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猫教授被这道旋风挟持了,前€€后摇晃着。
“猫教授!!!我亲爱的毛小茂同志!!!”艾院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你听说了吗?你的爱徒阿楚,他过稿了CSSCI!!!”
“天呐!”猫教授那边还没反应,苑辰已经€€叫起来了,“他不是€€才大一吗?就发了CSSCI?发的哪个期刊啊?”
艾院长几乎破音:“是€€《社会学研究》!!!我们殡葬学大一的孩子€€发了一个顶刊的CSSCI!你说说,是€€不是€€我们祖坟冒青烟了?”
猫教授用爪子€€摆脱艾院长的钳制:“淡定一些……你可是€€院长。”
“我们殡葬学终于站起来了!果然我开这个专业没错!”艾院长笑€€得不行,“哎呀,这孩子€€还自己开了殡葬公司,学术上面也这么有成就,真不知道是€€我们的课程安排太合理了,还是€€我们的老师都太努力了,亦或是€€我这个院长领导的还不错呢,看来我的头€€发没有白掉,嘿嘿嘿……”
艾院长已经€€陷入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当中€€。
他现在就恨不得带着楚孑去他那些老朋友面前€€巡演。
让他们还暗搓搓问自己殡葬学这专业开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不过是€€发了一篇《社会学研究》而已!
而在苑辰、艾院长和猫教授明€€显(?)的开心气场旁边,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可以说是€€满脸黑线。
他就是€€白牧歌,城西殡仪馆前€€馆长、楚孑入殓手艺的师父白老爷子€€的儿子€€。
白牧歌在殡葬学也待了一年了。
这一年过得,让他痛不欲生。
艾院长能教“殡葬学概论”、猫教授能教“殡葬历史”,就连隔壁学院的魏院长都能教“死亡文化”这种有意思的课程。
而之前€€在哲学院能教“中€€国哲学基础”这样课程的他,被转到殡葬学专业之后,却只能教他们“道德与法治”。
谁让他还只是€€一个讲师呢。
他酗酒的问题更严重了。
之前€€喝多了还能回家发酒疯,可被楚孑揍过一顿之后,现在他都不敢回家了。
所€€以就在外面租房子€€住。
而白老爷子€€也被他的姐姐接走一起生活了
简而言之,现在没人惯着他了,他本来晋升之路就不顺,现在还只是€€个讲师,满腔邪火就更没别的地方发泄了。
要说起来,能在大学混的老师,大致分为三€€类。
一类是€€专心搞人际关系的,一类是€€专心搞研究的,一类是€€搞不好人际关系也搞不好研究的。
苑辰就属于第€€一类,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而且她也不想做教授,所€€以过得很开心。
猫教授和艾院长则是€€第€€二€€类,艾院长专注在国内顶刊发文,又€€自己写书,可以称得上是€€著作等€€身,而猫教授专门发SSCI,虽然发文量不大,但各个都是€€精品。
白牧歌很不想承认,但他似乎是€€第€€三€€类。
学术水平嘛......
发了一堆水文,但糊弄糊弄外行人还行,内行人就都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人际关系就更不灵光了。
从哲学系能把他扔到殡葬学这点就能看出来,也不咋地。
对于他这种人,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之后,在学校基本上是€€只能混年头€€,混不上地位了。
唯一的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去忽悠外行人。
很多大学教授都在一些企业挂了个“顾问”或者€€“研究员”的名头€€。
他也不例外。
王林森所€€在的王氏集团不止一次接触过璞兰大学殡葬学的学生。
因为王林森的商人思维也很简单,他觉得自己的城东火葬场之前€€一直经€€营的好好的,偏偏今年不行了。
这问题就出在楚孑身上。
楚孑是€€什么人?那是€€璞兰大学殡葬学大一的新生啊。
肯定是€€璞兰大学的殡葬学有什么独到之处。
至少€€能对殡葬行业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
所€€以王林森就想到了从璞兰大学的殡葬学找一些顾问。
既然城西请了楚孑这个学生,那他干脆就请老师算了。
但如同猫教授和艾院长这样的学术派教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王林森的邀请。
所€€以王林森就找到了白牧歌。
他一看白牧歌的履历,发现这人发过不少€€论文,还以为很靠谱。
但没想到全是€€水货。
总之,现在白牧歌就成了城东殡仪馆的名誉顾问。
但白牧歌怎么也没想到,楚孑竟然厉害到大一就发了CSSCI。
他一个老师都没在《社会学研究》上发过文。
这要是€€让王林森知道,肯定会觉得他还没有一个学生厉害的。
但幸亏,王林森完全不懂这些论文什么的,应该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吧。
……
璞兰团结酒店。
“冬菊”包厢内。
“来喝两口啊,老范。”
“不行不行,我这都脂肪肝了,真的喝不了。”
“哎呦,那你得加强锻炼了,你看我这身体还算硬朗,咱退休之后还得迎接新生活呢不是€€?”
