟着晃了晃脑袋,宁思行扯了扯嘴角,里面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确实是自己没错,这次没有再产生幻觉。
虽然有所预料,宁思行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体检还是必须提上日程了。
这一站结束就去吧,也不管有没有和黑心公司解约,如果节目组那边没办法提前支取通告费的话,自己就问陆€€借一点吧?
但羊毛逮着一头羊薅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要不换个人?
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好像也只有陆€€了……
宁思行边想着,边脱下睡裤准备穿胖次,空荡荡太没有安全感了。
就在他将睡裤挂上旁边衣架上时,突然余光里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嫩黄色。
他的视线瞬间扫过去,然后,他看见卫生间的垃圾篓里,静静地躺着一团嫩黄色的布料。
宁思行眯着眼走了过去,低头看看垃圾篓里的嫩黄色布料,再瞅一眼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睡衣。
这颜色这花纹,匹配成功。
真巧呀!
这不就是他那条不翼而飞的睡裤吗!
所以,他的睡裤为什么会在浴室的垃圾桶里啊!
陆€€为什么要丢了自己的裤子?
没错,这会儿的宁思行已经将丢裤子的凶手锁定在了陆€€身上。
但这也怪不得他,房间里只有他和陆€€两个人,不是自己,除了对方也没有第三选项了,总不至于陆€€发现自己昏迷后,找了别人?比如节目组的人,然后对方扒了自己的裤子丢在了他们浴室的垃圾桶?这怎么可能嘛。
可是陆€€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思行顶着这个巨大的问号,伸手将那团嫩黄色的布料从垃圾篓里拎了出来。
然后,他发现,这裤子竟然被撕裂成了好几部分!
而且看着还是在瞬间用大力撕开的,不然这裂口也不会那么平整。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宁思行越发崩溃。
算了,自己在这瞎猜也是无济于事,还是等陆€€醒了直接问吧。
反正“罪证”在这,对方总会给个交代。
这么想着,宁思行松手打算让破碎的裤子回到它该属于的垃圾篓里,结果睡裤是掉下去了,但落下去之后,露出了一小截白色。
宁思行一怔。
这熟悉的白色!
不会是他那随着睡裤森*晚*整*理一起消失的胖次吧!
宁思行将那团白色的布料从垃圾篓里捡了起来。
然后发现它“死”得非常的惨烈!
竟然直接碎成了好几片!
睡裤如果勾到哪里被撕裂开,他觉得还能理解,贴身的胖次,是怎么能变成这样的?
它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被“五马分尸”啊!
仅仅只是看着,宁思行就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
然后他就想了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胖次,确实得凉。
而此刻的主卧里,陆€€被一阵凉意给冷醒了。
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床的另一边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被随意丢在一旁的被子。
陆€€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鱼呢!
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想找鱼,就发现浴室的灯亮着。
心落回胸腔处,陆€€揉了揉因为担惊受怕一晚上没睡好觉而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然后从床上下来。
走到浴室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思行,你在里面么?”
门内的宁思行刚穿好胖次和睡裤,正在盯着白胖次的尸体思考人生。
他不想去怀疑陆€€,但,除了陆€€还有其他人吗?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陆€€带着明显哑意的声音。
宁思行被吓了一跳。
然后身体仿佛自己有意识一般的,飞快将那条原本放在外面的破碎白胖次给丢回了垃圾篓,甚至还不忘扯过旁边的睡裤将它盖了起来。
看着只看得见嫩黄色睡裤的垃圾篓,宁思行陷入了沉默:
不是,他为什么要把胖次藏起来啊?
不应该拿着去向陆€€兴师问罪吗?
但,真的好羞耻啊……
宁思行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陷入了天人交战,明明做事情的是对方,自己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啊,就该直接去质问的!
而门外的陆€€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他再次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同时声音也拉高了几分:“思行?你在不在里面?听见的话回句话。”
按道理血脉之力不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完全爆发第二次,但万一呢?陆€€可不会放任宁思行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都做好了如果宁思行还没回应就再翻窗进去的打算,然后,门开了。
门内的小人鱼看上去心情有些低沉,他没有看向门外的陆€€,而是仿佛逃避什么般的侧身从陆€€和门框之间的空档出走了过去,然后一路走到了床边,脱了鞋子躺回床上,拉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罩了起来。
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
?
陆€€脑海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在梦游?
他往浴室里看了眼,里面一切正常,和他之前收拾好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发生了什么?
陆€€走到了床边,看着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两簇粉色头发落在外面的宁思行,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轻声唤到:“思行?”
“我困了。”被子里传出宁思行闷闷的声音。
陆€€一头雾水,但他接收到了宁思行不想说话的讯息。
“好,晚安。”陆€€没有多说,温柔地道了声晚安后,就回了自己的那边。
宁思行感受着床垫传来的微微震动,但他保持着没有动。
他知道自己应该直接了当地向陆€€询问事情的真相,可他真的开不出口。
而且冥冥之中,他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个答案可能并不是他想知道的。
逃避虽然可耻,但关键时刻是有用的。
宁思行这边在努力放空自己,旁边一米之隔的地方,陆€€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刚才一心关心宁思行的身体,现在他倒是想了起来,刚宁思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身上是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睡裤的。
那是他睡觉前帮他放在床头的,所以,宁思行是发现了自己真空的状态,然后,误会了什么?
陆€€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人喊起来解释清楚,下一秒,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猛地从旁边坐了起来。
“呼。”将杯子拉开的宁思行大口地喘了两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和自己对视的陆€€。
深吸一口气后,他掷地有声地问道:
“陆€€,是你脱了我的裤子吗?”
第六十六章
主卧的气氛瞬间陷入凝滞中。
陆€€直接怔住了。
虽然他猜到宁思行应该误会了些什么, 但他真的没想过,宁思行会如此干脆直接地问出来。
这让他怎么回答?
€€€€不是我脱的,裤子是你的鱼尾变出来的时候自己撕裂的。
但, 他这样说, 宁思行会信吗?
很显然,宁思行对自己的血脉之力完全是一无所知的, 在这种前提条件下, 听见自己如上的解释,只怕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觉得自己在调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