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型偶像 第11章

这孩子,怎么这样都不胖啊?

楚峰倒是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自家儿子年轻,代谢水平高啊。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哪怕天天狂吃,也胖不到哪里去。

而且,现在俩人还有个更紧要的工作,给楚孑挑专业。

这孩子除了唱歌跳舞和缝缝补补,也不知道兴趣爱好是啥,说自己考得不错又不知道能考多少。

够得上燕京的学校不?再不济,能去璞兰大学不?

夫妻俩打定主意,自家孩子在整个青春时期都吃了这么多苦了,只要毕业之后选个差不多的专业,或者哪怕不上大学也行。

只要他能开心快乐,再长胖点,比什么都强。

“学习能救得了华国人”系统虽然不知道自家宿主想学什么专业,但却知道他狂吃不胖的原因。

因为楚孑高考以后一点都没闲着,王莉蓉他们以为楚孑是在睡觉,但其实楚孑一直在学习空间里泡着呢。

要说这高考也考完了,高中的知识没什么可学的了。

楚孑怎么还天天在写东西?

奋笔疾书的,一刻不停。

最气的是,因为楚孑写的东西和系统的资料库无关,系统也看不到他写的内容。

就这么连着写了五六天,每天几乎都写二十个小时以上,楚孑终于停笔了。

他写的差不多了。

而且白伯伯那边也在催他,说他的针线已经缝的不错了,问他能不能过几天来帮忙和面、蒸点面点。

今天阳光正好。

楚孑从系统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去买点水果,给白伯伯一个惊喜。

*

文通街。

六月开始,璞兰市别的街区都热闹起来了,除了这条街。

白天到处都是紧闭的小店,楚孑知道,等太阳落山了这边才会有人气。

好几次从白伯伯那里出来,已经九十点钟了,这个路上有喝酒闹事的、打架的、讨债的,干什么的都有。

甚至还有几个暧昧不明的男男女女在街上等客人。

但此刻艳阳高照的,应该没什么事。

楚孑照例走到白事店,却发现大门紧闭,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走到后门,敲了几下门,但没人回应。

电表的度数却在变化……

贴着门上,楚孑能听到里面似乎有些嘈杂的说话声音。

楚孑立马警觉起来。

难道是那群讨债的?

和白伯伯相处了这么久,楚孑不是没问过白伯伯的钱都去哪了。

但不管是他正面问还是旁敲侧击,白伯伯总不回答。

这让楚孑越来越怀疑白伯伯到底做了什么。

正想着,店里忽然传来一声物品碎裂的声音。

楚孑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踹门而入。

轰€€€€

脆弱的大门应声倒地。

阳光涌入的一瞬间,里面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楚孑却看到了眼前的情况,整个身体和动作瞬间凝固。

十数个人,正把白伯伯团团围住。

而这些围住他的,却并非文通街常见的小混混、催收一类……

他们全是老人。

全是苟延残喘、风烛残年的老人。

第9章

老人们虽然都穿的破履烂衫的,但眼神并不浑浊。

而根据地面上的碎片判断,刚刚发出的碎裂声响,应该是来自于一个悬在桌子边的瓷碗。

碗里装的是什么血呼刺啦的东西,因为有红色的液体再往外流淌。

桌面上还放着一个呼呼冒着白烟的铜质容器,空气中也弥漫着熟的蛋白质所散发出的独有香气……

楚孑花了3秒钟,迅速对眼前的场景做出了判断。

嗯。老人们是在吃火锅,用的还是电磁炉,要不屋外面的电表也不能跳的那么快。

鉴定完毕。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楚孑只能伸出左手,对大家晃了晃:“嗨?”

白伯伯仍处于呆滞之中,指着楚孑身后:“我的门……”

楚孑含泪点头:“我赔。”

白伯伯:“那就好,那门塞不严实,早该换了。”

旁边有别的老伯伯已经腾出了位置,楚孑就这样被迫加入了老人们的火锅局。

别说,只要是火锅,就没有不好吃的。

楚孑埋头吃了一会,觉得刚刚弥漫在四周的尴尬被空气中的羊肉香气驱赶的差不多了,趁别的老人去夹菜的功夫,轻轻戳了戳白伯伯。

“他们不是来讨债的?”

白伯伯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当然不是!我不偷不抢不赌博,哪里会欠别人的钱?”

楚孑又问:“那之前,总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找您的,也是这些爷爷奶奶们?”

白伯伯此刻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点点头,“是。”

楚孑:“那就奇怪了,为什么老在夜里老找您啊?”

白伯伯看了看周围的人,只往远处一指,“你先去厨房里帮忙再拿点羊肉……”

这下楚孑略微感到有些不满了,没有答案到了嘴边还要卖关子的道理吧。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去了厨房。

楚孑离席后,一众老人忽然放下了筷子。

“……老白,你就告诉孩子吧,我看这孩子心肠很好,不像是那样的人。”一位非常清瘦的老奶奶先开了口,“这孩子的手上两处茧子,右手无名指的是拿笔拿的,食指上的怎么我看着和你的那么像啊?”

“咳咳咳,”白伯伯被烟雾呛了一下,“就你眼尖。”

“你是不是又想把本事传下去了?”老奶奶撇撇嘴,“别又跟之前那两位徒弟似的,学到一半又跑了。尤其是,万一这孩子和你儿子的想法一样,那岂不是......”

“知道了,”白伯伯随口一答,想了想,又问,“最近你们钱还够用不?”

“够……够……”旁边坐着的另一位老伯抢答,“都快入土了,有个棺材本就够了,到时候还得求你们帮帮忙,给我便宜一点哈。”

“所以各位原来都是做殡葬行业的吗?”

楚孑这时候忽然从五斗柜后面走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这……”白伯伯有些难以启齿。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楚孑重新落座,“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不直接对我说呢?”

白伯伯一时有点愣住了。

这叫他怎么说出口呢?

在座的的确都是他之前殡仪馆的同事,但与楚孑父亲那种坐办公室的财务工作不同,这些人都是负责遗体交接、整容化妆、入殓和火化等等事宜的。

别说是普通人了,就连殡仪馆业务组的接待员平时都是不愿意与他们为伍的。

嫌阴气重、嫌晦气啊。

一班子做殡葬的,还都是穷老头老太太……

这让白伯伯他怎么好意思说?

楚孑见白伯伯半天没有回答,只能先把锅里煮老的肉解决了,下了新的肉进去。

“你知道吗,在我家里,我的女儿都不和我同桌吃饭,”老奶奶顿了半晌,忽然开口,“她最近怀孕了,怕我过阴气给孙子。”

旁边的老人应和:“是啊,我邻居也都怕和我打招呼。”

楚孑看着老人们小心翼翼地神情,将煮老的肉暴风吸入,反而一笑:“那没事,我阳气重。”

一众老人这才笑了。

被周围人嫌弃、被家里人厌恶,已经是殡葬人的常态了。

哪怕别人不明说,他们也能从对方的眼神和动作了咂摸出态度,于是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想招人烦厌,干脆自己先避开了。

尤其是楚孑这种刚高考完的学生,他们下意识就想瞒,生怕让孩子觉得自己走了霉运。

但没想到这孩子还愿意和他们一桌吃饭,从一个锅里捞肉。

“谢谢你啊,孩子。”老奶奶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也不嫌弃我们。”

“当然不嫌弃了!只不过,白伯伯老是深夜见你们,我还以为是高利贷。”楚孑又道,“做殡葬怎么也比高利贷好吧?”

“哎呦,那你可折煞我们了,”老奶奶用手背擦去眼泪,“我们哪有高利贷那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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