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今天谈恋爱了吗? 第67章

“嗯,今天不出诊。”

“医生好忙啊,”严以珩笑笑,“每次在医院看到你,都忙忙碌碌的。”

“还好,医院的工作是这样的,我们医院就更……闲不住了。”

许医生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别的:“前阵子是在忙,论文、副高、还有几个期刊。”

他说了一堆严以珩听不懂的术语,最后总结道:“就是在弄这些,没怎么腾出时间。”

严以珩:“?”

他眨眨眼睛,盯着许医生看了一会儿。

许医生也回头望着他,表情很坦荡,甚至像是担心严以珩没听清,又重复强调了一遍:“前阵子就是在忙这些。不过,基本都结束了,最近时间空了一些。”

严以珩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但疑惑却好像……清晰了一点。

确实,前面有段时间,他和许医生一直处于一种“你有空但我没空,我有空了你又没空”的尴尬局面,而现在……

许医生好像在解释这件事情。

严以珩眯着眼睛,笑了。

他问道:“许医生,你这是在……?”

“……”许医生似是有些无奈,“你在跟滕酩谈恋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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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严以珩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的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至于许医生在问出口后就有些后悔。

“……”许医生几乎立刻就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问问,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严以珩清清嗓子,又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这才勉强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笑意咽了回去。

他看着许医生,思考了半秒钟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最简单、最直接、最不留口子的方式,当然就是告诉他,自己确实在和滕酩谈恋爱,让许医生断了那点小念头。

但……一来吧,他和滕酩这个关系,实在很难归类到“谈恋爱”这个范畴内;二来……

琢磨了一会儿,严以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不是。”严以珩半句假话都没说,“我和滕酩……不算是在谈恋爱。”

许医生大约是听明白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点很明显的无奈。

他看着严以珩,很深地吸了几口气,又重重呼了出来。

他在生气。

严以珩努努嘴,很无辜地看着他。

又过了几分钟,许医生那边的低气压逐渐散去。他看着严以珩,脸上尽是无可奈何。

“你还笑。”

严以珩忍了老半天的笑意终于流露出来:“看你吃瘪就很开心啊!”

说着,他还学着许医生平时板着脸的样子,往下扒着自己的眼角。

许医生闭了闭眼睛,嘴角都绷直了。

严以珩笑够了,背过了手,慢悠悠地说:“许医生,不瞒你说,我之前……也有过一点点想法,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藏着掖着也……没意思,都这么大的人了。但是……”

严以珩脸上的笑意悄悄消失。他不再看着面前的人,而是转而看向不远处的小巷子。

“我现在,又没有什么想法了。”他说,“不是因为……滕酩,当然也不是因为你有什么问题,是因为€€€€”

他的话语在这里久久地停顿了。

在琢磨着筹备公司的这些天里,严以珩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前两天,别人请他去开了一个专家会€€€€也是一些老客户的资源,审议项目需要聘请外部专家帮忙决策和评判。

他本来信心满满,觉得不会有任何问题,然而去了之后,认真地阅读了他们的投资计划后,严以珩又有些……心虚了。

非常完美的一份企划,他前后看了好几遍,想要找些问题出来,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瑕疵。

甚至,他都不敢保证他能够做出这样的成果。

专家会自然还是顺利地开完了,但这件事情,让严以珩的心里产生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沮丧。

他在阳城待了太久了。从大学开始,一直到现在,整整六年的时间,他都待在阳城。

阳城当然是好地方,但在这里待久了,他竟然以为,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了,以为他的老东家就是这一行的天花板了。

然而跳出去看看,阳城不过一亩三分地,他的老东家不过是片茫茫大海里的一条小船,而他自己,只能算是这片海里的……一条小鱼而已。

在短暂的沮丧过后,他又有了新的动力。

他不甘心只做一条小鱼,他不甘心……只看过这片大海。

他还想去看看,海那边的世界。

他才26岁,怎么能过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生活呢?

这些话在嘴边来来回回咂摸了很多遍,最终,严以珩还是没说出口。

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许医生,说:“我以后未必会长久地待在阳城,在做下最终的决定之前,我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许医生。”

许医生也仍然望着他,像是在思考这话究竟是不是在敷衍他。

不知过了多久,许医生移开了视线,说:“好吧。”

他很有些惆怅,却不想过多地表现出来,于是他换了个话题,说:“滕安的手术,预计在明年1月。”

提起滕安,严以珩笑了:“听说了。小孩有偶像包袱啦,觉得小光头不好看,我还得给他琢磨顶帽子。”

许医生脸上露出些很惊奇的笑容,想了一会儿,又摇着头笑了。

严以珩又说:“……可能我说这个吧,有点奇怪。但是……”

他为难地说:“你就当我天生爱管闲事吧。滕安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家都被滕安的病,折磨得快疯了。”

许医生摇摇头,大概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我不会往心里去,更难听的话我也听过。”他淡淡地说,“说我不近人情,说我太冷酷,说我没有心,怎么说的都有。但我不会放在心里,我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他耸耸肩,像是真的丝毫不在意。

“怎么说都行,因为……本来也没说错。”他扭头看了严以珩一眼,继续道,“我跟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人情可谈。就比如说滕安,我和他就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他生了病,我尽力救他,这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谈不上人情不人情,也根本跟人情没有关系€€€€医院不是讲人情的地方,我要‘人情’,没有用。有用的,只有治疗方案。”

严以珩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许医生说的话。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不苟言笑的这个人,心里又冒出些油然而生的敬意。

医院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严以珩在心里念了很多遍这句话。

他笑着点点头,道:“嗯!那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滕安他……会没事吧?”

许医生微微垂下视线看着他,说:“没有人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是成功的,我只能说,医院一定会尽全力救治每一位患者。只要还有办法,我就不会让滕安有事。”

严以珩的眼眶有点发热。

他的心里暖呼呼的,许医生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让他安心又感慨。

“我相信你,许医生。”

听到这句话,许医生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起来。

他笑了笑,低声应了一句“嗯”。

准备离开时,严以珩忽然又瞥见了许医生的手腕。

又是那条黑色的手串。

许医生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疑惑道:“怎么了?”

严以珩带着点被抓包的尴尬,说:“没什么,就是看你一直带着,有点好奇。”

许医生掀起袖子,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姥姥担心我活不了,去求的。”许医生缓缓解释道,“99颗珠子,每一颗都念了一遍经,说是为我求平安。”

说完这些,他像是自嘲地笑了:“小时候不信这些,还觉得是累赘。后来她病了,我就把那串手串给了她。但是她还是走了,那串手串,就让她带着一起走了。”

严以珩瞪圆了双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许医生笑了笑,说:“不用说这个,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手上这串,是我后来自己去求的。”

他背着手,微微抬头看着远处,说:“小时候不懂,觉得是累赘。后来懂了,明白了,就只有自己去求了。”

严以珩的视线又落回他的手上。

很长的一条手串,绕了两圈还是有些宽松。

他看着那上面一颗颗黑色的珠子,心里实在感慨。

“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难怪看你不离身。”

许医生也低头看看,还开了个玩笑:“大概真的有用吧。我很少被病人传染这个感冒那个感冒,特别是年底这种病毒细菌大流行的时候。”

严以珩捂着脸笑笑。

时间不早了,许医生还要工作,严以珩也要回家了。

两人道过别后,便在医院后门口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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