一群六十€€岁左右的老年人正在推杯换盏,喝的好不痛快。
范和平坐在其中€€,微微有点上脸,心里却十€€分高兴。
他们这帮大学同学可是€€好久没聚会过了。
当初璞兰大学还叫璞兰文理学院呢,他们这些人都是€€83年历史系玄字班毕业的。
当年能考上大学的那可是€€凤毛麟角,一个个上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一般。
而毕业之后,他们去到了不同的工作岗位,经€€过四十€€来年的浮浮沉沉,方知道自己不过是€€普罗大众之中€€的其中€€一员。
六十€€岁也到了大家都快退休的年纪,年轻的时候总是€€比谁过得好,现在的他们则是€€在比谁的身体硬朗,谁的孩子€€孝顺。
可能这就是€€一生吧。
他们之中€€大多数都从事了历史教师的工作,从高中€€到大学都有。
范和平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学的历史系讲师,只是€€后来才觉得自己更适合搞研究,就去璞兰市博物馆当了研究员。
而他的同学们也有不少€€搞研究的,此刻凑在一起,都在讨论着最近的学术进展。
“你们听说了吗?三€€星堆好像又€€挖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啊。”
“是€€啊,我年轻的时候就一直研究古蜀国的祭祀,没想到到老了才发现祭祀坑。”
“哪止啊,还有个顶尊舍身铜人像,我看着真是€€漂亮极了。”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文字。”
“是€€啊,要是€€能找到的话,就能知道华夏更早的文字体系了。”
“那不就证明€€华夏多元起源论有道理了吗?”
“可不!我看国际上谁还敢说嘴。”
一众老研究员七嘴八舌,范和平只觉得亲切。
他们聊着聊着远处发生的事,就又€€开始互相打听起来。
范和平的本职工作实在是€€乏善可陈。
但他最近却有一件趣事。
于是€€,就把楚孑发现东发村来历的事给€€大家讲了讲。
顺便也聊了聊关于动€€物殡葬的事。
一众老研究人员听得是€€津津有味,也都觉得有趣极了。
有些重大历史事件发生在华夏广袤的大地上,也有些是€€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这个小同学了不起,王印喜的手稿都能记得。”
“而且根据村碑就想起来了这么多事,真的了不起啊。”
“不说别的,就说这份精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可惜,不是€€学历史的,不然肯定大有作为。”
范和平听着大家夸赞楚孑,内心开心极了。
就像是€€在夸他一样。
正听着他们夸奖,范和平忽然收到了楚孑的消息。
原来他的论文发到CSSCI期刊了。
范和平立即把好消息告诉了一众老同学。
老同学们这夸得更激烈了,甚至都有找他要照片的,说要给€€自己家当孙女婿
€€€€看来不管是€€乡村还是€€城市的中€€老年人,说媒拉线都是€€乐事一件。
一帮人吵吵闹闹,而他们当年的老班长却凑到了范和平身边。
范和平和老班长很多年不联系了,因为老班长不是€€从事研究工作,而是€€走上了仕途。
不过他也不算了解,不知道省民政部门的处长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官职。
“你刚刚说的这个楚孑,是€€不是€€璞兰大学的那一位啊?”老班长问道。
“是€€啊,”范和平点头€€,“您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