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 第96章

他边嚼边想,迟渊这人估计......这回确实是真用心了。

“你......怎么想的啊?就迟渊?”

凌秩也是看到这两周以来陆淮的态度转变,虽说还是抗拒和不待见,但不还是让迟渊留下了么?而且他也听说迟渊那伤是因为出柜被砸的。

不过呢,他绝对没有觉得迟渊还行,要不是知道陆淮喜欢,他会答应迟渊请求?早把人赶出去了。

凌秩坐在陆淮右边,在葡萄还剩下三分之二时,选择停嘴。

“遵循合约,能怎么想?”

陆淮淡淡回复,眉睫稍敛着。

“所以你真准备按照那合同说的,一刀两断啊?”

凌秩咂舌,本还想提醒他认为迟渊没那么容易放弃,却感觉到陆淮的沉默。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良久,陆淮“嗯”了声,手却不自觉地捻弄过指节。

“可......”凌秩想说些什么。

“可他好像真的喜欢我。”,陆淮轻声打断,眸底翻涌着晦色,半晌笑了笑,“但我仔细想想,觉得他和我还真挺不合适的,现在他大概是......愧疚吧,愿意低头、低声下气,但骨子里他还是那个迟渊,而我,我也傲,所以我们每次都无法平心静气地说些什么,而且利益冲突存在,就免不了争锋相对。”

陆淮说出这段话时神色很平静,所说的字字句句当然不是不久前就开始想的,刚喜欢上迟渊的时候想过,两年前他劝自己放弃时也想过,但最后都归于自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个相爱时、相安无事的平衡点。

只能说这回迟渊让他看清楚了,他不能。

“我们彼此了解,但正是因为了解才越想藏着掖着,于是我们都喜欢猜,但猜来猜去,更像是在解密,耗费精力也太累了点,所以,我大概也明白为什么迟渊当初会喜欢方栖名。”

陆淮眼睫在脸拓下一片阴影,一些不可说就这么渐渐浮起来,凌秩明白这时候他应该静静听下去。

“我暗恋他这件事,除却当年坦白时想让他知道,后来就不了。因为这么多年,分量可能太重了,而你知道,分量太重的东西总会影响人的判断......而且潜移默化地让人不对等。”

他也算是想到哪说到哪,嗓音明明那么温柔却总有股要剖开自己的残忍在。

“我嘛,你知道我对任何人都苛刻,不纯粹的,我太想要,有瑕疵的,也是如此。也不能说全都是因为迟渊捅刀子这件事,只是它让我看清了很多。也可以这么说,因为精准明白对方软肋在哪,所以便比其余人更深刻点。”

陆淮垂下眼睫,唇边挂着淡笑。

“我是有那么一点点错觉,以为他喜欢我的。只是与之后的欺骗连接起来,还是微妙地不协调,我看出来了。但我给了他一次机会,也给了我自己一次机会,但很可惜。”

事情发生之后,厌憎是真的,死心也是真的。而他现在能这么平淡地说出口来,也并不意味这些不情绪不存在。

“其实,很简单,谈爱不爱的,倒也不必,我们俩之间没有基础信任,因为极度相似免不了矛盾冲突,至少现在我没看出来这些该如何解决。”

凌秩叹气道:“我真是看不懂你们。”

陆淮不置可否,他勾起唇:“我也不太能明白。”

“他现在觉得刺激,征服欲和占有欲还未得到就失去所以不甘,或许觉得游戏应当他说结束才可以,我无法判断这里面真心的分量,况且,我也不见得有陪他玩一次的时间了。”

话越说越窒息,凌秩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几个月之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凌秩忽然哑口无言。

不否认爱,但做不到势均力敌,所以爱不起。陆淮想,这或许和“骄傲”二字背道而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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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到场的时候,场上只剩下空缺的主位。

现场应该经历过激烈的争吵,但由于知道他要到来,有些“痕迹”被仓皇地掩去。

他看了眼腕表,像是没瞧见宁静之下的暗流涌动,迟渊坐下,带笑道:“麻烦快点结束,我赶时间。”

不出意外的窃窃私语。

迟渊笑意未减,凤眸却陡然凌厉起来。

“看来大家,似乎并不需要我来解决问题。”

场面顿时安静。

他离开这几天,算是放任了对星河和方氏的管控,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掀起多大浪。

但星河明显蠢货的比例很高,看到消息见他这颗树恐怕要倒,销声匿迹联系不上一定就没了权力,对方氏言听计从。

迟渊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借方霆的手让他损失点利益,现在就乱成一锅粥了,又开始觉得他是能帮忙。

他眸中闪过浓浓的厌恶,仍是不太明白方霆眼盯着星河是为了什么,是想在乱子里面找乐子么?

不过,他确实有了点新发现。

事情好像不止是商业斗争......

