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 第44章

迟渊这么想着,狭长的眼眸倒影着慕斯淡淡的粉色,伙同那清浅的笑意一起,酿成对月色的憧憬。

要是......

铃声蓦然响起,打断思绪,迟渊看到“成晔”两字时,眸中缱绻的情意稍微淡了点,他接起:

“嗯?”

成晔那边的安静令迟渊微地有些惊讶,半晌才听到那边的声音。

“哥,问你个事。”成晔吞吞吐吐。

迟渊没在意道:“你说。”

“你和陆淮不是竞争关系么?你确定自己那是喜欢,而不是受虐成性?”

不偏不倚正好触及痛点,迟渊微微眯起眼,短促地轻笑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到迟渊情绪不明的声音,成晔吞了口唾沫,试图解释:

“你想啊,你们互相算计,就算真的有爱就不会被消磨掉吗?真论胜负,是你让他,还是他让你?你们这关系太乱,把爱裹在里面不是永无宁日?”

所以才要分清楚。迟渊在心里默默道,不然他也不会表白未遂。

“公事和私事怎么可能完全分得开?你想想?”成晔试图劝迟渊清醒,“不然你早就公开了,不就是怕陆淮不信你吗?把这当算计?”

“......所以你想说什么?”

迟渊垂眸盯着快要渐渐融化的慕斯,眼睑敛着,没有情绪,耐心地听完成晔的话,发觉自己给不出明确的答复。

成晔提及到“争”,也说到“让”,可后一个字,他顺着去想,发觉他无法接受€€€€

无论是他,还是陆淮。

爱的前提是尊重,“让”这个字把他们两人都贬低了。

他之所以被陆淮吸引,不正是因为势均力敌与强大么?

所以矛盾。

他静静地等着成晔回答,思绪仍散开,他想,或许不一样的是,之前是输赢重要,现在是彼此更重要。

苦口婆心后被反问,成晔只觉得迟渊油盐不进,他咬咬牙,决定直接把凌秩的话转述:

“我今天不是攒局么?碰到凌秩了。”

迟渊淡淡地嗯了声,沉默地继续听成晔说。

“然后......凌秩跟我说陆淮有个国外男友,现在回来找陆淮复合,还说什么陆淮为了对方纹身......七七八八的,我不知道真伪,但还是想劝劝兄弟你别太真心,万一摔得太惨......”

成晔言尽于此。

“étoile......”

默念出那纹身上的单词,迟渊抿紧唇,心口稍微跳得有点快。

成晔所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开始与现实严丝合缝。

之前就觉得纹身会是一根刺,猛地扎进来的时候却还是有点懵。

他想起陆淮避讳他问时刻意下拉的袖口,提及时躲避他目光时偶一落寞的神情。

大概......陆淮还没放下?

倒不是介意,只是知道爱的人仍喜欢别人时,多少有点恍惚难受。

毕竟,他如此希望陆淮喜欢的人会是他。

迟渊眸光黯淡了瞬,突然有点想抽烟,他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真假存疑,我没必要信......除了这些外,凌秩还说什么了么?”

成晔此时已经麻木,觉得迟渊是在自己麻痹自己。真假后论,但好歹在意点啊,不然万一是真的呢?就像方案还有A与B,迟渊就没想想后果?

“听凌秩说,那人同陆淮还见过。就当这件事是真的,陆淮跟你提过他们见面的事吗?他要只是玩你,糟践真心啊!”

“成晔,陆淮亲口说之前,我不会当真。”迟渊的语气已经沉了,“愿赌就要服输,既然交付了信任,他骗我、玩我,我都认。”

“但‘误会’不行。”

成晔哑口无言。

迟渊话说到这份上,他就只能退一步:“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了,但我记得......凌秩好像说过......那人名字里面带有‘星’字......”

成晔记得很清楚,凌秩破口大骂前那句“迟渊名字里有‘星’吗?”换言之,不就是那人名字里有吗?

他这句话说完,却发现只能听到迟渊的呼吸声,对方好像被人封住唇舌,比之前的任何时刻都要沉默。

不信凌秩的话也好,觉得成晔担心多余也罢。如果是真的,他不过是在意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别人”,在陆淮的生命里留下这样浓墨重彩,以至于念念不忘的痕迹。

他勉强苦中作乐,那又如何?