方霆做事很隐蔽,但抽丝剥茧未免发现不了线索,之前对方看上去行事稳重,但短时间里几次试探以及科纳恩的出现,浮躁两字几乎要明白地写在白纸上。

顺着去查,发现方霆在这段时间内格外关注属于星河开发失败的废弃区,而这片废弃区与陆淮签订合作协议里的港口地带相邻。

想到此前方霆千方百计地阻拦,有些事就不明而喻了。

现在的信息是,方霆抱着收购星河的架势撺掇王桉和陈亦内斗,或许也不一定是撺掇,王桉可能知道什么。但因为陆淮回国,看上“大数据”那个项目,想要与星河达成合作,而这时内斗结束,王桉失败,但陈亦也损失很大,不得不寻找帮助,按照方霆的计划,施加援手的应该是他,但被陆淮抢先了。

方霆开始丧失主动权。

陆淮因此基本掌握星河,但由于他的出现,方霆再一次试图同陈亦周旋时,陈亦选择了他,以至于王桉的威胁没用了。

迟渊暗忖着,指尖在那处地带点了点,王桉手里有陈亦的把柄,他已经用过,看不出什么牵扯。但是方霆这么执着的原因是什么呢?让方霆担心的隐患一定是待人发现的物,而不是人,不然也容不下这么长时间让他周旋。

对,还有一环,就是从科纳恩。

潜意识告诉他要彻底地了解这背后的事会有危险,迟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再度回到在座的各位身上。

大部分人都冷静下来,本来在迟氏与方氏之间做选择就根本不需要犹豫,一步走错现在当然是踏回来保险。

“我们当然最拥护您的决定,所以......”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双手交叠着不断摩挲,算是打开了交流的匣子。

迟渊淡淡笑了笑:“这倒也不必,我只希望大家在接下来能好好配合......不要再拖延进度就可以。”

陆淮当时任由这些人拖延进度是为了制造被方霆牵绊住的假象,背后想把这件事弄清楚,现在链条已成,只差最为关键直接的联系,所以他的做法是逼一把。

也可以称之为€€€€“先礼后兵”。

众人忙不迭地点头。

“但您能......”

迟渊状似不懂地“嗯”了声,眸里间或夹杂着寒意。

“什么?”

方霆试图收购他们股份,迟渊传出些消息,让他们急于脱手,价格可谓是极低,但现在风声过去,价格回归于正常水平,并且因为迟氏的原因形势大好,他们自然是想把那些利益补回来,但他们蒙在鼓里一直以为是方霆的手段,所以来找他试图能补偿些什么。

怎么可能呢?

迟渊懒得再说些什么,这些人不只是股东还是星河的核心层,有话语权当然也要有执行力,这就是为什么方霆能阻拦成功,他随口应道:

“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的,担心什么?”

他自然也不会允许股份到方霆手上,这个交易从头到尾就在他掌控之下,事情清楚后,还给他们也无所谓。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迟渊起身欲走。

这些人得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心却莫名安定下一半,再没心思搞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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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门,迟渊抽出根烟,他只是叼着并不点火,顺便抽出兜里的手机,想了想后,垂下眼睫拨给了王涛。

王涛秉持着昼伏夜出的“优良”作息,现在刚准备起来,正愁约谁呢,就接到迟渊的电话。

大脑登时开始运转。

“怎么了渊?你终于想到我了!听成晔那傻子炫耀你最近找过他呢,我就说你怎么会忘了兄弟我!”

他听过迟渊和他爹闹翻的事,以为迟渊最近行踪不便暴露,就也忍着没联系对方。

迟渊听到这熟悉的不着调,敛眸笑笑,指尖把烟从嘴边夹在手里:“确实是想找你帮帮忙。”

王涛一惊,连衣服都顾不上穿:“稀奇啊,还有我能帮上你的时候呢!”

“少贫。”,迟渊低头看了眼表,只想快点把事说完,眼眸在夜色里曜如星辰,“你是不是有个舅舅刚被调到市里,调查经济犯罪?”

€€

风奔袭猛烈,簌簌声阵阵,不留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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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开门就听到水声,紧接着迟渊就没在床上看到人。

陆淮在洗澡?

几天前是陆淮得遵医嘱不能洗,然后就是他会在对方洗澡时被各种理由支开。

很是踌躇了会,迟渊拖下外套,扬声喊道:“陆淮!陆淮?”

却没任何回应。

迟渊心一紧。

想着陆淮那腰要是一时使不上劲,把人摔了......或是水雾起来,时间待久了缺氧......

迟渊根本不敢继续想,吓得直接三步并两步,把门旋开,就看到陆淮紧闭双眼,躺在浴缸里。

“陆淮!”

他咬紧唇,没顾得上地上的水,半跪下来立刻俯身把人揽在怀里,他掌心贴在陆淮脸上,焦急地寻求回应。

感受到这人没轻没重地动作,嗓子又嘶又哑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陆淮不耐烦地睁开眼就看到迟渊红着眼睛担心地望向他。

“你......”

“你醒了,有没有事?!”

迟渊眼中一瞬爆发的惊喜让他止住话头,还未有所动作,就感觉自己被人锁在怀里。

陆淮眼眸敛着,可能是迟渊那种恐慌感实在太强烈,他没立刻把人推开,半晌才发出声音,轻柔的语气是自己都未觉察到的安慰:“我没事。”

眨眨眼,确定不是自己幻听,迟渊终于感受到心脏安安稳稳落回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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