他可以在成晔说第一句的时候,安慰自己,他有心理准备。

他能够在“真”这个字上斟酌,告诉自己,一切存疑。

然后听到“星”的时候,他彻底沉默。

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试图弄清楚的纹身以及纹身的含义,可能仅仅是对方的名字吗?

眉眼略带上几分自嘲,迟渊一时之间不太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比起悬在头顶的利剑,此刻一锤定音,后者的感觉会不会好受些?

像是深夜不定的潮汐,翻覆起白色海浪与蔚蓝海水,营造出的摇摇欲坠。

迟渊试图平静又仿佛足够平静。

成晔忐忑不安,却从空寂里稍微品味到一点涩,他抬眸,瞧见暂停的屏幕上一句歌词:

“该如何歇斯底里?①”

*

作者有话要说:

稍稍卡在这!嘿嘿迟总到底误会没有呢?

①是歌曲里的歌词《丢了你》

还有迟渊啊你就暗恋这么几天都为一个莫须有的人难过,淮宝看着你跟方栖名……我简直不想多说!

明后两天会存稿!没有意外的话,周三会更三章!

第45章

“迟渊......”

成晔难以忍受这样的沉默, 试探地小声喊了遍对方的名字。

关键是长久以来,迟渊在他面前都显得......那样无所不能,似乎什么棘手情况都能处理好。即使是挫折,却也像是小说或影视剧里的气运之子, 不过是为了主角更强而铺的路, 也实在......没有需要他安慰的时刻。

以至于现在, 哪怕他成晔已将“应付裕如”四字刻入骨子里,此刻却也只能张开嘴,发不出一个音节。

于是颠来倒去,晃悠肚子里的墨水,成晔干巴巴地问道:“你还好吗?”

“当然。”

迟渊敛眸,回过神来,给了个不痛不痒回应。

.

其实真的还好,只不过迎头一击,总要给人时间缓缓。

由着成晔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这么久, 他不是不清楚对方意思€€€€他与陆淮, 是最相似的人,但也可能是最不合适的人。

迟渊想,他讨厌“可能”背后加上种种,而陆淮最忌概率。

所以合不合适只能他们说了算。

其他的,都不作数。

.

“成晔,谢谢你。”

蓦然听到一声感谢, 成晔抿起唇, 微微呆滞,明白多说无益。

他叹气道:“反正......你自己多注意点......”

迟渊眨了眨眼睛, 用力捏着桌角边而凸起的尺桡骨可能稍微透露了点主人的心口不一。

“不用担心......就算是真的, 但既然已经是前男友了, 我也不必在意。”

他垂眸,拨弄烫伤地指尖,目光打量间是十足的漫不经心,直到感受到明显的痛意才微微松开。

“况且......我不至于那么没自信,也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就能把我比下去的,有人喜欢陆淮,抑或者说......陆淮喜欢过谁,都是他的经历,以及他曾经的决定,我只需要纠结和在意‘以后’,不是么?”

“......你真这么想?”成晔听完,沉默片刻问道。

“真这么想。”迟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听起来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如果我真取代不了他在陆淮心中的位置,既然‘玩玩’两字是我提的,就不会玩不起。”

成晔知道迟渊这人傲得很,要真是玩玩倒还好了,但凡两人都没什么其余的牵扯,不就是当个赌徒吗?谁还没点身价?

可既然有割舍不断的人,也没准备好结束,只是想试试新的人能不能把自己引出来,那么被当成过渡期的那个人未免有点太不值钱了点......

而且这毫不知情的工具人还动心了......

别说迟渊性子那么傲,就成晔这种甘□□情舔狗的人都受不了!知道的那一刻,高低得一刀两断,却不想迟渊说“他不是玩不起”。

输了心的人,玩得起个屁!

“算了算了,你都说谢谢了,意思就是让我别管了呗?你们爱怎样怎样......我事多着呢,娱乐局一大把,谁关心你们啊?!拜拜嘞您!”

成晔神色顷刻间淡了,语气又恢复成之前不着调的样子,也没再给迟渊再度回复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撂下电话。

当朋友不就是这样么?真心真意、尽职尽责然后有点边界感,点到为止。

成晔转身没入“狐朋狗友”的怀抱,用手揉揉脸,顿时笑得灿烂:“哟~还等着哥哥我呢~来了!来了!”

推开门时夹带的冷意尽散,于是便又是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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